梭哈原本准备了记者招待会,但考虑到傅浩的原因,所以改成了直播。
FX一个战队,整整齐齐地坐在大厅中,原本只要非鱼跟傅浩出境就行,结果石榴姐非要掺和一脚进来,既然他掺和了,身为非鱼亲哥的阿乐哪有坐在旁边观看的道理。
于是四人,穿着FX重新定制的战服,无比庄重地坐成了一排。
“你们确定要这样吗?”梭哈无力地扶着额头,这群小崽子想法也太多了吧。
“应该的,非鱼跟大神是队里的狙击跟冲锋,我们有义务守护他们!”石榴姐拍着胸脯,一边说一边感到骄傲。
梭哈叹了口气,算了,这样也好,FX自从大换血之后,还没有整个队伍一起出现在大众面前,这次刚好是个机会。
“那我开直播了?”
几人稍稍整理,点头。
直播间打开,已经有很多观众等在了里面,一见到人,齐齐的弹幕瞬间掩盖了整个直播间。
非鱼看着几乎快炸掉的直播间,心中捏了一把汗。
同样担忧的还有梭哈以及站在楼梯口的老豆,两人互换眼神,还是有点不相信的样子。
“大家好,我们是FX战队,很高兴在这里跟大家见面,”身为队长的阿乐第一个开口,官方却不生硬,“大家好,我是队长卢安乐。”
“大家好,我是FX成员陆十六。”
“大家好,我是FX成员傅浩。”
“大家好,我是FX成员卢非鱼。”
一一做了介绍后,基地短暂的沉默了会儿。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也因我的事连累了一些人,”傅浩偏头,看了眼非鱼,与此同时,非鱼像是默契一般,也扭头看了他一眼,“在这里我想声明,酒吧那件事,跟非鱼没关系。”
非鱼心脏砰砰砰地跳动着,她感觉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以为傅浩会酝酿一会儿,毕竟那件事对他来说,应该是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提起的事。
“再此之前,我已经在网上公布了一段视频跟录音,想必大家都看见听见了,”傅浩唇角弯出一抹浅浅的弧度,看起来很轻松的模样。
向来面瘫脸的杀人王,今天却笑了。
“他真的要把那件事说出来?”梭哈靠在楼梯扶手上,仰头看着上方的老豆,“他已经放下了?”
老豆摇头,目光一直盯着傅浩:“或许吧,他能正面说出来,对他来说,是好事吧。”
梭哈点头,确实,五年了,也该放下了。
非鱼听了傅浩的话,有些茫然,这两天她一直没有看手机,自然也不知道电竞圈再次掀起了波浪。
就在昨天晚上,傅浩去找非鱼之前,他的个人微博下发布了一段视频跟一段录音,短短几分钟间,这段视频已经转发过千。
非鱼悄悄打开手机,稍微一翻,就翻到了傅浩所说的内容。
视频显示的是个酒吧,非鱼看了眼,认出就是上次她去的那家酒吧。
因为在直播的缘故,非鱼没有开声音,但大致可以看得出视频里面的小白白好像说了什么。
视频的角度很奇怪,像是偷偷拍摄的。
非鱼记得这里,那个时候她就坐在隔壁。很快,视频上出现非鱼泼果汁的一幕。
看着视频中动作豪迈的自己,非鱼不禁感叹,原来她也有这么勇敢的一面。
“泼果汁是非鱼的不是,但她过激的行为是因我而起,所以我有责任站出来道歉,也有义务把事情真相公布出来。”
傅浩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停顿一会儿,看着弹幕上齐齐刷过的“杀人犯”几个字,觉得视线有些晃动。
“他不是杀人犯!”非鱼没有眼瞎,自然也看见了弹幕,“我相信他不是杀人犯所以才动手泼了小白白果汁的,她这是污蔑!”
非鱼把手机放在一边,坚定地开口,想到小白白嘴里的脏话,她更加生气。
当着几百万的观众,她依旧坚定地相信傅浩不是杀人犯!
对于非鱼的相信,傅浩放柔了眼角的锋利,他轻笑出声,摁住了非鱼因激动而颤抖的肩膀。
“很高兴到今天都还有人相信我,确实,我没有杀人,然而这些年来我却因她的死而无比内疚,甚至退出了我当初心爱的战队。”
五年前,那是傅浩人生中第一次拿到的比赛冠军,那一场比赛全国都在沸腾,而他,如战神一般,站在灯光璀璨的领奖台上,抱着奖杯,激动地对台下挥手。
他在对她挥手,一个他深爱的少女。
那天比赛之后,沸腾之余,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然而即使这么大的雨,也无法浇灭一个少年心中的火热。
“四叶草,我带你去看这座城市最美的夜景!”
四叶草,傅浩给她取的名字,因为他坚信,她总是会带来幸运。
那晚的雨实在是太大了,遮盖住昏黄的灯光,让马路变得更加黑暗。
少年只想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少女,他拉着她的手,钻进车里,驰骋而去。
谁也没料到,这一晚,是一个花季少女凋零的夜晚,也是一个少年就此灰暗的一晚。
老豆赶到时,把车里已经吓得呆滞过去的傅浩拉了出来,不久,车子在大雨中爆炸,连同少女的身体,一起泯灭。
警察到来,检查过后认定是交通意外,然而傅浩觉得,这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如果不是他执意如此,如果,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如果。
在他人生巅峰时,傅浩退出了他喜爱的电竞圈,销声匿迹,像是突然之间,消失在神坛之上一般。
没有人知道他五年前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过的,直到去年,电竞圈再次出现一个杀神。
人们都以为杀神归来,然而他却拒绝了所有战队的邀请,他只打单人,做一个孤傲的王者。
“那场意外我至今记忆犹新,我承认,如果不是我,”傅浩的喉结翻滚,有些哽咽,“四叶草也不会死。”
傅浩语毕,基地沉默得可怕,谁也没有再出声,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声。
“总之,这件事不是非鱼的错,希望你们不要再责怪她,毕竟,”傅浩抬手,摸了摸非鱼的头,看起来有几分宠溺,“毕竟她是一条没心没肺的小鱼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