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员摇头:“枪毙了。他手上至少沾了两位数生命的鲜血。呵,我还记得他在法院上说的话,说他是世间恶的化身,这个躯壳被毁掉,他还会再以其他的模样卷土重来,只要人心中的恶念不散,他就永远不会死亡。”
“作你们这一行的是不是嘴皮子都要能忽悠人啊?”
我被她这说的有些尴尬,不过我能理解,毕竟在普通人眼里看来,我们这一行的就是在忽悠人。
—时无话。
得知徐瞬的过去,我对他的抵触和不满也散了大半。
很快我们就到了看守所,我和刘瞎子跟着走了进去,而老爷子宁死也不愿意进这个门,徐瞬拿他没办法,只好放任他在车中等待,又叫了几名警员在车子附近看守。
我和刘瞎子被带着进了一间不大的隔间中,里面只有两套桌椅,房间天花板的四角都布置有摄像头,红光亮着,说明它们正在运转。
我搓了搓手,深呼吸。
长这么大第一次进看守所,说不紧张,那都是骗人的。
很快,隔间门被推开,一名警员提着笔记本走进来,连通了墙上的投影,说是要给我们播放今儿上半夜的监控视频。
“请两位仔细看。我们希望你们能够给出一些解释。”
画面中没有声音,夜视功能下,可以看到看守所各个位置的状况。前面的录像一切无事,直到监控播放到凌晨12点的时候,几处摄像头的左下角忽的探出一团奇怪的东西。
这东西好似贴在监控上,一点点扩大,很快就占据了整个监控视线。只能看见一团以肉色为主,辅以各种奇奇怪怪颜色的东西,蒙蒙的。
也就是监控被挡的这段时间里,看守所里的两位村民被害。
我看着那怪异的东西,总觉着有些熟悉,那花哨的颜色和勾勒的线条就好似..
“皮影!”
我忍不住惊呼出声。
再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我更是确信,挡住这监控的东西就是皮影戏中的皮影。既然这样,那就说得清了。
皮影薄如蝉翼,从门外溜进看守所,不一定要经过大门,也就无法第一时间被发现。至于杀人,我忽的想到那日刺穿土坯墙的一枪,随即一阵后怕。
况且,看守所的监控是来监控人的。
这种非人的玩意还真拿它没办法。它只要借着自己体积小、存在感薄弱的优势,躲开监控的视角便可以。
“麻烦重新放一遍。”
画面又一次重新播放,这次我看的很认真,努力寻找着正常监控中不正常的地方
“停。”我眼睛一亮,示意警员能够再倒回去几秒:“就是这里。”
高围墙那里,有一团皮影贴着墙,一点点挪了进来。它甚至将自己折叠,缩小了面积。天黑加上画面有些模糊,若是不去注意,只会把它当作是被风吹进来的垃圾纸张。
不仅这一处,我又接连找到好几处监控,有拍到皮影偷溜进来。它们扁平的身子可以轻松钻进门缝,如入无人之地。
若不是我见过,提前知道了皮影的存在,不然还真的发现不了。
“你说这东西是皮影?”警员急忙询问。
我点点头,将在村子里遇到听皮影戏还有老妪的事都讲了一遍,听完后,警员的脸色有些怪异。我倒没有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信不信,那就是警局方面的事儿了。
徐瞬也是住了口,难得没有反驳我们。
又过了一遍流程后,我和刘瞎子便被放了出去,要求近日不要出门,就在宾馆中随时等待招唤。
至于皮影是否还在看守所里,我也不担心。
像看守所、警局这种地方,冥冥中自带一股正气,专克阴邪。就好比古代的衙门一般,鬼祟邪物在这种地方无法久留。
况且,现在它的行踪败露,若老妪还想控制皮影溜进来,面对的将是严阵以待的警员。
之后我和老爷子他们一齐回了酒店,刘瞎子临时开了房间在我们隔壁。
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老妪要费尽心思的来杀这些村民。难道被杀的人知道她的身份,怕被泄露出来?不应该啊,如果是怕被泄露身份,应当在村民被抓之前,或者被询问之前就动手。
哪有调查完了再动手的说法。
她几乎是一点线索都没留下,查无可查,寻无可寻,又何必冒着被抓的危险回来杀人,图的什么?
老爷子躺在一旁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别想的那么复杂。鬼祟行事,大多为欲望所支配。她可能就是单纯的想要杀人,或者,想要为自己的皮影填上几只新人。”
之后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我们就一直在宾馆中待着。期间,徐瞬又来过了一次,态度比刚见面时缓和了不少。
他来问我有关老妪的事情。
但我知道的都已经和警局报备过,没有任何保留。他只得白跑一趟,叮嘱两句就离开了。刘瞎子在隔壁也不知作什么,时而发出压抑的奇怪叫声。
再来的时候,看他精神抖擞的模样,当真让我有些无语。
剩下的时间,我基本都坐在桌子前熟读着老爷子给我的本子,通过田广洞村的事情,我才深刻认识到这本子上知识的宝贵,是真的能救我的命。祀室密道中,若没有看过这本子,我只能去赌那八卦落子的位置。
也就没有办法逃出来。
这本子上简单的记述了奇门遁甲,三奇,六仪,八门,八神,九星,天干地支,正五行等等。我只是死记硬背了下来,要想吃透吃明白,还需要一些时日。
同时,我来来回回仔细翻读着,想找到什么,最后还是放弃:“真傻,一个精神病说的话,我竟然会觉得是真的。”
而就在我觉得老妪藏起来的时候,意外又出现了。
深夜,灯光昏暗,整栋楼仿佛陷入了绝对的死寂一般,我睡的迷迷糊糊,隐约间好似听到有细小的声音在耳边,很轻,像是蚊子一直在耳边晃悠,令人烦躁。
我睁开眼,见老爷子还在熟睡。
那声音还在,我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了紧锁的房门。
砰砰砰。
忽地,那声音转而成了敲门声,依旧是很轻的三下,软而无力,像是一个婴儿,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在敲门。
“谁?”
我刚睡醒脑子还有些懵懵的,穿这个拖鞋走到门前小声应着,生怕吵醒了老爷子。回应我的依旧是三下敲门声,这时,我猛的清醒过来,急忙后退到床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