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不可违啊。”
刘瞎子感慨道，看着天空中散去的乌云，依旧心有余悸。
雷云散去。
我怔怔站在原地，树妖的下场是魂飞魄散，无处可逃。若有一天我被天谴锁定，会不会也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想到这，我猛得哆嗦一下，一阵后怕。
“奶奶的，总算是死了。”刘瞎子障了口唾沫，捡了跟木棍走过去拨弄了半天，长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可惜什么？”马向荣道。
“这树妖几百年的修为，自是凝聚了树华，那树华是这树妖的精魄。就在狐狸尸体里。那可是千年沉香都比不上的好东西。”
老爷子说着，囁了口烟袋，送走了仙家，道：“可惜了，现在连点渣都没剩。”
“看看村民去。”
进了村子，路上没有一个活人，村民早就进了屋子躲起来。刚才那一阵电闪雷鸣,可真吓到他们了。
我们找到了村长在的平房，进去后，屋子里已经挤满了人。
得知树妖已除，众人急忙凑上来道谢。
老爷子摆摆手，走到了村长躺着的床边，随即叹了口气：“晚了一步。两魂三魄都被那树妖吞了，今后也只能是个活死人了。”
他转过身，对着众人询问道：“你们谁知道这老槐树的事儿？”
老槐树在这地方活了几百年。
柳望村不过在这才几十年。
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问题。
若此处荒山纵横，风水险恶，那柳望村当初怎会建在这里？更何况，没了柳望村村民，老槐树又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下修行了几百年？
只能说，曾经的柳望村的确是个好地方，起码没有现在这样荒凉。
这之间有一个转折点，让村子走向了破败，也让老槐树被迫走上了邪路。而且，应该就是最近一段时间的变化。
“我...我听说过一些事儿。”
沉默了片刻，一名老汉开了口，他拄着拐杖说道：“这老槐树好久以前就一直在了,大家都把它当作山神一样供奉。村子里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邪乎事，都会来祭拜一下，还真的有用。”
“那树下本来有个小庙，逢年过节，大家都会去供奉求个平安，有的人家还让自家的孩子去拜槐树作干爹。自从拜起槐树后，村子里不说风调雨顺，总之，没有经过什么大灾大难。”
我听着点了点头。
这槐树修行，受了村民的供奉，护村子的安宁，山神算不上，但可以称作是这个村子的守护神了。
很多村子里都会有这样一颗上了年岁的老树。
村子里老一辈的都会说，老树通灵，挡灾避祸，当得起一拜。
我记得小时候村子里也有一颗老树，被雷劈了，后来老爷子叫了村里人给那老树立了庙，上了香，我一直以为那树死了，直到前两年，竟然又生了嫩芽出来。
爷爷说，那是老树替村子挡了一劫。
老汉语气忽地有些颤抖，像是十分害怕，继续道：“可后来，就出事了。”
“就三个月前吧，村里马家带着自家的娃儿来拜槐树作干爹，以求让孩子身体健康,都是按着老法子来的。挂条红布，写上娃儿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给老槐树磕了三个头，然后让娃儿亲手在庙里点上三根香，就算成了。”
“结果回去没多久，那娃儿就发了烧，烧糊涂了。吓得家里人连夜给送进了医院，还是没能救回来。医生也支支吾吾的说奇怪，这娃死的不对劲。大家一开始还没怀疑到这槐树身上。结果没过半个月，村子里又死了一家男娃，也是刚拜了干爹，当晚就没了。”
“第二天，那家人就跑去把槐树下的小庙砸了，说是妖树害人，还想要把树烧了，不过被村子里的人给拦了下来。从那之后，村子里就经常发生一些怪事。能搬走的也都搬走了，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守着老宅子等死。”
是了。
就是这个时候，村子里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老槐树也被迫走了邪路。
“马家，是马三家么？”马向荣突然开口问道。
“是的。他娃儿死了后，老马后来也不见了，据说是逃走了。”人群中一个村民道。
逃走？
人都死了，往哪儿逃。
“那段时间，村子里有没有发生过其他的事情？”老爷子追问。
村民忽的没了声儿，大家都低着头，眼神躲闪不敢和我们对视，一时间安静极了
我和老爷子对视了一眼。
不对劲。
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些村民不对劲，他们肯定瞒着什么事情。
“我想帮你们，前提是你们不要有所隐瞒。这槐树只是受了影响，真正的源头现在还没有解决。”老爷子用烟杆敲了敲床铺，指着**的村长，冷哼道：“真变成了这样,我们也爱莫能助。”
村民听了，都是变了脸色。
他们怕死。
人都会怕死。
我们没有再开口，老爷子和我坐了下来，刘瞎子低着头闭目养神，罗阴婆则搞鼓着手中的小黑皮袋，马向荣和李菁站在门口守着。
终于。
“我说。”
一个老者叹了口气，走了出来，他已经上了年岁，暮气沉沉，皮肤上满是黑灰色的老年斑。
“都是造孽啊。”
他缓缓说道：“也就是三个半月前，村子里突然来了一批人。那些人说是来旅游的,开了好几辆车，白天的时候他们拿着奇奇怪怪的东西往山里去。晚上就在屋子里不出来。”
“后来他们突然说，村子后山有一个墓，大墓，里面随便弄点东西出来，就够我们花一辈子了。村子的年轻人忍不住**，和他们走到了一起，白天跟着他们去探墓，晚上回来兴奋的不成样子。说是要发财了。”
我本来还奇怪，为什么这些人挖墓，会告诉村里人。
听到这才明白，他们是人数不够，想从村子里找点苦力。而且，柳望村就在山下，他们要挖墓，必然躲不开村里人。与其浪费时间躲躲藏藏，不如直接说出来，把村民一齐拉下水。
到时候，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谁也不能出卖谁。
那老者犹豫了几秒，继续道：“但是大家都第一次下墓，怕有危险。那时候大家还供奉着槐树，就都从槐树上折了树枝，来防身求个平安。”
折了槐树的枝防身。
我听了不禁摇摇头，这槐树也是倒了霉。
本来护着一方村子，安心修行。谁知竟然被村子里的人给坑了，那树枝带着槐树的气息，进了墓后，自然是被墓中的东西给盯上了。
槐树的道行受损，此地又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