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眶微红,因为他看到楚琦所穿着的那件旧袍上还打着一个补丁。
此人身为皇子却从未享受过什么,自萧澜认识他开始,他便不断地面对各种考验,无时不刻都在为了未来而努力奋斗。
平日里的吃食身上所穿着的衣物服饰,自打他认识楚琦后,他便没有换过,无非就是洗了再洗。
可能只有这种人才能真正的去改变这个昏暗不堪的世界吧。
“萧哥..你咋了?”
虎子注意到了萧澜的眼眶中泛着泪花,不禁是拽了拽楚琦。
“没怎么..殿下..你不妨先用这笔钱买身衣服可好?”
萧澜指了指楚琦身上的补丁,心中的酸涩愈加深重,楚琦闻言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破旧的青衫哈哈一笑道:
“无妨,皮囊罢了,省着点用给弟兄们改善改善生活岂不更好?”
一听这话,萧澜再也绷不住了,若说他此生没有过打心眼里敬服的人,那么现在有了,就是面前这位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男子,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含着热泪对着楚琦无比郑重的扣了一个头。
尽管他看上去不是多么高大威猛,武功也不过常人水平,长相不过清秀而已,却能担得起萧澜这一个大礼,这是打从心眼里的敬服和钦佩。
如此节俭自律,一心为社稷为天下,此人若不为君,天下何人可为?
“你这是干嘛?赶紧起来!”
他这突然地一拜,吧楚琦和虎子都给弄得一愣,他们并不知道后者心里在想些什么。
“萧澜平生从未见过有像主公这般圣贤之人,今日一拜只为表钦佩之意。”
他的话音掷地有声,字字都如同钢钉一般坚硬。
楚琦闻言,也不在扶他了,他只是看着面前的萧澜笑道:
“我不是什么圣贤,但今天你这一拜我收下了,作为你的主子,好了,快起来!”
萧澜抹了把眼泪,缓缓地站起身来,虎子这时贼兮兮的摸了过来道:
“殿下,二营那帮人今天从刘爷的仓库里偷了不少好酒,我都看到了!”
这话一出,楚琦佯怒道:
“嗯?还有这事?他奶奶的监守自盗是吧!走跟老子去二营讨个说法!萧澜一起去!”
随后,这片山寨里响起了各种杯器碰撞的声音,欢声笑语在此刻不绝于耳。
在刘爷的这山寨里,曾经可能是日日笙歌,但似乎从没有过像现在这般洁净而又温馨。
三日后,梁国龙城元帅府。
“百里急报!”
在这座如同皇宫一般金碧辉煌的府邸内响起了一个匆匆的男声,看起来十分突兀,而在玛瑙石路上巡逻的士兵们却对此充耳不闻,似乎这世上的一切事都无法引起他们的注意。
当然,这不过是外行的看法,这些身着各色重型扎甲几乎从头武装到牙齿的士兵们,手中持着各式长柄武器,有的带着两尖三刃枪,有的持长柄大刀,有的持月刃戟看上去极其杂乱。
他们的盔甲上布满了各种刀痕创伤,岁月留下来的痕迹,让这些盔甲蒙上了一层历史所特有的厚重气息。
而他们胸前的铠甲上,无一例外,刻着一头嘶吼的奔狼。
声音的源头,是一名男子,他此刻正在这诺大的府邸中狂奔不息,他身上佩戴着白夜所统领的大内侍卫独有的铭牌。
他看起来无比着急,但一名士兵却犹如鬼影一般霎时间便挡在了他的身前,他手中的两刃三尖枪发出了淡淡的冷光,看起来无比平淡而又普通。
“何人阻我?我乃...禁军..大人..请恕在下失言..此来特为传公主手书。”
这侍卫在梁国中的地位并不低,但他却对面前这位巡逻的士兵礼遇有加,即便手持急报,在后者面前也只得好生交代。
这士兵闻言,点了点头,收起了手中的武器,转头便到了一边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如同鬼影一般。
见他走远侍卫才长舒了口气道:
“这禁军..果真可怕..”
为何一名普通的士兵能让他这位身手不凡的侍卫做出这种评价?那是因为从始至终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他行动起来,压根听不见盔甲的摩擦声!!自始至终,这名士兵都保持着一种绝对的安静。
明明身穿重甲,却压根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甚至能瞒过这名侍卫的感知。
放眼这个天下间,能做到如此程度的士兵,只有一支部队。
“大梁皇城禁卫!”
这支部队和雄鹰卫队齐名,即便是贵为梁国公主,镇国双壁之一的风清儿都无法调动。
其经历过的血战无任何一支部队可与之媲美,其战斗力天下间无出其右,在近身肉搏时或者骑术对战时,就算是与之齐名的雄鹰卫队也只能甘拜下风。
绝对的武力压制,说的就是这支劲旅强军,而他们的统帅就是此刻正在后院的沙地中站立的男子,龙破军!
此刻他的身边围绕着数十位禁军,手中各式的武器闪烁着幽冷的寒光。
不同于外院哪位士兵的淡然,这些人此刻看着场中央的男子似乎显得十分紧张。
“我说过了,不可在战场上露出情绪。”
他扫视了一圈,其话音洪亮有力犹如闷雷一般,他浑身上下包裹着金色的龙纹铠甲,一条红色狂龙嘴中含着一颗星辰,以极为精美的雕工如同活物一般盘绕在铠甲上。
他黑发如瀑,身材高大挺拔,看上去宛若一尊巨塔静立在原地,而对面的禁军们则像是在面对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般无力。
“来吧。”
简单的两个字落下,四周身着各色扎甲的士兵们狂吼着向他杀来,几乎片刻便已到了他的身旁。
但这个男人,在面对这么多人的围攻下,竟然手无寸铁?!而且双手始终抱在胸前。
在对付这些天下第一的禁军时,他所采用的手段,竟然是最原始也是最暴力的撞击!
嘭嘭嘭的声音不断地响彻在这片沙场中。
一个又一个的禁军被他撞得倒飞而出,如同踢皮球一般,而他在人群中活像一条猛龙徘徊不断。
在面对这么多禁军的舍命搏杀中,他似乎显得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