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天微微亮，艾伦就趴在了窗边，想等着汤姆给自己带来好消息，或者警察的到来。可整整一天过去了。
不仅周遭的一切如往常一般安静，甚至早上都没看到汤姆都去学校……
太奇怪了，艾伦心中不禁担忧起来。
可接下来又过了几天，依旧是毫无动静。
难道汤姆没有给自己母亲看那张纸条？又或者他母亲把那纸条当成了恶作剧？各种可能不断萦绕在艾伦心头，挥之不去。
又过去了两天，一个中午。
虚弱的艾伦从早上就趴在窗边，不禁打起了盹儿。
可突然间外面的**惊醒了艾伦。
向窗外看去，是警车，数量警车停在了汤姆家的门前！
警灯不断闪烁，很快，汤姆家门前的街道甚至被拉上了警戒线！
发生了什么？艾伦心中无比惊愕，接着只见警员将两具尸首从屋里抬了出来，而装尸体的黑色袋子，一大一小。
一种极其可怕的可能性冲击着艾伦的内心。
不敢置信的艾伦闭着眼睛摇摇头，再仔细瞧去，尸袋已经被装进了车里，几名警察悠闲地张望着四周，几名警察有说有笑，还有几名警察拿着检测设备进入了汤姆家。
显而易见的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汤姆和他的母亲被杀了……
想起自从给了汤姆纸条后，汤姆便没有再去学校，也就是很有可能当晚就被杀害了。
是因为自己给了汤姆那张纸条，才导致两人被杀。
悔恨、痛苦、反复搅动着艾伦的内心。
是自己害死了他们！是自己害死了他们！
不！不对，一定是她干的！一定是她！
艾伦开始用力地拍打窗户，并不断地叫喊，希望能引起警察的注意：“我知道凶手是谁！警察！我需要帮助！我知道凶手是谁！！”
可叫声还没有将警察引来的时候，只听到门锁被打开，艾伦转头看去，只见是克里斯蒂娜走了进来。
“是你对不对？是你干的对不对？”艾伦害怕地向后挪动着身体，喘着粗气质问道。
克里斯蒂娜也不多说，走过来，一把拉住艾伦的腿，将他拖着拉到床的另一边，远离窗户，接着将他的手和床脚锁在一起。
“他们一定会抓住你的！他们一定会知道是你干的！”艾伦继续吼叫着，尽管是那么的无力。
克里斯蒂娜笑着回答道：“谁会在意这边境小镇的凶杀案，上不了新闻，上不了报纸，没人会当回事。”
“你真的是个魔鬼，你不是人，你怎么忍心将那样一个孩子杀死！！”
克里斯蒂娜冷冷道：“我曾真的以为，你希望我们两个人一起脱离眼前的困境，就像当年一样，我又一次付出了自己的信任，可是我错了，你根本从没想过我，而想一个人逃出生天，不，决不可能，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你……”艾伦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愤恨地盯着克里斯蒂娜。
可就在这时，“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呵呵呵呵呵”，艾伦笑了，猛然间大声道，“你逃不掉的，是警察，我要告诉他们真相！”
生怕敲门的人听见，克里斯蒂娜上前一把捂住艾伦的嘴，更用身体压住艾伦，让他不要弄出更大的动静，希望能假装没有人在家。
很显然，艾伦的声音不足以穿透两道门，传到外面。
两名本地的治安官站在克里斯蒂娜家门外，等了一小会儿，其中一名警察说：“现在是工作时间，没人会在家，等晚上再来吧。”
“哼，好吧。”
可正当两名治安官准备走时，另一名看上去五十多岁、有些发福、留着八字胡的老治安官走了过来，问道：“又没人？”
“没人回应。”
老治安官走到克里斯蒂娜家门前，直接伸手就去拧门把手。
咔嚓，门一下子被拧开了。
老治安官挑了挑眉毛说：“在这种边境小镇，大白天既不在家，又不锁门的家庭还是蛮少见的。”
另一名治安官顶开门，半截身子探进屋里，喊道：“有人在家吗？”
老治安官示意其中一名治安官去房子后面，防止有人逃走，接着便抽出手枪，一把推开门，高声问道：“警察，有人在家吗？”
可依旧没得到回应。
老治安官警惕地继续向前，来到楼梯附近，闻到一股诡异的味道，又一次大声问道：“有人在家吗？警察！”接着示意身后的年轻治安官去查看那间锁住的房门，也就是艾伦的卧室。
砰的一下，年轻的治安官将门撞开，举枪四下查看，屋子里空空****，只有一张床，床单很乱，似乎不久之前还有什么人躺在上面。
从屋里出来，年轻的治安官冲老治安官摇摇头。
可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下来一个人：“你们在我家里干吗？”
听到声音，两名治安官同时举枪看去。
“喔，夫人。”老治安官看到穿着睡衣的克里斯蒂娜时，赶紧放下了枪，“我们以为屋里没人，你又没锁门，像你这样的女士在家时应该锁门的。”
克里斯蒂娜穿着长袖睡衣，但好身材还是一览无余，老治安官不禁多瞄了几眼。
走下楼梯，克里斯蒂娜回答道：“在这种地方，如果真的有人想闯进来，除了枪，又有什么能阻止他们？”
老治安官点点头：“也是，门锁恐怕是不行。”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们的吗？”克里斯蒂娜看起来很镇定。
“喔，草坪对面那家人被杀了，手法相当残忍，不知道你跟那家人熟不熟？”
“不，完全不熟。”
“那家人最近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正常的吗？”
克里斯蒂娜疑问道：“被杀的不是他们吗？为什么他们该表现出不正常？”
老治安官推测道：“你知道这里离墨西哥很近，或许是一些毒品交易上出的差错，导致的仇杀，那些毒贩子都心狠手辣，习惯用一些残忍的手段，以此来警告别人。”
克里斯蒂娜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起烟和打火机，点燃一根，说：“或许吧，我跟他们不熟，没看出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喔，原来是这样。”老治安官本来闻到的一股异味，这时都被烟味所覆盖，瞅了一眼年轻的治安官，对克里斯蒂娜说：“我是查理·克拉克，本地的治安官，如果你想起来什么，联络我们。”接着查理指了指艾伦的卧室，“对了，还有那个屋子的门锁，我会派人帮你换一个新的。”
“没关系，我自己找人换就行了，不必麻烦你们，还是忙你们的正事吧。”克里斯蒂娜抽着烟，尽量表现得很随意。
随后治安官查理便带着人离开了。
确定治安官不会再返回，克里斯蒂娜打开通往地下室的门，打开灯，只看到艾伦双手被反拷在身后，嘴里含着布正痛苦地躺在楼梯的最下面呻吟着。
很显然，刚才是克里斯蒂娜将艾伦从楼上直接推了下来，虽然楼梯不高，但也足够让艾伦消停一段时间了。
克里斯蒂娜走下楼梯，将艾伦嘴里的布拿了出来。
艾伦看着克里斯蒂娜，鼓起所剩不多的力气说：“有本事就杀了我……”
克里斯蒂娜面无表情地冷冷道：“你想死？不，不，不，我一定会让你‘好好’地活着。”
夜晚。
“哟，保罗。”
保罗刚一下车就听到有人呼唤自己，转头看去，正是这里的老治安官查理，问道：“查出什么头绪了吗？”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喔，可怜的母子，你想知道什么？”
老治安官查理问道：“你知道那家人和墨西哥黑帮有关吗？又或者你在附近看过任何说西班牙语的家伙在徘徊吗？”
保罗拧着眉说：“不，据我所知，我不认为那家人会和墨西哥黑帮有关。”
查理解释道：“可她家有明显被人搜查过的痕迹，沙发和床垫都被割破了，地上还残留着稀少的海洛因，如果不是毒贩子干的，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要用那么凶残的手段杀死一对母子。”
“有多惨？”
“我不觉得你想知道。”
“如果你说墨西哥黑帮，我倒是听人说过。”
“谁？”
保罗指了指克里斯蒂娜家：“你问过那家人了吗？”“嗯，非常漂亮，但看起来身体状况不太好的女士。”
“是啊，她有个弟弟要照顾，还要工作，一定很艰难。”“你说她怎么了？和墨西哥黑帮有关？”
“是啊，她说她欠墨西哥黑帮一大笔钱。”
“有多少？”
“那就不知道了，或许你可以提供给她一些建议。”
“建议？比如？”
“我不知道，或许该怎么保护自己，怎么脱离目前的困境，我可不希望过两天，那间屋子也空了。”
“保护自己？在这种地方，我唯一的建议，是一枪爆了债主的头。”
“哼，或许是个好方法，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在国民警卫队待过，枪法那么准。”
“这和在哪待过没关，是一种天赋。”老查理掏出枪，拉动套筒，接着又收起来说，“你刚才说那位女士还有个弟弟？”
“她叫克里斯蒂娜。”
“可爱的名字。”
保罗瞥了一眼查理，说：“别打她的主意，她是个很可怜的女人，她弟弟很惨。”
“有多惨？”
“我猜你不会想知道的。”
“漂亮的反击。”
“天哪，想起来都觉得吓人，她弟弟没有脸。”
“没有脸？”
“是啊，脸被整齐地割掉了。”
听到这儿，查理收起了刚才轻松的神情，皱了皱眉：“被墨西哥黑帮？”“这我就不知道了，但肯定是非常凶残的一伙人。”
查理插着腰，问：“不开玩笑，你真不知道吗？”
保罗皱了皱眉问道：“不知道什么？”
“被杀的那对母子，他们的脸也被人割掉了。”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
老治安官查理来到克里斯蒂娜家门前。
发现虽然已经是夜晚，可克里斯蒂娜家里没有开灯。
查理拿出一个手电筒，绕着房子不断查看着。
来到艾伦房间的窗户旁，发现内部更被木板封死。
查理顺着缝隙向里面看去，只见床铺是空的，就和白天看到的一样。绕了一圈，除了黑漆漆的了无生气的房间外，查理什么都没发现。
“砰、砰、砰”，查理又一次敲响了洋房的正门。
不久，克里斯蒂娜拉开了门。
查理第一时间开口道：“女士，我来帮你换上午撞坏的门锁了。”“喔，不必了，真的不用。”说着克里斯蒂娜便想关门。
可查理一把挡住门：“女士，我还必须再问你几个问题。”
“你想问什么？”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让我们一边换锁，一边做些交流？”
克里斯蒂娜盯着查理，觉得他有些色迷迷地打量着自己，感到一股不寒而栗，但对方是治安官，又不想引来更多麻烦，只好说：“好吧，进来吧，我给你冲杯咖啡。”
“喔，多谢。”
“一个人住在这样的地方很辛苦吧？”
“喔，没什么，习惯就好了。”
查理微微一笑，收起工具说：“换好了。”接着将钥匙交给克里斯蒂娜。
“谢谢你。”
“喔，这没什么，关于刚才的话，你确定你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查理一改刚才的客气，眯着眼打量着克里斯蒂娜问道。
察觉出对方可能是在知道了什么的情况下才这么问，克里斯蒂娜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喔，当然不是，我还有个弟弟，他不怎么喜欢见外人，所以我不愿常提起他。”
“他在哪儿？”
“楼上，他需要静养。”
“你确定吗？”
“为什么不？这里是我家。”
查理盯着克里斯蒂娜，察觉不出什么异样，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头。接着看了一眼楼梯，迈步就准备上楼：“我想去见见他，听说他受了重伤。”
克里斯蒂娜一下子拦在楼梯前：“不，你不会想见他的，而他也绝不想见你。”
查理插着腰，思量着克里斯蒂娜为什么不让自己上楼，说：“听说他是被墨西哥黑帮弄伤的，很惨……”
“是的，所以不要再去刺激他了。”
可查理突然笑了：“正因为是墨西哥黑帮搞的，我才更要见他，没准他知道一些那对母子被杀的线索。”说着查理一把推开了瘦弱的克里斯蒂娜，迈步上楼。
可连续打开了三间房门，都没发现克里斯蒂娜的弟弟。
“你不是说他在楼上吗？他在哪儿？”查理盯着克里斯蒂娜问道。
克里斯蒂娜面色铁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女士，你在隐藏什么？”查理走到跟前问道。
“不，我没有隐藏什么。”
查理面无表情，看起来有些冷酷：“那我再问一遍，你弟弟在哪儿？不要告诉我，受了重伤的他从二楼的某扇窗户爬出去玩了。”
“或许，谁知道呢？”
听得出来，克里斯蒂娜的声音有些颤抖。
查理凑到克里斯蒂娜耳边：“不要和我玩游戏，你会输得很惨。”
克里斯蒂娜不敢吭声。
查理稍稍后退了几步：“不在一楼，不在二楼，没有三楼，答案显而易见了。”说着查理便走下楼梯，顶开地下室的门，打开灯，而一股尸臭的味道还弥漫在空气中。
“看来这回中大奖了。”
查理拔出枪，走下楼梯。
只看到嘴里塞着布、双手被反铐住的艾伦坐在墙边。
“呵呵，你一定就是克里斯蒂娜的弟弟了，还真是好认。”查理打量了几眼艾伦，接着转头看去，发现数个麻袋被倒吊在空中，“哼哼哼，瞧瞧我还发现了什么。”
与此同时，克里斯蒂娜已经从厨房拿了一把刀，脱了鞋，悄无声息地走下楼梯，想从身后接近查理。
艾伦看到这番景象，突然挣扎起来。
听到声响，查理猛地回身举枪。
“停，你不会想这么干的，女士。”查理举枪警告道，“这种距离下，我绝不会失手。”克里斯蒂娜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查理。
查理又一次警告道：“放下刀！我会开枪的。”
克里斯蒂娜攥着刀的手不住地颤抖，最终松开了，任凭刀掉落在地。
查理走过来，将克里斯蒂娜双手扭在身后，接着用手铐铐住。
可突然之间，克里斯蒂娜感到背后一阵温热，发现查理竟然用身体贴住了自己。
“看来我们要进行一番长谈了，女士。”查理说着，便将克里斯蒂带上了楼，而艾伦，查理似乎没有丝毫要理会的意思。
“啪、啪、啪”，查理尝试用掌声将克里斯蒂娜从悲伤的世界拉回来，“不，不，不，不要哭，我们可以交流，我们可以探讨一下。”
“你想要什么？”克里斯蒂娜坐在椅子上，满脸泪痕，盯着眼前的治安官问道。
“不要害怕，不要惊慌，我是警察，我会帮助任何有困难的人，尤其是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士。”说着查理凑近克里斯蒂娜，手更去摸她的腿。
“你没有打算带我去警局吧？”
“为什么，我觉得那种地方对于你脆弱的神经并没有益处，在这里，我们可以更加放松的交谈。”说着查理点燃一根烟，先自己吸了一口，接着强行塞进克里斯蒂娜嘴里。
“你看起来不想走正规的法律程序。”克里斯蒂娜盯着查理，眼神中带着反抗。
“我劝你最好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该庆幸，我往你嘴里塞的只是一根烟。解释解释吧，地下室的那些，见鬼的东西……都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当我搬进这间屋子时，他们就在那了。”
查理打量了一下周围，拿起床头柜上的烈酒，将扣在酒瓶上的杯子拿下来，拧开盖子，倒了小半杯，一口周进嘴里说：“看起来你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说说吧，把一切都说出来，就能得到解脱。”
“我说了我不知道那两具尸首是哪来的。”
“你搬进来，然后看到那两具尸首却没报警，而是带着弟弟和它们共处一间洋房？你觉得我会相信这么离谱的鬼话吗？”
克里斯蒂娜沉默不语。
查理看着她，继续说道：“那不如我们换个话题吧，说说你弟弟，他被你锁在地下室，嘴里还塞了块布，你为什么这么对他？”
“他精神不正常，总觉得我要害他，所以我不得不把他扔进地下室。”
查理笑了：“又是一个荒唐的谎言，你再不说真话，我只有带你弟弟上来好好问一问了，相信一定可以得到和你不同的答案，包括那两具尸首的答案。”
查理撬动的正是秘密最关键的部位，克里斯蒂娜一时间无语，但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眼睛露出凶光与得意：“你真的想知道一切吗？你知道了之后呢？想干什么？”
“或许我可以帮你，帮你逃脱一些你本该受到的惩罚。”查理笑得很得意，盯着克里斯蒂娜的身体，几乎目不转睛。
克里斯蒂娜一口将嘴里的香烟吐了出去，笑着说：“你能帮我？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陷入了一个多么巨大的麻烦。”
“麻烦？举个例子来看看。”查理坐在一张凳子上，身子探向前方，表情显得无所畏惧。
“我欠了墨西哥黑帮一大笔钱，一大笔，如果我发生了什么意外，或是被抓起来，谁来还钱？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喔，没了你，还有你弟弟在，大不了为了泄恨，再砍掉你弟弟四肢，让他彻底残废，更何况，我是不会让你出什么意外的，我怎么舍得呢？”查理又露出了某种**邪的笑意。
查理的话越来越明显，克里斯蒂娜明白对方看上了自己的肉体，想跟自己建立某种龌龊的关系，威胁道：“你想私下和我做交易，你不怕我告发你？”
“告发我，你要承受的代价明显比我高很多，我认为女性应该远比男性要精于算计。”
“或许你再逼我，我就会失去理智，让我们两个一同跌入地狱。”
“真的？”查理收起了笑容，“要不要我们现在就试试？”
克里斯蒂娜双手被拷在身后，知道自己没有丝毫反抗之力，赶紧换一种说法说：“我还要提醒你，如果你敢动我或者艾伦，就不光只关系到墨西哥黑帮了。”
“什么？难不成动了你们，连总统都要亲自光临这个小镇了？”
“你最好不要小瞧我们，最好不要小瞧艾伦。”
查理提了提裤腰带，仰着头得意道：“我洗耳恭听。”
“葛林若家族，这一切都和葛林若家族有关。”
查理想了想，说：“葛林若家族？没听说过。”
“那法兰歌剧院呢？”
“好像有那么点印象，是特默内斯巨富阶层的俱乐部吧。”
“葛林若家族正是法兰歌剧院的一员，艾伦则是葛林若家首脑唯一的亲生儿子！”
“哼，哼哼哼哼。”查理笑了，“你是疯了，你才是疯了的那个人，不是你弟弟，而是你。”“而有个憎恨艾伦、憎恨葛林若家族的人让我把艾伦囚禁在这里，如果你敢动我或者艾伦，哪一方都不会放过你的。”
“哼哼哼，不会放过我？让我看看，他们到底怎么不会放过我！”
“我的手机里有让我囚禁艾伦的人的电话，如果你不信，尽管打给他们，看看他们会不会立即派人来这里，解救我和艾伦。”
看克里斯蒂娜说得很认真，查理打量了她一番，觉得还是小心点好，这个女人目前所处的情况确实有些诡异，要不然她是个疯子，要不然她就真的隐藏了什么巨大的秘密，便问道：“你手机在哪儿？”
克里斯蒂娜刚想说在自己的口袋里，但怕对方趁机占自己便宜，便说：“解开我的手铐。”
查理见过很多危机的场面，自然不会怕一个瘦弱的疯婆子，随即上前将克里斯蒂娜的手铐解开，接着双手抱在胸前，等着克里斯蒂娜拿手机。
克里斯蒂娜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接着将手机贴在耳边，对查理说：“相信你的这次出勤马上就可以结束了。”
查理没说话，挑了挑眉。
可几秒钟过后，克里斯蒂娜本来自信的神情突然一扫而空。
因为在电话里，克里斯蒂娜听到的居然是这个号码为空号……
为什么？！无数的疑问占满克里斯蒂娜的心头，明明前两天还可以拨通……
而查理也立即察觉出了异样，一把抢过电话，按下重拨键，随即笑了出来，接着一巴掌扇在克里斯蒂娜脸上。
“啪！”
克里斯蒂娜倒在**，两眼直冒金星。
“看来没什么富豪会开着宾利来这个小镇英雄救美了。”查理得意将手机扔到一旁。
克里斯蒂娜连滚带爬地跑到窗边，大喊道：“救命！”
但紧接着，查理一把揪住克里斯蒂娜的头发将她拉了回来……
一段时间过后。
提了提裤腰带，查理问道：“艾伦，这个没有脸的家伙到底是谁？我不认为他是你弟弟。”
满脸泪痕的克里斯蒂娜拉起肩带，浑身不住地颤抖。
查理回过头，看着背冲自己的克里斯蒂娜：“还在回味吗？我知道那滋味一定美到天上了，可是我在问你话呢，喂。”说着查理绕过床，来到克里斯蒂娜旁边，一把拉住她的头发，恶狠狠道，“嘿，我在问你话呢。”
被拽着抬起头，克里斯蒂娜脸上又浮现出了一些瘀青和红肿，很明显是查理打的：“是的，他不是我弟弟，我只是奉墨西哥黑帮的命令将他囚禁在这里。”
“哼，又是墨西哥黑帮？为什么他们要你把艾伦囚禁在这里？”
“我不知道。”
“那隔壁的母子呢？我看杀他们的人一定和艾伦有关。”
“为什么？”
“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
查理放开克里斯蒂娜，倒了杯酒，抿了一口说：“他们的脸也被割掉了。”
“所以你才怀疑我？还闯入我的家？”
“哼。”查理冷笑了一声，但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看向克里斯蒂娜问道，“如果不是你，而你所谓的墨西哥黑帮也是唬人的，那做这一切的是谁？”
察觉到对方打量自己的视线，克里斯蒂娜双手抱在胸前回答道：“当然不是我。”
“那是谁？”
“我说了，是墨西哥黑帮。”
“真的？”
“你好像完全不相信我说的话。”
查理点点头：“或许我该问问当事人。”
克里斯蒂娜低着头，声音也很低沉：“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不会得到任何答案。”“嗯……”查理想了想，随即上前用手铐将克里斯蒂娜锁在床头。
而克里斯蒂娜没有吭一声。
一道光亮从楼梯上方打下来。
接着整个空间被点亮。
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在不断降低着高度，拉近着距离。
艾伦的双眼被强光刺得难以睁开。
“你叫什么名字？”
经过几秒的定格，有些恍惚的意识，才慢慢沉淀下来，艾伦抬起头，问道：“你是谁？”“我是你的大救星，我是本地的治安官，你可以叫我查理。”
“刚才那些尖叫，你强奸了克里斯蒂娜，对不对？”
查理皱了皱眉：“你不怎么高兴是不是？我惩罚了囚禁你、虐待你的人，你却不怎么高兴，我见过很多这样的案例。”
“你想说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是的。”
“她虽然是一个恶毒且不善于沟通的女人，但是在我看来，强奸犯，是比地狱里的蛆虫更下作的东西，所以比起她，我更厌恶你。”
“你说话时最好小心一点，免得有一天会被自己舌根喷出的血液呛死，相信我，那会很痛苦。”查理深吸一口气，希望自己保持平和，“好了，我们该说些正题了。”
不知为何，艾伦无比厌恶面前的治安官，就算只是逞口舌之快，也想多讽刺对方几句：“提起裤子你才想到寻求真相，而你更不相信克里斯蒂娜的说辞，所以来向我求证。”
查理眯着眼盯着这个满脸是绷带的家伙，心中略感惊奇，他见过很多深受折磨的人，可像眼前艾伦一样显得依旧睿智的人却很少，不禁称赞道：“非常棒，看来周遭的一切并没有把你逼疯。”
“你没有想过要救我，对不对？”
“就这样轻易地放弃希望，真的好吗？”
“对一个强奸犯抱希望？除非是这个世界疯了。”
“在一个本就疯狂的世界里保持理智未必是一件好事。”查理笑了，从兜里拿出一根烟递给艾伦。
艾伦摇摇头。
查理将烟叼在嘴里，随即点燃：“这里的空气太浑浊了，需要些清新剂。”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尽量如实回答。”
“你的脸是被什么人切掉的？”
艾伦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或许是哪个恨我的，也可能就是克里斯蒂娜，她就很恨我，据说我昏迷了很久，自从我醒来，我的脸就是这副德行了。”
“你知道吗？你们的邻居，一对母子被杀，他们也像你一样脸被割掉了。”
艾伦问道：“真的？你怀疑是克里斯蒂娜干的？”
“或许是墨西哥黑帮，谁知道呢。”查理抽着烟，不经意道。
“墨西哥黑帮？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查理瞥了一眼艾伦：“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墨西哥黑帮对不对？”
艾伦笑了，笑得让查理心里感觉毛毛的：“或许有，或许没有，谁知道呢？”
查理表情有些严肃，警告道：“我没心情跟你玩猜谜游戏，告诉我实情，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在威胁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一无所有？我不这么认为，起码你还活着。”
“无比痛苦地活着，或许死是一种解脱。”
查理拔出手枪，拉动套筒，朝艾伦身旁连开几枪，“砰！砰！砰！”
幸好变向的子弹没有弹中艾伦。
而艾伦则露出一瞥笑意。
“你和那个女人一样疯狂。”查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中不禁对艾伦起了些许敬意。“或许我们真的是姐弟。”
“你到底是她什么人？为什么她要把你困在这里？”
“相信我，这些问题的答案，我远比你想知道。”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记得，好像是昏迷太久的后遗症，不过我唯一敢肯定的是……”
查理皱了皱眉：“肯定什么？”
“我以前一定是个帅哥，还让克里斯蒂娜伤透了心。”
查理笑了：“我似乎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艾伦也笑了：“你向一个失去记忆、没有脸、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询问一切的真相，当然是浪费时间。”
“你好像很得意？”
“很久了，没有人跟我进行这么愉快的谈话。”
“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不是墨西哥黑帮割掉了你的脸？”
艾伦继续笑着：“卑鄙的强奸犯，或许等我们一起下了地狱，我会告诉你。”
愤怒的查理一把拽起艾伦，将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接着用脚踩着艾伦的头说：“你想玩游戏？那我们就玩到底。”
接下来，艾伦不断地被拽起，摔倒，脸上更是不断遭受重拳。
一番折腾下来，艾伦几乎神智不清，绷带上印出血迹，而嘴角也是淌着血。
查理喘着粗气，年纪不小的他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也觉得有些累，随即放下艾伦，走出地下室。
十几分钟过后。
“天哪……艾伦，艾伦！”克里斯蒂娜抱起艾伦，失声痛哭道。
艾伦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希望告诉克里斯蒂娜，自己还活着。
克里斯蒂娜喜极而泣，哭得更厉害了：“天哪，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淌着血的嘴鼓起一道笑意，艾伦断断续续地说：“我……让他气急败坏，没有得到任何他想要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激怒他？你有可能会杀了你。”
“我不喜欢他，他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
“关于你的。”
克里斯蒂娜疑问道：“我？”
“是的，我想起了，曾经有人用同样的方式对你，而我目睹了一切。”“你的……记忆恢复了？”
“不，只是零散的片段，天哪，那时我什么都没做吗？”
“不，你做了，你救了我，你救了我。”克里斯蒂娜哭着重复道。
艾伦笑了笑，嘴里的血溅到克里斯蒂娜脸上：“看来我以前没那么坏，不像某人说的。”克里斯蒂娜被逗笑了，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好，或许是肋骨断了，我的腹腔很疼。”
“真的？我该怎么办？告诉我，我不能让你死。”
“他走了？”
“嗯。”
“现在几点了？”
“大概夜里11点，怎么了？”
“扶我起来。”
将艾伦扶上楼，平躺在**，克里斯蒂娜问道：“我应该用绷带将你的腹部固定？”“不，我们需要找人帮忙，上次那个帮我包扎头部的人呢？或许他可以帮我。”
“我现在就去叫他。”
“不，等等，我还要问你些事情。”
“什么？”
“你曾说是一个叫作骷髅脸的人要你把我囚禁在这里，为什么他的人没来救你？”克里斯蒂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的电话突然变成了空号。”
“没有别的联络方式吗？”
“没有，基本上都是他联络我。”
艾伦叹了口气：“看来这回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你想干什么？”
“逃离这里，上一次你没有同意，我想现在你应该改变主意了吧？”
克里斯蒂娜后退了一步，有些痛苦地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他还会来的，你打算忍受这种屈辱吗？”
艾伦的话将克里斯蒂娜刚刚的惨痛经历一下子勾起来，她不禁浑身打着冷战，哭了出来。
艾伦用尽全身的力气，尽量提高着声调：“没有人会保护我们，他们不会来的。”
克里斯蒂娜没有回答，眼泪不住地流淌。
“我们只有靠自己。”
“凭什么？我们凭什么来保护自己？”克里斯蒂娜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绝望。
艾伦则用话语去对抗这种绝望：“凭我们自己，凭我们的头脑，凭我们的双手。”
“他知道地下室的那两具尸首，他知道我们跟那对母子的死有关，更不要说他有枪，他有很多手下，随时可以发出通缉令来缉拿我们！”
“是的，他有枪，他有执法的权力，他有很多手下，他甚至可以张贴通缉令，但这所有的一切，都必须是在这个国家，我们在一个边境小镇，这附近一定有走私者用的秘径，只要我们越过国界，他是不可能来抓我们的。”
“可我们已经没有车了，查理拿走了钥匙，以防我逃跑。”
艾伦想了想：“我们可以借一辆车。”
“你的意思是偷一辆？”
“不，或许是借，或许是偷，现在还说不准。”
“我们还要加重自己的罪行吗？”
“放心，我没有计划伤害任何人。”
“你想怎么做？”
“之前那个帮我包扎的男人，他看起来是个好人。”
“你的目标是他？”
“他看起来可以交流，如果我们将实情告诉他，他未必不会帮我们。”“实情？”“嗯。”
清晨。
看到保罗的妻子带着孩子离开了家。
克里斯蒂娜没有梳妆打扮，直接来到保罗家门前，敲响了门。
拉开门，保罗有些吃惊地看着克里斯蒂娜，她显得憔悴、痛苦、且迷离。“嘿，我需要你帮忙。”克里斯蒂娜率先开口道。
保罗赶忙问道：“发生了什么？墨西哥黑帮又来找你们了？”
“不，不对，我是说是的，我弟弟他被打伤了，我希望你能帮我看看他。”“好的，没问题。”
随即保罗拿上药箱和克里斯蒂娜来到艾伦的房间。
经过检查，保罗推测道：“还好，肋骨没有断，我帮你换新绷带。”
艾伦睁着眼，突然之间，一把抓住保罗的手说：“帮帮我们。”
保罗皱着眉头看向克里斯蒂娜，只见她沉默不语。
“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我没法帮你们还钱，抱歉，这个忙我帮不了。”保罗想将艾伦的手拿开，可艾伦紧紧抓住自己不放。
“与钱无关。”
保罗不解地看着艾伦。
“我希望你能开车带我们去边境，我们会从走私者通道逃走。”
“我记得你们有车。”
“我们的车钥匙被人拿走了。”
“你们要离开这里？”
“是的，有些人将我们逼上了绝路，如果再不离开，一切都会崩塌。”说着，艾伦看向克里斯蒂娜。
保罗也顺着艾伦的视线看去，只见克里斯蒂娜双手抱在胸前，浑身微微颤抖，不用问，也知道昨晚发生了一些黑暗、可怕的事情。
艾伦问道：“你愿意帮我们吗？”
保罗回应道：“为什么不呢？不过你们在墨西哥有认识的朋友吗？去了那边，不是离你们的债主更近了么？”
艾伦继续道：“我们会找一个隐蔽的住处，平静地生活下去。”
保罗点点头：“好吧，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艾伦立刻回应道：“现在。”
保罗看了看表：“可现在是早上，或许会有边境巡警，在荒野上，他们一眼就能发现偷渡者，如果你们被发现，他们甚至不会确认身份而直接开枪。”
艾伦解释道：“我们等不了了，我们必须赌一把，或许再过几个小时，我和克里斯蒂娜就会像旁边那对母子一样，一同被杀。”
“那……你们需要准备一下吗？”
“已经都准备好了，我们想马上出发。”
“好吧，那我去开车。”说着保罗收拾好药箱，离开了克里斯蒂娜家。
克里斯蒂娜则背起艾伦走向门口。
将汽车开到克里斯蒂娜家门前。
克里斯蒂娜扶着艾伦上了车，自己则返身回屋去拿行李。
车里，保罗从后视镜看着艾伦，心中不禁泛起了同情，安慰道：“如果你们需要任何帮助，可以随时回来找我。”
“谢谢你。”
可当克里斯蒂娜还没出来时，只见一辆警车停在了保罗汽车的旁边。
警车里的人走下车，趴在保罗的车窗边，看着后座上的艾伦，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查理？这么早就出来巡逻了？”
“你知道的，最近这片很不安宁。”查理露出一瞥坏笑，看着后座上的艾伦。
保罗也不能将艾伦他们真正的目的告诉查理，只得道：“我正准备带艾伦去医院，他受了些伤。”
“真的？他姐姐呢？美丽的克里斯蒂娜小姐呢？”
这时克里斯蒂娜正准备带着行李走出来，可看到查理的一瞬间，停住了脚步，赶紧将行李放下，躲了起来。
“她应该马上就出来了。”保罗回答道。
看着查理，艾伦的喘气声越来越粗。
而查理则盯着保罗说：“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喔，只是顺路帮他们一下。”
“你真是个好人，很早以前我就这么认为了。”查理眯着眼，看了一眼洋房的门，克里斯蒂娜还没出来，遂说，“他姐姐可真慢，我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保罗赶紧说：“喔，不用了吧，她应该马上就来了。”
可查理并不听保罗的，走到门前，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接着将门关上。
向前走了两步，查理一下便发现了躲在厨房角落的克里斯蒂娜，过去伸手一把将她拉起来，笑眯眯地问道：“你们想去哪儿？我可以开车送你们去，何必麻烦保罗呢？”
“艾伦受伤了，他得去医院。”
“真是姐弟情深，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关心他？”说着查理紧紧攥住克里斯蒂娜的手，将她按在墙边，“不管你们要干什么？我劝你最好住手，否则我现在就可以逮捕你。”
“放过我们，放过我们吧。”克里斯蒂娜恳求着，几乎带着哭腔。
“不，不，不，不要哭。我可不想引起保罗的怀疑。”查理将克里斯蒂娜揽入怀中，手摸着她的屁股，更在她耳边轻声道，“不可能，你可是我的最爱。”
被查理吓的，克里斯蒂娜哭得更厉害了。
接着查理将克里斯蒂娜带进艾伦的房间，将房门反锁住。
随即走出洋房，对保罗说：“呃，克里斯蒂娜说她有些不舒服，不能陪艾伦去医院了。”
保罗皱了皱眉，有些不敢相信：“什么？”
后座上的艾伦很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拍了拍保罗的肩膀小声道：“现在或许不是个好时候。”
保罗回头看了一眼艾伦，艾伦摇摇头。
查理趴在车窗边，对保罗说：“你去上班吧，我带艾伦去医院。”
“喔，没关系，我没问题的。”
“我可不认为你老婆觉得没问题，对一对姐弟这么殷勤，尤其姐姐还长得很漂亮。”
“呃……”保罗被说得无言以对。
“那就麻烦警长了。”艾伦突然插话道。
听艾伦这么说，保罗只好对查理说：“好吧，人是你的了。”
查理笑了笑，拉开车门，将艾伦从车里抱了出来，接着放进警车，冲保罗打了声招呼后，便离开了克里斯蒂娜家门前。
汽车行驶在郊区的路上，周围几乎没有人影。
狂风卷起沙石，查理的车开得很快，不知要往哪里去。
艾伦坐在后座上，沉默不语。
查理手搭在窗边，一手按着方向盘，从反光镜看了一眼后座上的艾伦：“昨晚的你可不像今天一样沉默，说点什么，要不开车太沉闷了。”
“如果可以改变命运，我会说：如果并不可以改变命运，我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那你昨晚认为自己可以改变命运吗？”
“是的，我激怒了你，所以我受了伤。”
“哼，也就是说命运的改变并非都往好的方向。”查理笑了，“那你觉得今天自己的命运已经无法更改了吗？你不担心吗？或许我们正驶在一条通往地狱的路上。”
“不，完全不，没有什么所谓通向地狱的路，我们已经身在其中，又何必要去寻找？”
“看来你还没见过真正的地狱。”
“在这种边境小镇，一名警长口中所谓的地狱，一定是和跨境的毒贩有关了。”
查理眯着眼，感到艾伦那非同寻常的智慧，收起笑容说：“你真是个聪明的家伙。”“你参与过准军事行动吗？”
“在国民警卫队的时候干过。”
“跨境追捕毒贩？”
“差不多。”
“你没有妻儿，或者说你的妻儿死了，他们被毒贩杀了，就因为你参与了追捕一名大毒枭的行动，我猜得对不对？”
一切都被艾伦猜中，查理有些不敢置信，不禁夸赞道：“我想如果你是个毒贩，我们一定抓不到你。”
其实艾伦的推测掺杂了一些已知的情报，就在之前不久，在查理进屋找克里斯蒂娜时，艾伦向保罗打听了查理的一些事情。
“所以呢？你想说我以前是个善良的家伙？”查理仰着头，盯着反光镜里的艾伦问道。
“不，善良的家伙是干不了跨境追捕毒贩这种工作的，我只是应了你的要求，说些什么，让开车不再那么沉闷。”
“你真是个有趣的家伙，你真的不担心吗？不怕我找个荒郊野外把你埋了？”
“如果你真要杀一个人，还会在乎那个人是怎么想的吗？”
“你确定我不会杀你？”
“十分确定。”
“哼，为什么？”
艾伦解释道：“今天，克里斯蒂娜准备带上我一起离开，这就是你不会杀我的原因。”
“什么意思？”
“她关心，她在乎，她不会丢下我，这就是她最大的弱点，如果我死了，你将失去一个掌控住她的关键。”
“哼哼哼……好，非常好，我越来越不舍得杀你了。”
艾伦耸了耸肩：“谢谢夸奖。”
查理咂摸了一下嘴：“但是，记住一点，如果一个人失去了理智，那一切限制他的理由都可能会消失，如果你经常喜欢激怒一个人，你就得小心了。”
“嗯，我会记住的。”
汽车继续前行，路并非直线，只是让人难以察觉有多弯。
查理载着艾伦绕了一个圈，又回到了边境小镇附近的郊区。
四周空****的，只有一辆看起来已经跑不起来的房车，艾伦问道：“这就是你家？看起来很温馨。”
“哼，你能这么觉得就好。”说着查理将艾伦从车里抱了出来。
将艾伦扛进屋，扔在地上，查理说：“这附近没什么人会经过，你不必抱太多的期望。”
艾伦看着摆满四处的空酒瓶，露出一瞥笑意说：“看来五十多岁依旧打光棍的生活并不好过。”
查理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大口说：“随你怎么说。”
“大白天就喝酒吗？看样子没人会查你酒后驾驶。”
“哼，你已经把自己当我的室友了？”
“当然不，你把我囚禁在你的住处，也就说，你晚上不打算从克里斯蒂娜家离开？”“哼，聪明的家伙，我自然不会跟你做室友。”
“你就不怕吗？不怕大家怀疑你用了一些手段？”
“怎么了？单身男女住在一起不是很正常？”
“真的吗？你的年纪可以当她父亲了。”
“小女孩不都喜欢成熟的男性吗？”
“她们喜欢帅气、有钱、风度翩翩的成熟男性，而不是一个衰老、肥胖、秃顶的大叔。”“哼哼哼，你可真会说，我已经大概猜出来为什么会有人把你的脸割掉了。”说着，查理将剩下的酒一口气喝光了。
“看来当这座小镇的治安官真的很清闲。”
“毒贩，毒贩，毒贩，这里除了毒贩什么都没有，连妓女都见不到，真是个该死的地方。”说着，查理摇了摇头，拿着钥匙准备出门。
艾伦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给我送食物？”
“哼，冰箱里的东西够你活几天了。”
之后，查理便离开了，更将门反锁住。
傍晚，开着一辆普通的汽车来到克里斯蒂娜家附近。
在车里，查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制服，还对着反光镜，梳了梳头发。
推门下车，也不敲门，查理直接进屋。
打开艾伦房间的门锁，只见克里斯蒂娜蹲在房间的角落，浑身不住地发抖。
“喔，我的宝贝，瞧瞧你可怜的样子。”说着查理走上前，将克里斯蒂娜扶起，更用手抹了抹她脸上的泪痕。
克里斯蒂娜低着眼，显得有些恍惚，身体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会摔倒。
查理搀扶着克里斯蒂娜说：“这间屋子的空气太糟了，让我们上楼吧。”
接着和克里斯蒂娜来到楼上，查理扶她坐在**。
克里斯蒂娜很害怕，害怕查理的手随时会伸向自己的敏感部位，不敢吭一声。
可查理并没有第一时间强迫她，而是说：“我想当个绅士，我不想太粗野，那对维持我们的关系没有好处。”
克里斯蒂娜吞了下口水，问道：“艾伦在哪儿？你把他怎么了？”
“他很好，他在我家。”
“他一个人？”
“冰箱里有很多食物，他一个人没问题。”
听查理这么说，克里斯蒂安不敢问更多。
“只要你不逃跑，艾伦不会有任何问题，一日三餐，我一定会把他养得白白胖胖。”查理拿起克里斯蒂娜的手，反复抚摸着说。
克里斯蒂娜不敢反抗，也没有心力再反抗。
而正当查理想脱克里斯蒂娜衣服的时候，敲门声忽地响起。
查理攥着克里斯蒂娜的手说：“大概是保罗，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
走下楼，克里斯蒂娜有些力不从心，需要扶着墙壁，而抬眼看去，查理就在楼梯上方盯着自己，那眼神异常冷酷。
推开门，来者果然是保罗。
“嘿，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你还好吗？”
克里斯蒂娜鼓出一道有些凄惨的笑容说：“喔，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现在是傍晚了，如果你们想现在出发的话，我没问题。”
“出发？不，不。”克里斯蒂娜使劲摇了摇头，“不必了，真的不必了。”
保罗有些疑惑，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意思？你们不打算走了？”
“是的，我们改变了计划。”
“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看情况……或许再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看着克里斯蒂娜满脸的泪痕，说话也没有底气，保罗感觉有些不对头，问道：“艾伦呢？他怎么样？”
“他……他还好。”
保罗突然放低了声音：“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都没有。”
“真的？”
“当然。”
“好吧，如果你们改主意了，随时找我。”
“嗯。”
接下来，别了克里斯蒂娜，保罗刚走出几步，突然看到不远处的一辆灰色汽车，不禁喃喃自语道：“那好像是查理的私车？”突然之间，保罗想到一种可能性，吃惊地回过头，盯着克里斯蒂娜家二楼的窗户。
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想着克里斯蒂娜姐弟俩不同寻常的样子，以及刚刚克里斯蒂娜满脸的憔悴，保罗略有所思。
接着保罗没有回家，直接来到车棚，用钥匙打开一个铁盒，里面是一把手枪。
拿出枪，保罗检查了一下弹匣，接着别在腰间。
妻子听到车棚有响声，从侧门出来问道：“你干吗去？”
“待在屋里，别让女儿乱跑。”说着保罗坐上汽车。
“怎么了？”看着神情严肃的丈夫，妻子又一次问道。可还没得到回应，保罗已经发动引擎离开了。
来到郊外，保罗找到了查理的房车。
推门下车，保罗抽出手枪，打开保险，蹑手蹑脚地走向房车。
房车里面开着灯，保罗贴到门边，从窗户向里面望了望，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接着保罗伸手去拧门，门锁住了。
明白房车里没人，保罗直起身子，觉得如果查理不在，难道他真的是在克里斯蒂娜家？可就在这时，远方驶来一辆汽车，仔细看去，竟是刚才在克里斯蒂娜家不远处的那辆灰车。
保罗赶紧将手枪别在身后，站在查理家前，等着那辆灰车过来。
汽车停住，车门打开，下车的人果然是查理。
“哟，来看我也不先跟我打声招呼。”
保罗盯着查理说：“我怕你太忙了。”
“那你就直接来我家？万一我不在呢？”
“你不在的话，就证明了一件事。”
查理露出一瞥坏笑道：“什么事？”
“你来告诉我。”保罗毫不退缩。
查理撇了撇嘴：“你知道了？哼，我本想过段时间再向大家宣布的。”
“你承认了？”
“为什么不呢？**，都到了这把年纪，难道还有什么害羞的么？”
“他们姐弟本来打算今天离开这座小镇的，是你强行让他们留下来的吧？”
“是啊。”查理神情轻松，看起来不怕保罗知道，“他们留下来，我可以提供保护，远比他们跨越边境去墨西哥要强多了，难道不是吗？我的朋友。”
听查理这么说，保罗觉得也不是没道理，问道：“就短短一晚，你到底对克里斯蒂娜施了什么魔法？”
“成熟男人的魅力。”查理眯着眼笑道。
保罗也笑了一下：“哼，他们姐弟无依无靠，好好照顾他们。”
查理点点头：“我会的。”
可就当保罗准备离去时，房车的门突然被拍响。
接着一个沙哑，虚弱的声音回**在这寂静的荒野之上。
“救救我……救救我。”
一瞬间，保罗定住了。
而查理则盯着保罗，手扶在腰间。
保罗没有看房车，而是看向查理，只见站在车门后面的查理，手扶在腰间，看起来随时准备掏枪。
保罗知道查理在国民警卫队待过，身手不一样，不敢妄动，说：“哼，你果然还是用了一些手段，告诉我，让一个可怜的姑娘屈服于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还不赖。”
“难道你不懂自己在做违法的事情吗？听声音，在你房车里的人是艾伦吧，你利用他，将克里斯蒂娜留在这个镇上。”
“不要来搅和我的事情，我警告你，保罗，如果你不想自己的女儿失去父亲的话。”
“你想要杀了我？”
“在这种边境小镇，我的顾及没有你想象中的多。”
“查理，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哈，真是老套的台词。”
“行行好，放过这对姐弟吧，我可以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哼，姐弟？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根本不是姐弟，那个叫克里斯蒂娜的女人是个疯子，她将艾伦囚禁起来，妄想出很多莫名其妙的人，说是这些人逼自己把艾伦囚禁起来，我是在救艾伦，同时也在救克里斯蒂娜。”
“啪，啪，啪”，艾伦又一次拍响了房车的门。
保罗说：“似乎艾伦并不这么想，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你所做的都是不合规矩、不合法的，作为老朋友，我必须说，放了他们吧，查理。”
“作为老朋友的忠告？那我也忠告你，现在就上车离开，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一切，包括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否则，残忍的毒贩不知何时就会敲响你家的房门。”
“你在威胁我？”
“是的，如果你硬要这么理解的话。”
“你会后悔的。”
“谁不是呢？人生总有很多该后悔的事情。”
“不要离开，救救我。”艾伦的手扒在窗户上，微弱的声音不断敲击着保罗的内心，但眼下，保罗明白，不能和查理在这里僵持下去。
随即，保罗摇了摇头，坐进自己的汽车。
可正当保罗准备发动引擎离开时，查理拔出了手枪，对准保罗汽车的前挡风玻璃。
“砰！砰！砰！”
保罗连中三枪，死的时候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睁着眼，头歪向了一边。
“我知道，你不会简单地放弃，你会揭发我，我别无他法。”自言自语的查理神情黯淡，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后吸了一口，慢慢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