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全身的服饰,茱莉亚站在艾丽的墓前,将一束白花轻轻地放在十字架前。
摘下墨镜,茱莉亚向四周望去,绿色的草坪上布满了白色的十字架:“抱歉,抱歉……”茱莉亚的呢喃随着风声飘散,不知传不传得到天国中艾丽的耳边。
走出墓园,向路边的高级轿车走去,但突然间,一个人拦住了茱莉亚。
“你又来找我干吗?”茱莉亚眉头紧锁,似乎因为看见眼前的人而感到心烦。
“哼,你交到一个不错的男朋友。”说话的人正是茱莉亚的父亲桑托斯·阿尔芭。
“不,他不是我男朋友。”
“真的吗?你现在不是住在他家吗?”
“只是暂住。”
“他一定对你有意思。”
“这跟你无关。”
“当然有关,我需要钱,而这个叫作艾伦的家伙有大把的钱。”
“你什么意思?”茱莉亚听着有些不对头。
桑托斯从兜里掏出一枚存储卡,扔给女儿茱莉亚说:“听听里面的内容,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到时让你那有钱的普通朋友打电话给我,相信他不会撇下你不管。”说完桑托斯乘上一旁的摩托车,离开了墓园。
不远处的高级轿车上,艾伦下来,走到茱莉亚跟前问道:“那是谁?”
“是我爸。”
“他来找你干什么?”
茱莉亚举起手中的存储卡:“他给了我这个,还说了些我不是很明白的话。”
艾伦拿过存储卡,掏出自己的手机,将卡片从侧面插入,点了点,发现存储卡里面的文件全是音频,便点开其中一个播放。
听到内容,茱莉亚大吃一惊:“怎么会?他怎么会有这些录音?”
艾伦半晌无语,录音内容全是自己和茱莉亚之间的谈话,而其中还涉及杀死迪夫的事情,正是之前茱莉亚因为艾丽的死而崩溃时说的话。
艾伦盯着茱莉亚的皮包,突然一把抢过来,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地上,接着逐一检查,终于,在里面发现了一枚窃听器。
茱莉亚捂着额头,不敢置信道:“是上次,一定是上次,趁我出去接电话,桑托斯塞进我包里的。”
艾伦一脚将窃听器踩碎,接着帮茱莉亚把东西收拾好,问:“你打算怎么做?”
“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都不能再把你扯进来。”
艾伦笑了:“你没有筹码可以和对方讨价还价,牵扯不牵扯我,看起来不是由你决定。”“艾伦,你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
“但是你的麻烦却没有被完全解决。”
茱莉亚耸了耸肩:“麻烦会接二连三地找上门来,难不成你还要保护我一辈子不成?”
“为什么不呢?我愿意保护你一辈子。”
茱莉亚看着艾伦,露出一瞥甜蜜的笑意:“被我爸爸缠上,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我会自己处理,你放心吧。”
“放心吗?他手上的录音,无论对你,还是对我,都太危险了。”
“那你想怎么办?”
“当然是先问问你父亲到底想要多少钱?”
茱莉亚摇了摇头:“如果给了他一次,那就一定会有第二次。”
艾伦露出一瞥略显阴沉的笑容说:“如果你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就不会有第二次。”茱莉亚怀疑地看着对方:“你不会是想对我父亲怎么样吧?”
“我记得你曾说过,他是帮派分子,你知道他属于哪里吗?”
“好像叫什么墨西哥城。”
“我知道了。”
“你到底想要干吗?”
“很简单,我觉得跟他们的首领说一说,没准可以商量出一个万全的解决办法,由首领做中间人,和你父亲进行一次交易,并保证不会有第二次。”
“你认识墨西哥城的首领?”
“当然不,不过马上就会认识了。”
几天后。
依旧没等来茱莉亚和艾伦的联络,桑托斯正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闷酒。“再来一瓶啤酒!”桑托斯敲了敲桌子。
老板走过来,问道:“还有钱吗?”
“很快就会有了,我女儿钓到一个有钱的主儿。”
“我要你现在就付钱。”
“嘿,以我们的交情难道连瓶啤酒钱都不能先欠着吗?”
老板非常不客气地说:“在这里,只有你不能赊账。”
桑托斯掏出钱包,瞅了瞅,拿出几枚硬币,凑出一个整数放在桌上说:“我有钱,拿酒来!”
老板将桌上的硬币胡噜到一起,接着拿起子开了瓶啤酒,放在桑托斯面前。
桑托斯一边喝酒一边拿出手机,心想会不会是有哪个未接电话是艾伦和茱莉亚打来的,但看了看,根本没有未接电话。
难道茱莉亚他们听了那些录音一点都不着急,那是不是自己应该打个电话给他们?桑托斯有些纠结,想不通对方不来电的理由,接着几口就将酒全周进肚子了。
用胳膊擦擦嘴,桑托斯没好气地走出酒馆,突然间电话响了。
赶紧接起来,一个似曾相识声音传来,桑托斯问道:“你是谁?”
“这么快就忘了自己的恩人?我是杰瑞,杰瑞·葛林若。”
“原来是你,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当然是关心你勒索我弟弟的事进展的如何了?”
“什么进展都没有,我已经把录音给他们了,还让他们给我打电话,可他们似乎毫不关心,到现在还是一个电话都没来。”
“所以我要提醒你一个事情。”
“不要阴阳怪气的,有话就快说。”
“我弟弟艾伦可不是一个只会束手待毙的人。”
“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法兰歌剧院吗?”
桑托斯叼起一根烟说:“有所耳闻,其中某个家族好像跟我们墨西哥城有过毒品的买卖。”“你居然知道法兰歌剧院?”
“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么?”
“你却不知道葛林若家族正是法兰歌剧院的首领?”
听到这个消息,桑托斯嘴里的烟一下掉在了地上,急忙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还要我再说一遍?我的弟弟,艾伦·葛林若,他是法兰歌剧院的首脑之一,跟他玩游戏,相信你有多少个脑袋都不够。”
“你骗我!”
“问问你们的首领,或许一切就会明白了。”
桑托斯听得慌了神,恶狠狠道:“是你引诱我这么干的,你也脱不了干系。”
“你又忘了,我可是艾伦的哥哥,他会对我怎么样吗?很显然,不会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你为什么要引诱我去招惹他?你不怕我把一切告诉茱莉亚吗?”“你已经没有机会了,祈祷吧。”
“祈祷?”
“祈祷茱莉亚能为你求求情,祈祷艾伦·葛林若不会绕开茱莉亚,来直接对付你。”
桑托斯咒骂道:“你这个疯子!”
“我又忘了说了,通常,祈祷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不信的话可以向路的东边看看。”
听了杰瑞的话,桑托斯朝东边望去,只见一伙骑着机车的人朝自己这边驶来,其中更有些熟悉的面孔,是墨西哥城的人!是来逮自己的?
桑托斯赶紧向电话里的杰瑞求助道:“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快帮帮我!”
“帮你?好吧,毕竟我不是个无情的人。”
“现在该怎么做?”
杰瑞发出轻蔑的笑声:“哼哼,当然是跨上摩托向西边逃了。”
听了杰瑞的话,桑托斯赶紧跨坐上自己的摩托,单手操作,发动油门,向西边逃去。“接下来该怎么做?”桑托斯单手拿着电话,紧张地问道。
“路边!眼睛盯着点,看到一个戴着兜帽的女性,就停车。”
桑托斯向路边瞥去,真看到一名戴着兜帽的女性站在那里。
急忙刹住车,女性走过来跨坐在桑托斯身后。
桑托斯冲电话里问道:“接着呢?”
“一切听她的。”说完杰瑞立即挂断了电话。
“见鬼!”桑托斯不禁咒骂道。
女性冷冷道:“快开!他们要追上来了!”
“我知道!”说着桑托斯赶紧拧动油门,放开前轮和后轮刹车。
摩托车一瞬间飙了出去。
持续加速,穿过一条大桥,桑托斯身后的女性说:“右转!再右转!”
桑托斯右转之后在右手边看到一条通往桥下的小路,继续右转,来到桥下。
“熄火,别出声。”女性提醒道。
桑托斯随即熄灭引擎,和身后的女性一同听着桥上的动静,等待机车车队通过,桑托斯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回过头看着女性说:“你是谁?”
“我是来帮你的人。”
“帮我?如果不是杰瑞!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说着桑托斯下车,想掐女性的脖子。
但女性拿住桑托斯伸来的手,向侧方一拧,一把将桑托斯制住:“如果你想死,我不会拦你。”
“疼疼疼!”桑托斯求饶般地喊道。
女性松开桑托斯,说:“现在墨西哥城还有法兰歌剧院的人都在找你,在特默内斯你已经没有容身之所了。”
“那我该怎么办?”
“离开特默内斯。”说着女性掏出一张火车票,交给桑托斯,“这是明早的车票,我们已经帮你买好了。”
“他们不会在火车站等着抓我吗?”
“所以你还需要一些准备工作。”女性又递给桑托斯一把钥匙。
“这是哪的钥匙?”
“一座房子的钥匙。”
“房子在哪儿?”
“回到刚才那条南北向的路上,一直北,朝路的左边看,看见一条小路,之后在一片麦地后面有一栋两层的矮楼,就是那里,你可以在那里休息一晚,里面还有你需要的乔装道具,还有一叠钱,相信足够你未来一个月所用。”
桑托斯怀疑地看着女性:“为什么?为什么杰瑞又要帮我?”
“如果你被抓,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就不好了。”
“哼,知道就好。”桑托斯显得有些愤愤不平,打量了一番面前高挑的女性问道,“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当然不,难道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想着能跟女人翻云覆雨一番?”
“哼,好吧,不过告诉杰瑞,我会回来的,到时候他还想让我守住秘密,就给我准备一大笔钱,并且我还要你陪我一晚。”
女性没有说话。
桑托斯最后瞥了一眼,随即跨坐在摩托上离开了。
趁着天空还有一丝光亮,桑托斯顺着南北向的路前行,很快在路边的不远处发现了自己要找的房子。
开进小路,将摩托车停在房子后面。
桑托斯用钥匙打开了正门,打开灯,发现屋里的装潢颇为老旧,似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人用过了。
不过走进屋子,桑托斯才想到,对方没告诉自己需要的东西在哪个屋,这房子又颇大,看来要费一番工夫来找了。
推开一扇扇房门,空气中漂浮起灰尘,桑托斯用手左右扇动,查寻每一间屋子。
一层的所有房间都检查完了,没有发现女性口中的乔装用具和钱。
可正当桑托斯要迈步上二楼时,只听到寂静的大屋里传来些许声响,桑托斯赶紧放轻脚步,仔细聆听,声响似乎是从二楼传来的。
见鬼……难道还有别人在这房子里?桑托斯的内心不禁嘀咕起来。
尽管桑托斯想放轻脚步,在皮靴踩在木质地板上还是发出阵阵声响。
来到二层,桑托斯从一旁的桌子上抄起一个花瓶,慢慢走向声响传出的屋子。
拧动门把手,用身体顶开门,桑托斯探出一个头朝屋里看去。
在窗外细微的光线映衬下,一幅震惊的场景让桑托斯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一名女性只穿着内衣被绑在椅子上,头上蒙着麻袋,身上还有不少伤痕!!
“见鬼……”看到这番景象时,桑托斯不禁咒骂道。
将门彻底推开,打开电灯,桑托斯放下花瓶四下查看了一番,确定屋子没有别人,更在一旁的桌子上发现了乔装用具以及一捆钱。
而被绑住的女性则似乎听到了有人进来,努力挣扎了一番,并且不断地呻吟,可根本挣不开绳子。
桑托斯在胸前比了个十字架,先将钱揣进兜里,接着拉上窗帘,准备帮女性把头上的麻袋摘下来,麻袋在脖子处用绳子系了个结。
桑托斯小心翼翼地解开,但同时还是不住地多瞟了几眼对方出色的身材。
将麻袋摘下来,桑托斯不禁后退了数步。
因为眼前伤痕累累、嘴里还塞着布的女人居然是自己的女儿——茱莉亚!
被眼前事实惊呆的桑托斯完全想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茱莉亚也在瞪大双眼,看着桑托斯。
桑托斯没有第一时间上前给茱莉亚解开身上的绳子,而是害怕地退出了房间,掏出电话给杰瑞拨了过去,可电话无人接听!
“该死!该死……”又一次慌了神的桑托斯回到房间前,轻轻推开房门,看到的依旧是女儿愤恨、吃惊的眼神。
害怕的桑托斯又一次关上了门,想理清思路,却觉得一片混乱。杰瑞到底想让自己干什么?茱莉亚身上那些伤是哪来的?是不是现在应该赶紧拿上钱和乔装用具赶紧离开这里?
太多的疑问阻碍了桑托斯的判断。
最终,桑托斯决定问问茱莉亚本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一次推开门,桑托斯走上前对茱莉亚说:“不要大叫,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希望你能告诉我。”接着抽掉茱莉亚嘴里的布。
茱莉亚恶狠狠地说道:“你居然这么对我!你居然这么对自己的女儿!!”
桑托斯赶紧捂住茱莉亚的嘴说:“我说了不要大叫。”
但就在这时,一瞥光芒从窗外照射进来。
桑托斯赶紧将布又塞进茱莉亚嘴里,来到窗边,看到的是一辆豪华轿车停在了洋楼前,光芒就来自于其车灯。
汽车驾驶室的门打来,一个人走来了下来。
桑托斯眯着眼仔细瞧着,但因为车灯导致背光,这人的正脸无法看清。
只听对方喊道:“桑托斯!我按照你的要求一个人来了!也带来了你要的钱!”
桑托斯趴在窗边,尽量让自己不露头,双目瞥见对方举起一个黑色箱子。
对方继续问道:“怎么样?茱莉亚在哪儿?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进屋了?”
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拎着箱子的男性继续走近房子,桑托斯慢慢看清了来者的面容,是艾伦·葛林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一切都是杰瑞安排的?
桑托斯又回身看了看茱莉亚,想问个明白,但觉得如果这时摘下茱莉亚嘴里的布,她一定会大喊大叫。
桑托斯考虑再三,觉得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如就破罐破摔,拿到艾伦手里的那笔钱再开溜,以后也不必冒险再回特默内斯了。
桑托斯打开窗户大声喊道:“不要进屋!”
艾伦随即停住脚步,问道:“你想怎么样?”
“去屋子后面,把箱子挂在摩托车上!”
“好的,好的,不要伤害茱莉亚。”说着艾伦绕向房子后面。
桑托斯来到走廊,从窗户向下望去,只见艾伦走到摩托车附近,朝四周望了望,将皮箱挂在摩托车的把手上,喊道:“我已经挂好了。”
“回到正门,上二楼,茱莉亚就在这边!”
听到桑托斯这么说,艾伦赶紧原路返回。
桑托斯则向下看了看,觉得不是太高,直接从走廊的窗户翻了出去,落地之后,赶紧跨坐上摩托车。
可就在桑托斯要发动引擎的一瞬间,只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人用什么重重地砸了一下,瞬间,桑托斯一阵晕眩,从摩托车上摔了下来,四脚朝天,躺在地上。
接着,只看到艾伦拿着一个木棍,出现在眼前。
“不,不要……”还未等桑托斯说完,艾伦抬起木棍,又重重地砸了下去!
几分钟过后。
“砰!”门被砸开,只见艾伦捂着手臂,靠在门上。
依旧被绑在椅子上的茱莉亚吃惊地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的艾伦。
艾伦抹了一把额头的血迹,有些踉跄地走上前,抽走茱莉亚嘴里的布。
“艾伦!你怎么会受伤?”茱莉亚第一时间问道。
艾伦没有回答,解开茱莉亚身上的绳子,接着脱下外套罩在茱莉亚身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捂着额头,身体看起来有些颤抖。
“发生了什么?我父亲呢?”
艾伦抬起头,神情看起来很痛苦、很无助,摇了摇头说:“他袭击了我,我以为自己打晕了他,但却发现他睁着眼睛……”
茱莉亚捂着嘴:“他死了?”
艾伦点点头,随即捂着额头,似乎就要哭了出来,显得痛苦不堪。
茱莉亚则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脑袋一片空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种结果,艾伦也杀了人,还是为自己,更杀了自己的父亲。
不知过去了多久,天空已是纯黑,看不到月亮,看不见星辰。
茱莉亚缓缓看向救了自己的艾伦,他神情依旧痛苦,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茱莉亚知道自己这时必须坚强起来,便用尽全身的力气站起身,上前轻轻环抱住艾伦。
艾伦则在茱莉亚怀中,不住地流出泪来。
铁铲翻动泥土,艾伦在屋子周围的田野里挖出一个坑,接着将桑托斯的身体拖进坑里。
穿好衣服的茱莉亚站在一旁,呆呆地望着天空,眼中的泪水已经流尽,父亲就这样被埋进土里,似乎已经不能再触动自己分毫。
茱莉亚低头看着身上的伤,依旧不敢相信这一切是自己父亲干的,但已经无所谓了,一切都随着桑托斯的死而烟消云散。抬眼看向艾伦,茱莉亚更明白自己和眼前这个男人已经被涂满鲜血的巧克力包裹在一起,腥臭与甜蜜相互交融,再也无法分离。
一个星期过后,电话的铃声响起。
皮特掏出手机,却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电话打来的。
接起来,是一个女性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喂,是皮特警官吗?”
对于这个声音,皮特没有印象,问道:“你是谁?”
“我是茱莉亚的母亲,特蕾莎·阿尔芭,我知道你是茱莉亚的朋友,还是名警官,我希望你能来我的医院一趟。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皮特其实正想找个理由联系她,没想到对方居然会主动联系自己,便赶紧掏出笔记本说:“你在哪个医院?”
记下医院名字,皮特回答道:“我一个小时内就到。”
挂上电话,一旁的摩根说:“我跟你一起去。”
“嘿,你在开玩笑吗?两个警察一起去,好像办什么大案子一样?我可不希望吓到对方。”“你一个人真的行吗?”
“不行再叫你。”
摩根皱了皱眉,问道:“我是不是听错了?”
“没听错,但这种可能性根本是零。”
“哼,到时别哭着来求我。”
离开警局,皮特开车直奔茱莉亚母亲所在的医院。上楼来到702号病房,皮特推门进入。
只见一名神情憔悴、面色煞白的女性躺在病**。
看到皮特进来,女性想立起身子,却发现根本没有这种力量。
皮特赶紧上前,帮助女性坐了起来,笑着说:“嘿,你一定就是茱莉亚的母亲特蕾莎,跟茱莉亚一样漂亮。”
“茱莉亚常常跟我提起你,皮特警官。”
“她一定常常骂我才对吧?”
“不,她一直都说你是个好人,是个温柔的浑球。”说着特蕾莎乐了出来。
“哼哼,我就知道。”
“不过今天,我找你来,并不是为了茱莉亚的事情。”特蕾莎皱了皱眉,又说,“不,也可以说和她有关。”
“有什么我可以为你效劳的?尽管开口。”
“茱莉亚的父亲,桑托斯,他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来医院看过我了,我也联络不上他,我想他没准出了什么意外。”
皮特问道:“出意外?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虽然桑托斯是个帮派分子,既不老实也不安分,但他每半个月必定会来看望我一次,已经很多年了。”
“茱莉亚那边呢?有没有什么桑托斯的消息?”
“我还没有跟茱莉亚说,但茱莉亚是个乖孩子,如果桑托斯跟她说了什么,她会转达给我的。”
“所以你就认为他出某种意外?”
特蕾莎点点头:“你知道的,他既是个帮派分子,又总是欠一屁股债,哪天被人枪杀在街头,我不会感到意外。”
“我知道,他是墨西哥城的成员对不对?”
“是的,你见过他?”
“嗯,曾经有过一回。”
“尽管他只是个浑球。”
皮特插话道:“跟我一样。”
特蕾莎笑了,继续道:“可我依旧很担心他,皮特警官,你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他的消息呢?”
“当然没问题。”
“谢谢你。”
皮特突然收起了笑容说:“不过在我去调查之前有个疑问。”“请说。”
“是关于茱莉亚的。”
“她真的是你和桑托斯之间的女儿吗?”
特蕾莎皱了皱眉,问:“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皮特试探地说道:“只是觉得桑托斯对茱莉亚的态度,不太像一个父亲对女儿。”
“我说了他是一个浑球,一个绝对不合格的父亲。”
“原来是这样……抱歉,我不该问这样的话。”
“没关系。”
皮特和摩根两人推测,最有可能知道桑托斯下落的人就是墨西哥城在特默内斯的头头儿费尔南多,不过皮特和摩根都跟他不熟,就这样去难免要吃闭门羹,不如先逮住一个手下,打听打听情况。
两人从负责墨西哥城的同事那里,打听出一处藏匿毒品的窝点。
皮特端着自己的MK18近战步枪冲进屋时,只见一名青年刚洗完澡出来,没穿衣服。
而对方看到皮特后,慌张地摆手,似乎在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但皮特二话不说,上前便用枪托砸晕了对方。
“你把他弄晕了,我们还怎么问他?”端着霰弹枪的摩根问道。
皮特回应说:“把他塞进后备箱,在这审问他,万一同伙回来,一定会搞成枪战。”“后备箱?这不太符合规矩吧。”
“我们哪次符合规矩了?”说着皮特便准备将被打晕的青年拖出去。
摩根指着青年的私处说:“你不给他找个裤衩穿么?”
“与其找个裤衩,你不如去找找屋里有没有毒品。”
“找什么?那不就是吗?”摩根指着桌子上一捆捆白色的东西。
“都拿上。”
摩根问道:“你开玩笑的吧?我们不应该通知缉毒组的人来收缴这批货吗?”
“他们要想端掉这个窝点,早动手了,我们多管闲事只会给辛劳的同事们增加麻烦,那边正好有个包,用它装,快点,一会儿同伙回来就不好弄了。”
摩根叹了口气,只得听皮特的,先将旁边背包里面的东西都抖出来,接着将毒品全部装入背包,背起来,和皮特一同离开了大楼。
开车来到荒郊,周围是一望无际的荒地。
下了车,皮特用手搭在眼睛上方,望了望四周,笑道:“像电影里一样完美的地点,可以让我们干一些不需要别人知道的事。”
“够了,赶紧打开后备箱把人放出来。”摩根不耐烦地说道。
打开后备箱,被打晕的青年似乎还没醒,一动不动地躺着。
摩根拍了拍对方,可对方依旧没反应。
皮特突然掏出手枪,拉动套筒,对着天就来了一枪,巨大的声响一下吓醒了青年,青年一个哆嗦,起来跳出后备箱,捂着下体就想跑,但皮特又开了一枪,说:“站住,否则我打折你的腿。”
“砰”,将青年撂在汽车旁,皮特蹲下,盯着青年说:“我们要向你打听些事情。”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小弟,什么都不知道。”
“见鬼,我还什么都没问呢!”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青年捂着自己的头,显得十分害怕。
“你今年多大了?加入墨西哥城多久了?”
“十七,加入墨西哥城刚三个月。”
皮特用枪托一把砸在对方脑袋上说:“这不是知道吗?怎么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青年哆哆嗦嗦,惊恐地看着皮特,甚至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问道:“你们是哪的人?是本地黑社会的?”
皮特又狠狠地用枪砸了一下青年说:“我们有那么多凶神恶煞吗?我们是警察!”
“警察?警察找我干吗?”
“见鬼!你屋里有那么多毒品,你说我们找你干吗?”说着皮特又砸了对方一下。
青年捂着头,眼泪都飙了出来,说:“那毒品都不是我的,是我上级的。”
“算你倒霉,这么多毒品,被抓了没准要挨枪子的。”说着皮特挥舞了几下手中的枪。“不不不,你想知道什么,我全告诉你,求求你放过我!”
皮特掏出桑托斯的照片问道:“好吧,我不是个心硬的家伙,我想知道这个人现在的消息。”青年仔细瞅着照片,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不认识这个人。”
“他叫桑托斯,也是你们组织的人,你不知道?”
“桑托斯?这个名字我有印象!好像前些日子,上头下来命令让我们集体去找一个叫桑托斯的人,但我们也没有照片,所以就没去找。”
“找桑托斯?为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青年点点头。
皮特继续问道:“那你们的老大,费尔南多今天会在哪儿?”“城南的酒馆。”
“酒馆的名字?”
“墨西哥城。”
“大本营?”
“嗯,差不多那意思。”
皮特站起身对摩根低语道:“看来桑托斯失踪跟墨西哥城肯定有关联。”
“那可是大本营,我们拿了他们的毒品,难道就这么去吗?”
“还能怎么样?难道叫上一车特种部队的人来吗?”
这时,青年看着皮特和摩根说:“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能不能就这样放过我?”
皮特瞥了他一眼说:“你可以走了,不过以后离墨西哥城的人远点,那么多毒品可是在你手上丢的,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
青年点点头,捂着下体,赶紧离开了。
看着青年跑远,皮特收起枪,叼起一根烟,对摩根说:“要不这次我一个人去吧。”
摩根笑了笑:“哼,我可不想听到悍警突袭帮派窝点,杀光所有成员这种新闻。”
“或许我可以叫些援军。”
摩根皱了皱眉,问道:“援军?”
“一些暴力分子。”
几个小时后,城南名为墨西哥城的酒馆门前。
“嘿,嘿,嘿,知道这是哪儿吗?这里不欢迎白人。”
皮特掏出警徽对拦住自己的人说:“我是警察,告诉费尔南多,我知道他今天丢了一批货,而我凑巧知道那批货在哪儿。”
“你是来敲竹杠的吗?警察先生。”
皮特笑道:“是的,我就是来敲竹杠的,快去吧,否则那批货就真没了。”
听了皮特的话,一名帮派分子走进酒吧。
皮特张开双手,接着去摸腰的动作让几名帮派分子很紧张,但最后只是提了提裤子,皮特冲帮派分子眨了眨眼说:“不要紧张,穿便衣的警察通常把枪放在怀中的枪套里。”
一会儿,一名帮派分子示意皮特可以进来了。
走进酒吧,来到后厨,接着继续向前,在后厨的后面,还有一个办公室。
皮特进门就瞥见桌上毒品的残渣,看起来有人刚刚享受完。而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看起来十分凶狠,十足的老大范儿,应该就是费尔南多。
只见费尔南多用手抠了抠牙,对皮特说:“最近有胆量来我这里的人变多了,难道是世道变了?大家都不怕黑社会了?”
“你错了,我现在可是双腿发抖。”说着皮特直接坐在了一旁的皮沙发上。
“听说你是来敲竹杠的,警官先生,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皮特,皮特·布鲁斯,不过我要纠正你一点,与其说敲竹杠,不如说来以物换物。”
“哼,哼哼哼,警官先生,我也要纠正你一点,那些货本来就是我的,你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跟我以物换物。”说着费尔南多从抽屉里掏出一把银色的巨蟒左轮手枪。
“呼,大家伙,但如果你扣下扳机,那些货就真的不是你的了。”
“砰”,费尔南多扣下扳机,子弹击穿了皮特手边的一个花瓶。
皮特笑道:“希望这个花瓶不会是中国明代的古董。”
费尔南多也笑了:“不,只是个现代赝品而已。”
“我可以说我想要的东西了吗?”皮特整了整自己的领子。
“希望不会是那个花瓶。”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一份情报而已。”
“你想知道什么?”
“桑托斯·阿尔芭的下落。”
“太有意思了,最近怎么这么多人来关心一个色鬼、一个赌徒?”
“除了我,还有人要找他?是谁?”
“我要先看到我那批货。”
“喔,那是当然,就从酒吧门前那条路,一直向西走,有个加油站,我的同事就带着货在那等着我的消息,你可以派人去验货。”
费尔南多放下枪,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接着突然用西班牙语说了一通。
皮特提醒道:“我希望你不是找一帮人去杀了我的同事。”
“喔,当然不是,我只是吩咐他们查货时查得仔细点。”
十几分钟过后,电话铃声响起,却是来自皮特的手机。
接起来,皮特问道:“怎么样?他们对货还满意吗?”
费尔南多怀疑地盯着满脸笑容的皮特。
皮特挑了挑眉,轻松道:“是吗?他们带了很多人,结果因为在加油站抽烟,导致着火炸死了绝大多数人?”
费尔南多赶紧掏出电话,给自己的部下拨了过去,但很可惜,听到的只有忙音。
“喔,他们还有活着的人,等等,我这就把电话给他。”说着皮特将电话递给费尔南多。
费尔南多接过电话,只听里面说:“老大,加油站发生了爆炸,死了很多人。”
费尔南多放下电话,恶狠狠地盯着皮特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皮特上前拿回自己的电话说:“名字,除了我还有谁要找桑托斯?”
“一个不知道名字的白人,以及艾伦·葛林若。”
“他们为什么要找桑托斯。”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都向我付了一大笔钱。”
“详细说说那个白人。”
“那个白人长得非常帅,但是有些消瘦,面色也不好,看起来像生病了一样,嗓音独特,有着一双天蓝色瞳孔,深棕色的头发,个头不矮,怎么也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
听到这番描述,皮特心中蹦出一个人选,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问道:“是不是他?”
看了照片,费尔南多点点头:“他的样貌真是叫人想忘也忘不了。”
照片上的人就是杰瑞·葛林若。
皮特继续问道:“当时是什么情况?”
“很简单,他就那样突然出现在我的酒馆前面,拿着钱说要赎桑托斯,当时桑托斯欠了我许多钱。”
“收了钱,你就放人了?”
“当然,我不会跟钱过不去。”
“之后的事你就不知道了?”
“是的,除了钱,我不关心其他,桑托斯只是我们这里一个无名小卒。”说着费尔南多点燃一根雪茄。
“说说艾伦·葛林若。”
“你知道他吗?葛林若家族的当家,法兰歌剧院的头领。”
“有所耳闻。”
“就在一个礼拜以前,法兰歌剧院突然给我汇了一笔钱,让我找到桑托斯。但最近法兰歌剧院那边似乎又没了动静,也没催我继续找人,而我动用了很多人也没找到桑托斯,没准那个杂碎已经离开了特默内斯。”
皮特点点头:“谢谢你的合作,等我离开以后,我会让我的同事把你的手下放了,当然还有那些毒品。”
此时此刻,加油站附近,摩根叉着腰,看着依旧燃烧的加油站,说:“真没想到会弄出这么大动静,如果有人报警,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吧,这是个废弃的加油站,附近除了帮派分子,也没什么居民住。”回答的男子穿着砖红色外套、迷彩裤,正是皮特的父亲克莱门特。
“你搞得炸药量是不是有点多?”
“我认为刚刚好。”
“哼,我开始理解皮特的个性是怎么形成的了。”
不久,摩根的电话响了。
摩根接起来,着急地问道:“喂,怎么样?你出来了吗?”“放人吧,还有那些毒品也留下。”
摩根皱了皱眉:“你确定吗?那些毒品可有三四公斤。”
“你想一直被墨西哥城的人追杀吗?”
“不。”
“那就留下毒品,当然你要贪污一些,拿回家去抽,我也没什么意见。”
摩根冷笑一声:“哼,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摩根对克莱门特说:“可以撤了。”
克莱门特从汽车里将一个背包拿出来,扔在被绑住的墨西哥城的帮派分子身前,说:“这是你们要验的货。”随即和摩根坐进汽车,一同离开了加油站。
回到警局,将得到的讯息告诉摩根后,皮特问道:“你怎么看?”
摩根想了想回答道:“法兰歌剧院会去找桑托斯,说明桑托斯一定干了什么,而这周又突然不找了,很可能是法兰歌剧院已经找到了桑托斯。”
“跟我的推测差不多。”
“茱莉亚会不会参与其中?”
皮特冷冷道:“十之八九会参与其中。”
“去探探她的口风?”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姑娘了,恐怕什么也打听不出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
皮特想了想:“虽然我们打听不出什么,但如果是她呢?由她去问茱莉亚。”
“谁?”
“茱莉亚的母亲。”
“好主意。”
很快,皮特又驱车来到茱莉亚母亲所在的医院,可来到特蕾莎的病房前,却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皮特赶紧拉住一位路过的护士问道:“这间病房的病人呢?”
“你不知道吗?两天前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怎么回事?”
“她本来就是癌症末期,随时都有可能……”
松开护士,皮特感到一阵灰心,特蕾莎去世,桑托斯失踪,最有可能撬动全盘的线索就这样断掉了。
但突然间,刚要离开的护士又停住了脚步,问道:“你是皮特警官吗?”
皮特赶紧回应道:“是的,就是我。”
“喔,特蕾莎女士有一封信留给你。”
“留给我的信?在哪儿?”
“你跟我来。”
跟随护士来到休息室,打开抽屉,护士将一封信拿了出来,交给皮特说:“特蕾莎女士说如果自己死了,就把这封信交给一个叫皮特·布鲁斯的警官,她还跟我形容了你的样貌,说绝对不会认错。”
“谢谢你。”接过信,皮特看到信封上空白一片,赶紧抽出里面的信纸,眼睛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
“皮特警官,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或许我已经不在了。抱歉,几天前,我没有跟你说实话,你说得很正确,茱莉亚并不是我和桑托斯所生的,而是在二十年前,在我流产之后的某一天,桑托斯突然抱回来的。但更多的,我也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不希望就这样带着这个秘密死去。还有是否对茱莉亚坦白这个秘密,就交给你了,皮特警官。你是茱莉亚这辈子最信任的人,所以我也同样信任你。”
信的内容很简短,只是印证了皮特和局长安德尔的推想,茱莉亚的身世并不单纯,但没有提供更多线索。
皮特有些泄气,接着将信装回信封,揣入怀中,离开了医院。
又过了几天,天阴沉着,似乎就要下一场大雨。
皮特开车来到一所墓园。
特蕾莎·阿尔芭的葬礼正在举行,参加者只有数名抬棺木的工人、神父以及茱莉亚和艾伦·葛林若。
不一会儿,简短的葬礼结束,艾伦搀扶着神情憔悴的茱莉亚走向汽车,接二连三的打击重伤了她的精神。
是否应该找个时机跟茱莉亚说出特蕾莎告诉自己的秘密?皮特心中有些犹豫,觉得总有一天应该告诉她,但或许不是今天。
发动引擎,皮特驾车又离开了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