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过去不久,武林中各大门派又恢复了平静一般。没有人关心坠月阁众人的去向,也没有人去追究步摇和紫苏究竟是生是死。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把这事忽略过去,不知是受到内心谴责还是想假装这事情与自己无关。表面上一片祥和,风平浪静。
就这样,次年的初春来临了,气温慢慢升了回来。各地都褪下了厚厚的雪色,慢慢恢复那充满生机的绿色。
有些人清闲自在,整日玩乐,而有些人却是显得忙碌得很。
百水帮内,苏慕正在书案前埋头书写。一人从门外走来,手里还端着一册厚厚的书。“掌门,这是你要的资料!”
苏慕没有抬头,只是轻声说道:“多谢,放下桌上就行了。”他现在没有时间再浪费了。那人点点头,放下手中书册顺势离开。
“等等。”苏慕从书中抬起头来,问道:“夫人情况如何?”那人恭敬回道:“已无大碍了。”苏慕点点头,说道:“没事了,你下去吧。”
那人随即离去,顺便替他关上了房门。待他走后,苏慕有埋进了眼前的图纸之中。手指笔写写画画。
片刻,一张已具雏形的图纸出现在了案桌之上。看着眼前的地图,苏慕不由得皱起眉头。
“嗜血岛四面环水,三面有人把守。若想悄无声息的上去,只能从这里。”说着用朱笔在图上的一个地方点下一个红点。
“可是,那里山势陡峭,崖高数丈。这个崖上少有借力之物。一般人无法攀登。”低头看着手背上的伤痕,苏慕有些无奈。
想起那日的场景他还记忆犹新。原本打算亲自试试崖壁的真实情况,却不想崖壁光滑无法停下。只能无力的掉入海水之中。
幸好只是手上受了伤,没有波及生命。想到这里,苏慕又在旁边划了一个叉叉。转眼看向其它地方。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涂掉那个鲜红色的叉叉,低囔道:“又或许,追云门。”
盯着那张图纸片刻,又离去。“看来,还是有有必要再详细一些。”
除了苏慕,有一人也很忙碌。“你说苏慕一直待在百水帮,从未出门?”夜书回答道:“是的,自从那日趁夜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离开。”
南宫白低头沉思:“到底那日他是去了何地?”自从上次之后,他就一直派人暗中跟踪苏慕。直觉告诉他,苏慕一定有什么问题。
想要理清整个事情的真相,只有从他身上下手。可是,现在他闭门不出又是何意,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
“继续盯着他,一有消息马上来报。”顿了顿,南宫白又补充道:“让人小心些,苏慕武功高强又心思缜密。若是被他发现就功亏一篑了。”
夜书点头说道:“属下明白。”说着起身离去。南宫白低头看着手里的纸张低头沉思。那也是一张图纸,只不过到底是哪里的他还不确定。
这张图纸是他再次探查七绝门总坛时找到的。很明显是有人提前藏在那里等待有人来取出。只是却不知道是何人想要传递什么线索。
图纸上方是一个简易的方位及地势图,看起来像是一个岛屿。其他大部分都是一些曲折离奇的线条和点点。看起来杂乱无章又有些联系。
他研究许久都没有任何线索。而如今,苏慕也停止了行动。这让他有些焦急。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从门外传来。南宫白连忙把图纸叠好压在书下,对着门外说道:“进来。”
只见一名丫环走了进来,向他说道:“公子,老庄主有救了了。”南宫白愣了一会,随即说道:“太好了,总算参天有眼。”说着起身向门外走去。
南宫山庄后院,南宫式的屋内站满了人。南宫错站在屋内不停踱步,任由南宫白羽如何劝说都无济于事。南宫羽则坐在椅子上,脖子伸得老长,想要看看前方的情况。华百阳则握住她的手,轻轻安慰她。看到南宫白,他们明显都有些放松。
“爷爷他怎么样了?”南宫白羽轻轻摇头:“大夫还没出来,具体情况还不知道。而且听他所说,只有几成把握。”
南宫白手里攥紧折扇,探着脑袋像前方望去。隔着厚厚的帏幔,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是帏幔晃动不已,应该是人员不停走动所致。
看来情况真的不容乐观。时间一点点过去,里面却还没有半点动静,众人脸上都有些焦急起来。又过了一会,那大夫才被人扶着从里面走来。
满脸大汗,身体疲累。看来应该是很艰难。丫环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休息,又端来茶水给他。
南宫错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老先生,家父。”那大夫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太好了。”南宫羽兴奋的搂住华百阳。
南宫错转头看了她一眼,呵斥道:“小声点。”南宫羽连忙捂住嘴巴,向南宫白羽身后靠去。那大夫休息一下,喝了杯茶。
清清嗓子对他们说道:“虽然暂时祛了老庄主体内的毒素,但还得看后续的情况才能确定是否成功。”南宫错点点头,又问道:“那家父何时能醒过来。”
那大夫轻轻摇头,说道:“此毒甚毒,老庄主又已到耄耋。在下也不敢肯定。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南宫错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制止。“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顿了顿又说道,“我开副房子,你们细心照看。等过几日我再来看看情况。”南宫白说道:“老先生,有劳了。我让人送送你。”
那大夫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还是你比较稳重,这么久了,还知道我需要休息。”南宫白微笑:“老先生深明大义,我等自愧不如。”
那人摆摆手,说道:“别给我戴高帽,我先走了。切记,不要打搅他。不然,只能另请高明。”
南宫白点头说道:“老先生放心,我等一定注意。”那大夫也没再多说什么,就有人扶着向门外缓缓走去。几人掀开帏幔向里面看去。
南宫式依旧静静的躺在那里不曾有变化。只是脸上有了些许血色,呼吸也平缓了些许。尽管只是这样,几人也很是高兴,毕竟这些都是好事。
很快,几人就都走了出来,毕竟那大夫说过,南宫式需要静养。尽管众人很想陪在他身边,但也不敢自作主张。
南宫错和南宫白羽相继离去,独留三人站在门外。南宫羽拉住南宫白的衣袖欲言又止。
南宫白轻叹一声,说道:“小羽,想问什么便问吧。”南宫羽低声说道:“步摇,她,还好吗?”那日,当她听到花倾月等人殒命的消息是震惊的。
心里焦心步摇安危,拼命想要去玉华宫打探情况。可是当她艰难的来到玉华宫,却发现早已没了他们的身影。
独孤言默闭口不言,苏慕也借口回避。她无奈,只能黯然回来。南宫白说道:“这么久了,你还是忍不住了。”
南宫羽说道:“虽然,我知道你们不想让我卷入这个危险之中,可是我真的担心她。”
南宫白拍拍她的头顶,轻声说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说着起身向院子走去,低声说道:“不过,你放心。虽然我现在也没有见过她,但步摇她,应该很安全。”
“那她应该很伤心吧。”南宫羽低声说道,“一瞬间失去那么多。”南宫白轻笑:“她会挺过去的,要对她有信心。”
南宫羽看着他,久久没有开口。“那你要向我保证,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这是她对南宫白唯一的要求。
“你说什么?花阁主和彭先生在玉华宫死了?!”玉秋水听到丫环的回答,如同一个惊雷直接劈到自己头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知道。丫环低声说道:“据说本来还欲处死步摇姑娘和紫苏两人,只是被人救走了。
玉秋水暗暗握紧双手,低声说道:“你去厨房替我弄些吃的,我有点饿了。”
”丫环点点头,向门外走了出去。独自一人靠在**的玉秋水脑袋有些混沌,这么多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一切似乎她都知晓,但又似乎都不在她的预料之中。自己不过昏迷了两天,怎么会发了那么多的事。按照丫环所说,这事已经过好些天。
就算再怎么,江湖上也不能半点风声都传不出来。而苏慕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想到这里,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她心里。
虽然她极力想否定,但却又是最合理的解释。等丫环提着食盒进来之时,玉秋水已经从**起了来。一边吃着糕点一边问道:“姑爷呢?”
丫环说道:“姑爷最近都早出晚归,这会应该还没有回来。”玉秋水问道:“他没告诉你们去哪里吗?”
丫环摇摇头,说道:“姑爷只说有事要办,并没有告诉我们。”玉秋水缓缓点头,不再发问。有些事情,已经不需要去印证了。
紫苏坐在一片黑暗的石室内,双脚被锁链拷住。自从那日被人救走之后,她已经在这里困了数日。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只能听到窗外有海水拍打礁石的声音。每天,前方的门口都会有人按时送来饭食,只是她依旧不知道这是哪里。
嗒嗒嗒,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紫苏知道那人又来了。依旧是黑衣斗笠,低着头。匆匆把食盒放下并转身离开。
一直沉默不语的紫苏突然开口:“既然救我,你又何必一直躲藏?”黑衣人瞬间愣在原地,转身看向她,问道:“你早就发现了?”
紫苏自嘲的笑了起来,低声说道:“你的身法,我怎会认不出来。”明明越是想要忘记,但却刻得越深。难以拔出。
唉,黑衣人轻叹一声,吱的一声打开墙上的暗门。一瞬间,一束光线从斜上方泄下。那刺眼的光让紫苏有些不适应的眯起双眼。
接着一人轻轻挡在了她的身前,在她眼前投下一个眼阴影。紫苏抬头就看到那个与她纠缠不清的男子站在前方。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面孔,只是没有了以前那般的笑容。“为什么,要救我。”
紫苏淡淡的开口问道。甘宇说道:“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在眼前,我做不到。”紫苏惨笑一声:“若是当年你也这般如此,那该多好。”
甘宇微微一愣,别开头没有说话。片刻,他低声说道:“快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做别的。我明天再来看你。”说着转身离去。
突然紫苏伸手拉住他,问道:“步摇怎么样。”甘宇说道:“你放心,她在赤月教,一点事情也没有。”
“多谢。”紫苏松开他的手,没有半分感情的说到。伸手端起碗,一口一口扒进嘴里。
看着她的模样,与其说是吃饭,倒不如说是任务一般。甘宇转头看着她,片刻缓缓离去。
嗜血岛内,一名黑衣女子跪在前方对着座上的人说道:“参见阁主!”甘禹轻轻说道:“玉竹,看起来,你恢复的不错?”
那名黑衣女子正时从玉华宫逃出来的玉竹。此刻她看起来面色红润,眼睛有神,应该是身上的伤已经好了。
玉竹说道:“多谢阁主关心,已经好了大半。”甘禹轻轻点头:“那就好,我可不想你下次出任务就死在了外面。”
玉竹有些黯然,却是什么也没有说。正当她还在出神之际,前方响起甘禹低沉的声音:“这次任务,为什么会失败。”
玉竹说道:“是属下大意了,才会让人有机可乘抢走解药。破坏了阁主的计划,请阁主责罚。”甘禹却似乎没有生气,不停的在上方走来走去。
片刻,才说道:“这倒不用,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让他多活几日也无妨。”
顿了顿,转头看向玉竹,扯着嘴角说道:“听说,你这次还带回来一个人?”玉竹身体微微僵硬,随即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