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杨采薇呢则是慌乱的下马单膝跪地朝着楚天回了一礼,毕竟后者是皇子,更是靖边王,论身份论地位都不是她可以坐在马上回话的存在。
“三殿下过誉了,末将不过是做了份内之事而已。”
她脸色有些尴尬,说出来的话也是吞吞吐吐的,显然这女人对于说谎并不在行。
原来在众人过了玉岭关的时候,楚琦便特意叮嘱过杨采薇决不能轻易的泄露玉门之战的真相。
后者听这话虽是满腹狐疑,但还是点头应允了下来。
然而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
“哼,不过打赢了一次便是民族之幸了吗?也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说话之人正是骑在白驹上的风清儿,这话一出,楚天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女人好生无礼,他站着,这家伙却坐在马上安然不动,还放出此等冒犯之语。
刚欲发作,但转念一想,不对,此女有异!
通过方才的事情,楚天可不信此女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另外这女人看上去仪表不凡身上所穿着的服饰一看便不是寻常人。
通过这其中的种种,他道:
“这位小姐莫非是前来与我大楚议和的使者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的加重了大楚两个字,显然是打算找点场子回来。
杨采薇闻言刚想说风清儿的身份,但却被后者抢先答道:
“不错,在下便是我王派来和贵国商讨议和之事的。”
她说完笑嘻嘻的对一脸懵逼的杨采薇使了个眼色,似是不想身份这么快就暴露。
一个楚琦,一个风清儿,这两人玩起了无间道,这复杂的关系无疑是吧生性单纯的杨采薇给搞得头疼不已。
“既来我国议和,那贵使自然是代表着国家而来的,如此更当注意基本的礼数才是。”
他十分含蓄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而风清儿则是装作听不懂一般问道:
“三殿下说的是,如果我等有何冒犯之处还请您多多海涵,小女还有要事便不在久留了,告辞。”
她说完娇笑一声带着一股香风调转马头离去,白夜则紧随其后。
楚天被气得脸色涨红,又是被羞辱了一番,可他还是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他此刻非常想冲上去拽住风清儿的头发把她的脑袋摁在地上,区区一个使者竟敢对他这靖边王如此不敬。
但他也只能是想想,作为最早跟随凉州大都督与梁人拼死拼活的人而言,没谁能比他更清楚后者的恐怖了。
“可恶,竟敢如此目中无人!”
他忍不住骂了一句,拳头捏的嘎嘣作响,虽然气的要死但还是强行挤出了一丝笑意将杨采薇扶起。
“诶!三哥,相逢即是缘不如我们一同前往陌郡可好?咱们兄弟也好互诉一下相思之情啊!”
楚琦的声音此刻传来这一声无疑是击碎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
噗,楚天喉头一甜,竟是被气得呕出了一口鲜血,随后软倒在地。
今日是他有生之日起最为屈辱的一日,然而这一日却是楚琦在泽州里最爽的一日。
两个时辰后,楚琦哼着小曲走在队伍前方指挥着楚天手底下的那群士兵。
“喂喂喂,怎么骑马的?三哥平日里对你们也真是太过宽松了!”
“那边那个!怎么又掉队了?”
和他的意气风发相比,两架板车上不省人事的楚天和于鑫二人则显得十分凄凉。
杨采薇苦笑着打量这不省人事的二人道:
“这家伙会遭天谴的。”
作为今日之事的主要目击者,杨采薇自然是目睹了全程经过,她非常同情楚天,若后者换成自己,指不定会被这家伙给气出个好歹。
“主公运筹帷幄,我等未可及也,还望将军日后莫要在质疑主公的决断才是。”
与她并骑而行的萧澜,似乎对她今日顶撞楚琦的事情颇有些微词,但他却并不懂二人之间的那些因果,只是单纯的从军队的角度劝着她。
毕竟在军中只有一个发号施令的人,而在萧澜的眼中杨采薇显然不够格。
但是对于他的话,后者则是长叹一声回了句:
“我就是太傻了,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这话给萧澜听得云里雾里的,他压根不知道杨采薇此言何意,但看着后者那副失落又带着几分忧郁的神情,他也有些动容道:
“将军莫非是有心事?”
然而对于他的话,杨采薇却并未作答只是透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她静静的看着前方楚琦的背影,这身影看起来那么熟悉却又陌生。
确实如她所言,在她看来自己不过是一个一厢情愿的傻子罢了,这段时间她刻意的避开楚琦,不与他见面与他保持着一股莫名的距离感。
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想要渐渐的淡化后者在她心中的影像。
但当楚琦遇上事情时,她却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去袖手旁观。
杨采薇也曾无数次的问过自己,自己如此做值当吗?可她却怎么也无法得出问题的答案。
此时,和后者的忧愁相比,楚琦脸上则是挂着一丝得胜者的笑意。
泽州之行太顺利了,在他预想中楚天这一关极其麻烦,毕竟自己带着他那么多的黄金,然而,玉岭关萧澜一人慑群敌,为他免了第一道通关检查。
至于第二道关卡,陌郡那就更好办了,此时有楚天在场后者昏迷不醒他正好可以接着他的旗号悄么声的溜进城中,自然不会有碍事的门官来查他。
想到这里楚琦不禁是心情大好,下令众人加快了行进的步伐。
然而此刻,陌郡城中的下水道里,几名捕快举着火把领着三五个民夫走进了这肮脏潮湿的黑暗王国。
在泽州由于常年雨水充沛且资金充足,每座城池都有着独特的地下排水系统。
“真是太不顺了,衙门那群混账脏活累活倒都派给咱们兄弟。”
“就是,依我看那群王八蛋就是欺负咱们势单力薄,这修下水道的活竟也能派给咱们。”
走在前面的几名小吏不断地抱怨着衙门里那些养尊处优的家伙,心中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