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你别开枪

1

字体:16+-

圣诞节那天,尚伟烨陪娇娇在动物园服装市场淘了一件样式颇复古的毛衫,非常好看。是那种红白搭配的颜色,花色是小鹿和雪花相间,偶尔有几个黑色的菱形或是三角图案,可爱俏皮,把娇娇的脸色衬托得嫩滑光润。

“你看,傻娇娇多容易满足,”文文暗地里曾经这样跟苏岑讲,“她一件名牌衣服都没有,可她穿什么都好看!”

后来娇娇的妈妈从老家给她寄过来一个毛线帽子和手套的套装,是她妈买毛线在家织的。默契的是,那顶毛线帽也是用红白两种毛线相间而成,跟那件雪花小鹿图案的毛衫不小心组成了完美搭配。帽子的两边各系着一个红色毛球,俏皮地在娇娇的脸颊旁跳动着,再带上那双系着绕肩长绳的红色毛手套,整个人成了圣诞精灵。

“我想起小时候了,”娇娇穿着她的完美冬季套装在家里说笑着,“这件衣服跟我小的时候我妈给我织的那种特别像,我记得上小学的时候冬天多是穿它的,后来升高中还穿过几次,我们班男生还因此说我很幼稚呢!”

“那你现在就不怕别人说你幼稚了吗?”尚伟烨故意在文文和苏岑面前逗她。

“我发现越复古的东西越时尚。”

傍晚的时候,娇娇就穿着这件毛衫带着家里的其余三人去聚餐。

圣诞大餐是在一家有名的连锁火锅店吃的,屋里热情腾腾,四人吃得心满意足,尽管吃到一半店里因为跳闸还停了一会儿电,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四人的兴致,使得这顿愉快的圣诞聚餐成了多年以后乃至四个人整个人生当中挥之不去的美好记忆。

“青春永驻,梦想成真!”这是举杯共饮的时候娇娇的祝酒词。

饭后,尚伟烨提议四人去打台球。大家的兴致都很高,没人提出异议。

这天,随后,尚伟烨破天荒地跟刘苏岑找到了人生当中唯一一样共同爱好,台球。娇娇和文文的对打也由搞笑意外地朝着专业度的方向发展,是从这一天开始,尚伟烨发现娇娇的台球打得不错。

“我不擅长当女强人,我顶多能由一个外来务工人员升级为一个文艺女青年。”这句话是当尚伟烨感叹娇娇好像什么事情都很擅长的时候,娇娇用来自嘲的。

其乐融融,有说有笑,团结友爱。等等,这一系列词汇,是苏岑在四人回家的路上脑袋里一直回**着的。

尚伟烨今天有一点反常,这一点除了他以外的三人都精准地感受到了,应该说他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太正常,他会突然散发出平时未有过的热情来,他还会陷入短暂的自闭状态,像是某种原因引起的身体微恙而产生的头痛,一阵一阵的。

回家的路上,娇娇和文文互相挎着胳膊走在后面的时候,两人讨论的也正是这个问题。娇娇给文文的解释是,尚伟烨最近从阴影中走出来了,不再那么抑郁了。

“我觉得他压根儿就没病!”文文总能一语穿破娇娇设置的颜面防护网,“他是习惯性依赖!以前依赖家里,现在转移为依赖你。你又不欠他的,干吗帮他妈照顾这个生活上的白痴?”

“文文,你知道吗?若不是尚伟烨,我也许不能从李元亮的阴影中走出来。若不是他爱我,也许到现在我还在受过去那些旧情的困扰。”娇娇第一次跟文文说这样的话。

“你男朋友在我眼里一无是处!”这句话曾不止一次地在文文的嗓子眼打转,但是一直没有说出来过。

“老爸犯罪入狱,他整个人崩溃了,他因此一蹶不振,那他的心态也太弱了吧。”这句是文文当时说出口的,文文从来都没觉得尚伟烨有一丝一毫的好。

走在前面的尚伟烨在用钥匙开大门的时候,碰巧打了一个喷嚏,导致后面的文文心虚地用手捂嘴。

回家以后,睡觉之前,帘子那边,文文躺在**看那台新买回来不久的二手彩电,苏岑依旧习惯在睡前读那些外国名著。帘子这边,娇娇依靠在尚伟烨的怀里,在他的电脑上看一部经典影片。电影的女主角是一位风姿卓绝的美丽女星,她有迷人性感的身材曲线和丰满的嘴唇,娇娇告诉尚伟烨,她的名字叫莫妮卡·贝鲁奇。她烫着大卷、穿着连衣裙、踩着高跟鞋走在美丽的西西里的大街小巷,引得人们驻足观看,大人们为他争风吃醋,少年们为她躲在屋里疯狂地撸管。

当看完这部电影以后,娇娇才告诉尚伟烨这部影片她已经看了十多遍。

而尚伟烨唯一收获的,是难以平息的欲火。

“你们男人真是野蛮的生物,色欲在前,理性在后。”当入睡以后不久尚伟烨的手迫不及待地伸进娇娇的**的时候,娇娇这样评价道,“我真不该给你看这部电影,你根本没明白我要你体会的意思。”

“很久都没做了,”尚伟烨尽量小声地在娇娇的耳边念叨,“自从家里多了两个人以后。”

“我的规矩你忘了吗?”娇娇猜测帘子那头的文文和苏岑都还没睡着。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尚伟烨的手放肆地在娇娇的下身游走,“只要你不**,我保证我能不发出声音,这样他们就听不见。”

“那也不行,这是规矩。”

“我都要憋死了!”

“你控制一下!”

“这么住太不方便了,我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尚伟烨发出这样的抱怨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等他们都不在家的时候再说吧。”

黑暗中,帘子的另一边,文文在被窝里掐了苏岑的大腿内侧一下。

苏岑忍着疼以极其微弱的音量问:“你掐我干吗?”

“谁让你偷听来着!”

“我偷听什么了?”

“把耳朵捂上!”文文抢着伸出手,把苏岑的两只耳朵死死地捂住。

但是苏岑还是隐隐约约地听见帘子那头的尚伟烨说话:“我求求你了,让我进去吧,我保证不发出一丝声音!”

“妈的,我真是受够了尚伟烨!”文文在苏岑的耳边小声地骂。

随后苏岑听到,娇娇发出一声捂着嘴的闷哼,然后那边的床便发出急促的、有规律的吱吱呀呀声。

“尚伟烨这王八蛋!”文文骂道。

屋里,男人急迫的喘息声,床板的挤压摩擦声,吱呀!吱呀!吱呀!吱呀!声音虽小,频率却高,扰乱着文文和苏岑的心,让这个飘着稀雪的圣诞夜里温暖的小屋,充满了性荷尔蒙的味道。

“他们违反规矩了!”文文抱怨。

“尚伟烨已经不止一次违反娇娇的规矩了,他还在屋里抽烟。”文文继续抱怨。

苏岑一直没有说话。

文文又在被窝里掐了苏岑的大腿。

“你又掐我干吗?疼死了!”

“你不许幻想娇娇!”

“我没幻想娇娇!”

“可你听着呢!”

“你也听着呢!”

“可你是男的!”

“那我也没幻想娇娇!”

“拉倒吧!那么漂亮的女孩在离你直线距离不超过三米的地方亲热,你能忍住不幻想么?”

“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你把耳朵捂上,你自己捂着,捂得严实点!”

“好,好,好!”

“算了,别捂了。”

“又怎么了?”

“尚伟烨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