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捏紧了自己的手机。
他在赌，赌杨卿为了这个组织，到底蛰伏了多久，准备多久。
如果真的是从导师被害，不，被害之前就有所察觉，那么以杨卿的性子，能够让对方不立即报复，一定在织一张大网。
已经过去多少年了？
为何杨卿最终愿意和W市警局合作？是调查了各大警局之后的结果吗？
以他对杨卿的了解，极可能是这样。
他压低了嗓音，带着浓厚的沉重。
“我可以告诉你很少的一部分。”
秦风直视对方，“由你来判断，你来做出选择，但是，绝对不能够告诉你的上司。”
孟军用力的捏住那支烟，“任何一名上司都不行？”
“都不行。”
秦风：“和你一样，我也肩负着兄弟们的性命，大家都在做最危险的事，有着牺牲的觉悟，可绝对不能因为我的判断失误，而导致大家丧生。请你相信，我绝对没有利用你们的意思，只是，你该知道的，W市警局可是经过清洗的。”
清洗后的警局虽说还有污垢，却也是这些城市中，身家最清白的警局了，绝对不是藏污纳垢的C市可以相比。
孟军隐约领会到了什么，没说，静静听着，在听到W市也有儿童福利院被清剿，抓到了一批地下黑市的人，同时从医院里揪出了一些毒瘤后，他隐约明白了什么。
这些内容不算隐瞒得多严实，几座城市的高层都知道，可知晓内情的，一定只有W市。
秦风相信孟军是个聪明人，这点信息，就足以他想通，以及决定，是否参与进来。
而一旦参与，就是要背着上司们行动，不是什么人都有这样的勇气，什么人都敢为了大义违背命令。
他们进入警校的时候，学到的最重要的知识之一是，不能违抗命令。
可若是下达命令的人有问题呢？
没人教过他们，一切都是由他们自己来判断的。
“你想想吧。”
秦风将空间留给了孟军，转身出门去见了赵非常几人。
“有发现？”
赵非常点头，先是小心翼翼的查看四周，发现孟军的人没注意到后，凑过来压低了嗓音。
“周鑫好像很少在家住，很多东西都落了灰尘，至于一些家电，常年不用且失修，根本打不开。”
这和邻居的口供很有些出入。
不在家住，如何和他建立良好的邻里关系？
根本不用家电也没请人修，邻居又是如何以修理工的身份登堂入室的？还是说...秦风微沉着脸。
贺昭昭：“邻居虽然很热情激动，可我们一开始就不能忽略，他根本无法提供不在场证明。”
“按着死亡时间来推测，周鑫是在昨日晚间时刻死亡，而修理工说自己外出工作，当时遇到的都是路人。”
路人不会对一个修理工有印象，自然不会出面作证。
“先别急着下定论。”
秦风看向周鑫的卧室，只能看到半台电脑页面。
“我始终觉得那台电脑里还有些线索。”
既然是一起查的案，看完现场后，当然是一起回的警局，在没看到尸检报告和鉴定科的证物前，秦风可不打算离开C市。
当然，他也在等孟军的回答。
对方的回答可以左右今后破案的速度，当然，对于对方而言，这将是一个大胆没有回头路的决定。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如同秦风一般孤勇。
对于自身，秦风没有顾忌，所以他的一切举动都是不要命，这种魅力，让人无法抵抗。
回程时，孟军很沉默，副队也就不敢多言，其他队员察觉到诡异的氛围，都不愿和他们同车，到了警局，也都各自领了事去做。
秦风等人在这边的食堂吃了顿饭，然后感慨。
“果然不同地域饮食文化不同。”
W市偏南方，C市偏北方，明明距离并不远，城市文化等等都呈现出巨大的反差。
秦风敲了敲桌面，“两个小时的路程而已。”
他对这些的感知力不如几个小家伙。
赵非常试图反驳，不过他没李潇的胆子和无脑，忍住了，没想到的是贺淼淼这个实习生居然反驳了。
这小姑娘平时闷头往前冲，看上去傻白甜，真讲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让嘴笨的秦风都没法招架。
贺昭昭扶额，一脸的不忍直视。
一餐饭后，没过多久，尸检报告出来了。
“确定是安眠药服用过量而死，胃里只有少量的残余。”
可见周鑫的确是在死前服用了药物。
主动还是被迫？这很关键。
“他的面部没有特别的地方，不过在剃光头发后发现，头皮有几个指印，较深，指骨大小结构和他本人不同。当然，一般人类也没法反手按住自己的头皮且那么用力。”
他杀的证据逐渐出现。
“此外，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死者的手腕和脚腕的确有捆绑的痕迹，应该是较为宽厚丝滑的布条，不会像麻绳那样留下明显的痕迹。”
“脚腕的褶皱里的确提取了少量的纤维，正在进一步验证成分。”
到了这个时候，基本可以排除自杀的可能性了。
然而，凶手是如何做到在屋内不留下一丝痕迹的？
几乎没有任何东西有外人动过的痕迹，可见大概率凶手是有备而来，且对房屋内部环境很熟悉。
最重要的是，门窗没有被撬开的痕迹，凶手是从大门光明正大走进去的。
熟人作案，有备而来，反之，死者极可能毫无准备，在此之前没有怀疑过凶手。
面的孟军沉思的脸，秦风吐出两个字。
“灭口。”
不待孟军说什么，副队就拿着新线索进来了。
“电脑里大部分资料的确被清除了，且基本无法恢复，不过社交软件上的一些记录没来及销毁，我们找到了一个群聊天记录和相应下载下来的资料。”
“不过先说一声，目前周鑫已经被踢出群了，我们的人正在想办法混进群里。”
‘杀猪群’。
乍听很奇怪，又带着诡异的感觉， 实则这个群做的就是违法犯罪的事情，杀的可不是猪，而是人类。
谁来杀？
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