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症。”
杨卿淡淡的三个字引起了秦风的注意。
尽管这几个字说得没头没尾的，但联想到两人刚刚的话题，秦风还是很快接过了话头。
“你是说，凶手有强迫症？可这和他派出狼狗有什么关系呢？”
“他不仅有强迫症，而且是偏执型人格障碍。”
“偏执型人格障碍？”
秦风开始晕乎乎的，事实上，他非常不擅长文字。
杨卿难得没有嘲讽他，而是淡淡的解释。
“这类人其实非常的敏感，思想死板又固执，看似光鲜亮丽，其实内心时常嫉妒他人，心胸其实非常的狭窄。”
秦风快速眨眼。
“你该不会说，这个凶手其实是嫉妒袁菲菲的成功的？”
杨卿点头：“至少有这么一部分理由。”
“袁菲菲的尸体残缺，这就意味着不完美，凶手想通过这种方式去发泄自己的嫉妒。毕竟生前，袁菲菲其实非常的成功。”
的确，袁菲菲的家世极好，又是独女，之后自己创立公司成为董事长，可谓是顺风顺水。此后，她又有了乖巧聪明的女儿。爱上一个男人就与之结婚，感情淡了又爽快离婚。在一定程度上，袁菲菲活得非常的潇洒。
秦风原本不怎么关注这一点，只是目前听到杨卿的分析，又觉言之有理。
他是从外在证据去判断凶手，而杨卿更多的是在探讨凶手的内心。
“此外，”杨卿又补充了一句，“凶手思想死板，他自己可以婚内出轨，且身心不洁，却会以此要求对方。”
“你的意思是，”秦风睁大眼，“其实他是介意袁菲菲结过婚还有一个女儿的？”
杨卿点头。
“按照目前凶手的杀人手法、留下的痕迹来判断，的确如此。”
“看来袁菲菲一开始只是被对方光鲜亮丽的外表骗了。”
杨卿不言语了。
无论如何，两人来这一趟，收获众多。不仅知道凶手的杀人动机，也划分出了凶手的身份范围。接下来他们需要做的，就是筛选身处于这个范围的人，且根据其他线索去推敲此人真正的身份。
两人驱车往警局赶，路上秦风的话语明显增多了。
“也不知道诸葛睿那边怎么样了？他们手中那个案子虽然简单，也差不多可以确定凶手的身份，但找外卖员当中找凶手，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啊！”
杨卿冷哼两声。
“他是个人才。”
“谁？你说诸葛睿啊？”
秦风惊讶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夸奖人，看来诸葛睿这个小子是真厉害！”
诸葛睿算是他们当中最普通的一个人，样貌普通、推理能力普通、身手普通，但此人的确是模仿达人，对各行各业都有了解，想要装扮成某种身份，就算是内行人也瞧不出来。
虽然很多刑警都会当卧底，但能够做到诸葛睿这一地步的人，寥寥无几。
杨卿不说话了，秦风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的往下说。
“说起来你今天的话可真多啊，以前都没觉得你这么能说，果然第一印象都是骗人的么？”
杨卿持续沉默。
秦风却是笑了声。
“你也是个诚心人，不然也不会一直拿着老前辈送的花茶，以后就别扭多说真话呗？”
杨卿‘哼哼’了两声，见秦风有继续说下去的势头，张开就来了句‘闭嘴’。
满含着冰渣子的话语。
秦风乖巧闭嘴，车驶出一段距离后，他又忍不住开了。
“你之前不是在别墅里待了会么？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停顿三秒，他又快速补充。
“跟案情有关的事情就不别扭了，早点破案你才能继续研究不是吗？”
杨卿已经开始磨牙。
事实上，他其实是一个情绪很淡的人，对大多事情不感兴趣，对人也是一样。
他喜欢观察人类，才会从事犯罪心理学这一行。可越是观察人类，了解人类，他就越格格不入，就算是同一研究所的人都未必了解他，否则也不会传出‘他是一个孤僻的天才’这样的话。
不过进入重案支队后，他情绪波动的次数其实很多，不到一个月，就已经创造了过去一年的记录。
而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身边这个重案支队副队长。
破案时睿智，私下呆傻，说他没心眼，他倒是很擅长利用资源，要说有心眼，这人能力分明不差，又何至于到今日才坐上这个副队长的位置还顺带得罪了一批人呢？
看不透。
“谁别扭？”
就像是这次一样，他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做出自己没料到的回应。
“我只是不想理你。”
“不理自己的上司，啊不对，合作人，你还要不要履行约定啊？”
啧，这就是所谓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原本所谓的约定是然过这个警戒心强的刑警放下心防，没想到成为了自己的束缚。
被束缚的感觉并不好。
“衣服。”
可他终究是开了口。
“袁菲菲住过其中的一间房，她的内衣都没了。”
杨卿可谓是难得的这么坦白，这话能够说出来是非常的不容易。
但秦风沉默了，沉默了好一会，眼见着都要到了市中心他才开口。
“嗯，我一直都觉得你不拘一格，没想到你不拘一格到了这种地步？”
了解人类却缺乏常识，杨卿并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秦风的反应着实怪异，他便是细细回忆自己刚刚说的话，只可能是其中的一个词语导致了如今的场面。
“流氓！”
他冷哼了声。
秦风无辜：“我哪里流氓了？我什么都没说啊？”
话都是他说的，杨卿想到了这一点。
杨卿才提醒自己不要跟着对方的节奏走，却又因为这话狠狠的瞪了对方几眼，情绪又开始波动了。
“案情，线索。”
他一字一顿的强调。
“秘书交给你的清单！”
秦风不过是调侃对方，毕竟对方总是板着一张脸不太好。
不过有了这样的提醒，他很快就想到了袁菲菲的秘书提供的清单。
在去年最后三个月里，袁菲菲反复购买了大量内衣。
当然，对方有钱，每天一件甚至三件都没问题。但重点是，无论是袁圆还是管家或者是秘书，都表明，袁菲菲并非铺张浪费的人。那么对方这种行为，一定是有原因的，再联想到那栋别墅里丢失的内衣，似乎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