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撩开,许轼看了一眼。
这乌压压的人群,想要进城也是不容易的。
做个受欢迎的县令可真不容易。
许轼内心凡尔赛。
马车抵达城门外,百姓们欢呼的声音传来。
“大人,你可算是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大人,我给你准备了盐水鸭跟女儿红!”
“大人,长途跋涉辛苦了,来瓶脉动随时脉动回来!”
“大人!”
……
马车被堵在城门外,进不去出不来,武广苦哈哈的看着许轼。
许轼无奈的钻出马车,怒斥一声,“成何体统!”
“都围在城门前,进出人员该如何通行?”
“咱们县城不大,却有规矩!”
“五分钟内恢复秩序,不然依照规矩处罚!”
此话一出,百姓们迅速撤离,倒不是害怕许轼,而是在桂阳县生活,就要遵守规则 。
县令大人说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桂阳县经济靠大人,人人有责!
百姓们虽退开,但在城门两侧站好,目送许轼的马车进入。
不多时,县衙的书房亮起了昏黄的烛光。
一壮汉站在许轼的面前,将一个册子递了上去 。
册子上记录了许轼离开桂阳城发生的事情。
许轼看了看,神情颇为满意,制度一旦被制定好,便难以被打破。
“步阳,可有其他发现?”
步阳深思,眉头紧锁,前两日他倒是抓了几人。
“大人,两日前我巡逻抓到一伙形迹可疑之人。”
“现关押县衙牢狱内。”
“哦?”许轼抬起头,朝着步阳看去。
步阳是他亲自培养的,能力他是相信的,他从步阳的话内捕捉到一些不对劲。
“速速将人提来!”
“是!”
一刻钟后,三道身影被押到许轼的面前。
三人穿着绸缎的衣服,看起来像是从应天府来的富商。
应天府?
许轼神情顿了顿,嘴角勾出一道弧度,有点意思。
可这里不是应天府,是他许轼的一亩三分地了!
光是看穿着,许轼便猜到一些。
啪的一声!
许轼一巴掌趴在了书案上,厉声厉色的问道:“你们是何人?是谁派你们来的?”
“大人冤枉啊!”
那身穿绿袍绸缎的男子大喊冤枉,可腰却不服的直挺了起来。
这分明是不服许轼。
“大人,我们是来桂阳城做买卖的。”
“哦?买卖?”许轼冷哼一声,不准备跟三人打太极。
“我怎么看你那么眼熟。”许轼摸着下巴,准备诈一诈三人。
绿袍男子眼珠子一咕噜,露出心虚的表情,他不会是认出来了吧?
“啧啧。”
许轼啧啧两声,一拍手故作恍然大悟,“我好像在李大人的府中见过你们!”
他早就猜到李善长不会放过自己,必定会派人来桂阳城做卧底奸细。
只是没想到那么快,那么快被自己人发现。
他倒是有了新的主意。
想到这,许轼微笑着勾了勾嘴角。
下面的三人吓破胆了,应天府的潜规则,一旦被对手发现,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三人连连求饶,承认是李善长家的家丁,是被李善长指挥前来暗中观察许轼的。
“大人,我们错了!”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只要你饶了我们,我们这就离开李大人,再也不参与你们的事情。”
许轼起身,精明的眸子打量着三人。
他在应天府就听说了,李善长善于用人,能够选到身边的,皆是精品。
刚好,他也正是用人之际,不如……!
许轼走到三人面前,轻声道:“你们回不去了。”
哐当一声,三人瘫倒在地上,还以为下一秒就要毙命。
绿袍男子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可迟迟都没有刀砍入自己的身体,他睁开眼睛却看到许轼打量自己的神情,眼底不带一丝杀意 。
许轼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带这么吓唬人的!
绿袍男子鼓起勇气问道:“大,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善长多疑,你们安然无恙回去,定会引起怀疑,甚至被判定我重新收买了你们。”
“若是从我这离开,李善长必定会派人多方打听你们。”
说着,许轼居高临下的看着三人,眼神里带着威严。
“李善长的手段,不用我说,你们也清楚吧?”
那是当然!他们可都是李善长的家丁,最接近李善长的存在!
绿袍男子身子又是一抖,“大人,求你为我三人指一条明路!”
成了!
许轼笑意盈盈的坐回椅子上,抿了一口茶水道:“回去也不是,不回去也不是。不如就留在我桂阳城,为我许轼打工。”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许轼看了一眼步阳,继续道:“他们有的,你们也有!”
绿袍男子也是第一次来桂阳城,来之前,内心满是嫌弃,传说中桂阳城如同仙境一般的生活,他以为是从桂阳城人口中故意编排出来的。
但亲自到这后,他被这里的环境吸引了!
这!这确实是人间仙境啊!
就算是应天府也比不得!
不!是根本不用比!他甚至不想回去了。
眼下,许轼给了他机会,他自然是珍视的。
绿袍男子跪下,抱拳,“谢大人!”
“我叫左思,他们俩叫鹿仁,许灿。”
“我们三人皆是举人出身。”
左思昂了昂胸脯,身为举人,多少有些骄傲。
许轼满意的挥挥手,叫来了步阳,“步阳,带他们去看看住所。”
三人兴奋的跟着步阳离开,在看了县衙后,激动的要求住在这里。
哪怕是小小的一间厢房竟然比李善长的寝室还要豪华!
处理完这件事,许轼伸了伸懒腰,朝着如雪的房间而去。
昏暗的房间传来阵阵的药香,武广站在门外候着。
在看到许轼后,武广的眸子一亮,“大人!”
“嗯。”许轼应了一声,“那姑娘可醒了?”
瞬间,武广的眸子一沉,摇了摇头,“还没有,如雪在照顾。”
许轼走进了屋子,如雪正在给那瘦弱的姑娘喂药,可是那汤药又顺着姑娘的嘴角流了下来。
如雪急的满头都是大汗,在看到许轼后,悲切的求助,“大人,你快看看,她是不是……”
许轼仅是看了一眼,便道:“有没有可能,她就是单纯被饿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