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就已入夜,我像往常一样洗了澡,返回房间准备看电影,不料轻快的手机铃声响起。
杜怡萱打来电话,说要讨论重要事情,叮嘱我在房里等她。
当前时间晚上九点,我只能待在殡仪馆,有事可以直接过来,毫无必要叫我等待。
我情不自禁笑了笑,心想杜怡萱又犯傻了,随即点燃一根香烟,打开电脑浏览娱乐新闻。
一根香烟燃烧殆尽,走廊传出沉重的脚步声,听来好像不止一个人。
正如我的判断一样,木制房门打开过后,三个朋友走了进来。
察觉情况不大对劲,我很严肃的问道:“准备讨论什么重要事情?”
晾衣竿有些困惑,显然没有弄清头绪。
曾咏和杜怡萱对视一眼,慢吞吞的坐在床边,暂时没有开口说话。
杜怡萱扫视房间片刻,目光转向我的脸上:“刚才你在哪里?”
“我在宿舍!”
“谁能证明你在宿舍?”杜怡萱继续提出问题,明显是在寻根究底。
我的心里一清二楚,杜怡萱不是开玩笑,必定碰到至关重要的事:“不要神秘兮兮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杜怡萱目不斜视盯住我,决不轻易改变话题:“你先回答我们,谁能证明你在宿舍?”
“我能证明果哥在宿舍!”晾衣竿不再保持沉默,张嘴说出真实情况。
自从吃过晚饭以后,我和晾衣竿就待在一起,哪怕进入浴室洗澡,始终都是形影不离,只有洗完澡后返回房间,才算分开一会儿。
“我们……刚才看见……咏姐!还是你说吧!”杜怡萱感到有点为难,将烫手的山芋扔给曾咏。
曾咏揉了揉眼睛,有意无意望着我,像在观察稀有动物。
迎上犀利的目光,我浑身都不自在,考虑到事出有因,终究没有轻举妄动。
大约过了十多秒钟,曾咏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任何问题嘛!可是……”
曾咏欲言又止,确实让我挺着急,不得不追问详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半个钟头以前,怡萱约我出来逛街,我们在步行街看见你,主动和你打声招呼,可惜你不认识我们。”曾咏满脸迷惑表情,依然不信亲身经历。
我忽然跳了起来,支支吾吾的问道:“怎么……我没印……印象?”
曾咏皱着眉头,神色相当凝重:“你仔细想一想,究竟有没有印象?”
“不用仔细想了,半个钟头以前,我在晾衣竿房里。”由于刚才十分紧张,从而忽略重要的时间,现在想起我才说出具体位置。
“确定?”
“你不相信可以打赌,不过我赌果哥赢。”晾衣竿笑呵呵的说道,看来始终忘不了dubo。
杜怡萱勉强一笑,忍不住开口插话:“你们不一定会赢!”
晾衣竿携带赌徒心理,很不服气的说道:“那就赌一把!”
杜怡萱摇晃着脑袋,表示决不轻易打赌,再次奔向今晚的主题:“今天下午陈果亲口说过,从来没有救起田女士的小狗,或许是魂魄显现做了好事,据此看来这种猜测完全正确。”
“按照你的意思来说,你们不是见到果哥,而且见到果哥的魂魄。”晾衣竿大惊失色,不敢相信亲耳所闻。
我苦苦的笑了笑,催促两人透露实情:“谈一谈详细过程!”
杜怡萱看向曾咏,暗示她说刚才的情况,发现她故意望着旁边,只好亲口说出所见所闻。
今天晚上八点钟,杜怡萱给曾咏打去电话,约她逛街打发时间。曾咏独自一人在家,当然感到有些无聊,毫不犹豫答应了杜怡萱。
大概八点十五分,两人在约定的地点相遇,谈笑着走向热闹的步行街,先后进入两间服装店,看了看时尚的衣服,继续在热闹的街道溜达。
看着闪烁的霓虹,听着嘈杂的响声,吹着凉爽的夜风,两人的心情特别轻松,手挽着手往前走去。
就在一间内衣店门口,杜怡萱忽然停下脚步,似笑非笑望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背部相对,无法看清他的脸庞,但从熟悉的体形判断,正是关系不错的同事,姓名叫做陈果。
发现杜怡萱傻乎乎的,曾咏忍不住取笑两句,指定她是在发花痴,见到帅哥就流口水。
杜怡萱没有斤斤计较,笑眯眯的提醒曾咏,陈果站在内衣店门口。
陈果在内衣店门口做什么?
曾咏脑中浮现一个问号,毫不犹豫看向前方,见到这个男人转过身来,发现真的就是陈果。
两个女人不再迟疑,顺其自然走上前去,主动和陈果打声招呼,不料得到的是冷眼相待。
起初那段时间,两人感到迷惑不解,伴随时光往后推移,终于认清一个事实,对方真不认识她们。
杜怡萱不信荒唐的事情,下定决心弄清真相,苦苦缠住冷酷的男人,厚着脸皮问东问西。
被杜怡萱纠缠两三分钟,冷酷的男人再也沉不住气,凶巴巴的吼了几声,迅速钻进旁边一条巷子。
杜怡萱明白遇到怪事,然而不愿轻易罢休,拉住曾咏进入巷子,却没见到熟悉的身影。
那个男人消失了,刹那间就消失了。
应该是陈果的魂魄吧!
这是两个女人的想法,为了证实判断没有出错,依然壮起胆子深入巷子,睁大眼睛查看旮旮旯旯。
尽管这是一条巷子,但是位于热闹的地段,里面的光线十分明亮,加上偶尔还有行人走过,没有透出阴森森的气息。
两个女人却很害怕,因为想象中的陈果,始终没有暴露踪迹,似乎凭空消失了。
穿过一条明亮的巷子,两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掉头观察巷内一会儿,无法见到熟悉的身影,再也不能愉快的逛街。
想到下午发生的怪事,杜怡萱不敢掉以轻心,握住曾咏的手掌商量几句,决定赶往殡仪馆和我见面。
两人想要见我的原因,一是证明见到我的魂魄,二是辨别我在下午是否撒谎。
通过目前的情形判断,两个女人深深相信,我的魂魄离开身体,做出一些费解的事情。
得知两人的亲身经历,晾衣竿彻底被震惊,瞠目结舌坐在床边,完完全全像个傻瓜。
感应到一束炽烈的目光,我的脸庞隐隐发烫,想到两人对我的猜疑,内心当中很不是滋味:“原来你们并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曾咏准备解释两句,话到一半却又闭上嘴巴,目测好像有点难堪。
杜怡萱轻咳两声,等到吸引我的目光,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果我们不相信你,那就不会说出真相。”
听到杜怡萱的心声,我觉得十分惭愧,因为就在某个时刻,当我听完萧贞的分析,也曾怀疑两个女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杜怡萱和曾咏不是圣人,我也不是传说中的圣人,自然而然会有一己之私。
“你们见到那个男人,除了体形类似果哥,穿着打扮是否相似?”晾衣竿总算回过神来,提出一个关键问题。
杜怡萱回忆着往事,不假思索做出回答:“不仅穿着打扮相似,就连声音都是完全相同,简直就是他的复制品。”
“这人穿着什么衣服?”晾衣竿手抚下巴,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目的是要辨别对方的身份。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根本用不着仔细辨别,毕竟两人不会看错,那人就是我的魂魄。
杜怡萱稍微思考片刻,一本正经做出回答:“这人上身穿着红色T恤,下身穿着灰色休闲长裤,脚上穿双黑色帆布鞋子。”
我和那人相互比较,除了身上的衣服不同,裤子和鞋子完全一样。
我瞟了自身一眼,认定杜怡萱没有胡说,从而想到床下的瓦罐。
为了密封陈旧的瓦罐,确保魂魄待在里面,我用红色T恤遮住口子,而今看来应该发生了意外。
几个钟头以前,听说自己救起一条小狗,当时我有一种盲目的看法,认为不慎弄丢身上的魂魄,正是它们做了一件好事,从而疏忽魂魄穿的衣服。
大胆的设想一下,如果我的魂魄离开身体,衣着很有可能和我相同,万一存在某些区别,应该就是瓦罐中的魂魄。
瓦罐中的魂魄逃走了吗?
自从瓦罐放在床下,仅有两天晚上发出响声,除此以外没有特殊情况,纵然响声影响我的睡眠,却也是种正常迹象,证明魂魄没有逃走。
既然瓦罐中的魂魄没有逃走,那么两个朋友见到的男人,就不应该穿着红色T恤。
实际情况有些出入,对方确实穿着红色T恤,免不了让人疑神疑鬼。
“别再胡思乱想了,先给徐大爷打个电话,向他反映一下重要情况。”见我埋下脑袋沉默不语,杜怡萱好心的提醒两句。
“我会打电话给徐大爷,不过先要看一看瓦罐。”我对准睡床努了努嘴,示意杜怡萱和曾咏让开,免得误会我偷看她们的裙底。
两个女人心里有数,相继起身走向旁边,让我查看床下的瓦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