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醒一醒。”
“果哥,快起来。”
感觉有人摇动身体,我懒洋洋的睁开眼睛,见到晾衣竿和蔡玉元。
两人蹲在我的身旁,脸上露出担忧表情,旁边站着两名保安,还有几名好奇的同事。
“发生什么事了?”在晾衣竿的搀扶下,我慢腾腾的坐了起来,发现正在宿舍楼后面,明白情况不大对劲。
“没人知道发生什么事,可能只有你才清楚。”趁着旁边的路灯看得实在,蔡玉元有种复杂的神态。
我记得一清二楚,王洪今晚出现了,变成宫晓婉的模样,将我引到顶楼上面。发现王洪动机不纯,我想抓住机会逃跑,可惜被他扔下楼了。
想到之前高空坠落,我忍不住打个寒战,连忙用手抚摸身体,居然发现一切正常。
我的身上没有外伤,也没感觉到疼痛,证明之前没有坠楼,可能真的是在做梦。
面对几束好奇的目光,我谨慎的站起身来:“或许刚才我在梦游,所以才会躺在这里。”
“你绝对不是梦游,是从楼上掉了下来的。”有名小保安转动着眼球,像在搜索我身上的伤痕。
蔡玉元瞪着小保安,没好气的吼了一声:“从楼上掉下来不会死吗?”
蔡玉元是保安队长,小保安不敢针锋相对,颤巍巍的退到一侧。
我将晾衣竿拉向旁边,控制住激动的内心:“怎么我会躺在这里?”
晾衣竿不答反问:“你不知道吗?”
我迷惑的摇了摇头。
晾衣第竿的嘴角动了又动,刚要准备说点什么,却被蔡玉元抢占先机:“原来只是虚惊一场,实际情况已经弄清,陈果不是坠楼,而是梦游来到这里,大家赶紧回去睡觉。”
几名同事纹丝不动,还要打听我的情况,看见蔡玉元沉下脸庞,闷闷不乐离开了。
目送大家渐行渐远,蔡玉元拍了拍我的肩膀,一本正经的说道:“已经四点钟了,快点回房休息。”
按照蔡玉元的想法,可能我会掉头离开,实际上我却没有挪动,呆若木鸡伫立原地。
晾衣竿同样一动不动,若有所思站在我的身边。
蔡玉元瞟了我们一眼,语气变得比较生硬:“你们两个臭小子,是不是想要造反?”
我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不想造反,只想弄清实情。”
“情况已经弄清楚了,你是梦游来到这里。”
“这种说法经不起推敲,没有人会相信的。”
“你这臭小……哎!”蔡玉元想要反驳两句,知道我们不是傻瓜,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我望着蔡玉元,决定撬开他的嘴。
“我们边走边说吧!”在蔡玉元的建议下,我和晾衣竿提起脚步,朝着宿舍楼前方走去。
大概十多分钟以前,有名小保安巡视殡仪馆,来到宿舍楼的后面,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叫喊几声毫无反应,提高警惕走了过去。
原来是陈果!
我的身上光溜溜的,仅仅穿着一条裤衩,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小保安看清我的容貌,心里觉得非常奇怪,想要上前却又停下脚步,仔细观察地面的情况。
站在小保安的立场想来,或许我是跳楼自杀,抑或稍不留心掉下楼了,发现周边没有血迹,顿时排除意外事件,慌里慌张向我走去。
小保安紧紧握住电筒,粗略观察一下我的身体,确定没有任何外伤,赶紧试探我的气息。
陈果竟在这里睡觉!
确定不是意外事件,小保安平静的笑了笑,随即摇晃我的身体,准备将我弄醒了解情况。
我像一个沉醉的家伙,无论小保安多么卖力,始终不能将我弄醒。
考虑到半夜三更,我睡在冷冷的地面,一不小心就会感冒,小保安再也不敢迟疑,急忙联系监控室的保安,请求他们过来帮忙。
监控室的保安没有过来,几名同事却已出现,说是之前听到尖叫,忽然就从梦中转醒,猜测有人跳楼自杀,出于好奇看向楼下。
正如几名同事心里所想,楼下的地面躺着一人,虽然看不清面目表情,但是明白情况不妙,慌里慌张下楼凑热闹。
大家的判断出现差错,尽管地上躺着一人,但不是想象中的跳楼,貌似步行来到这里睡觉。
大家觉得奇怪的时候,一边尝试着将我弄醒,一边又在胡乱猜测。
大家没有弄清头绪,蔡玉元带领一名保安赶到,简单了解一下情况,随同晾衣竿叫我起来。
经过两三分钟折腾,我终于睁开眼睛,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为了避免不良影响,蔡玉元只有一种说法,我是梦游走到宿舍楼后,并在那里睡了一觉,直到被小保安发现。
我还躺在地上以前,并不清楚发生的事,转醒过后却很清楚,大家不信我在梦游。
我也不信自己是在梦游,而是被王洪扔下楼了,不过身上没有任何外伤,的确令人百思不解。
“从保安发现我开始,到楼上的同事出现,总共过去多长时间?”
蔡玉元不假思索做出回答:“大概五六分钟吧!”
“听到尖叫梦中转醒,觉得有人跳楼自杀,应该马上起床看向楼下,接着穿好衣服下来凑热闹,根本用不着五六分钟。”我语重心长说出个人想法,提醒两名同事存在蹊跷。
晾衣竿慢慢往前走去,十分坚定的说道:“绝对需要五六分钟!”
“为什么?”
“比如某个人发现你了,直接走出宿舍楼,的确不用五六分钟,假如还要叫醒同事,等待他们一起下楼,相信就要五六分钟。”
“你什么时候下楼的?”
“我也听到尖叫声,突然就从梦中转醒,可是没有引起注意,静静躺在睡**面,听到楼下传出响动,这才穿好衣服下楼。”
我深深吸入一口气,郑重其事的问道:“站在你的立场看来,我是坠楼还是梦游?”
晾衣竿停下脚步,围绕我转了两圈:“如果你是坠楼,那么必死无疑;如果你是梦游,那就有迹可循。”
晾衣竿的话声消失,偷偷给我递个眼色。
晾衣竿想看监控录像!
我理解的晾衣竿的意思,随同他一起看向蔡玉元。
蔡玉元明白我们的想法,却又故意装出糊涂的样子:“我的脸上写着字吗?”
“的确写着字,同意两个字。”我淡淡一笑,即刻顺水推舟。
“你们要看监控录像?”蔡玉元的语气充满无奈,好像厌恶我们闯进监控室。
“你负责殡仪馆的安全,假如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情,恐怕又会引发许多麻烦。”晾衣竿不是威胁蔡玉元,而是说出一句公道话。
回忆刚才的情形,无论巡夜的小保安,还是凑热闹的同事,都不相信我在梦游,只是认定我失足坠楼。
我的房间在三楼,虽然到地面不算高,但是足以丢掉性命,实际情况恰恰相反,我不仅没有丢掉性命,反而还是毫发无损。
这是一件离奇的事情,如果不找个适当的借口,广大同事绝对不会信服,必定又会造谣生事。
“去监控室吧!”
在蔡玉元的带领下,我们来到监控室,他吱走值夜班的保安,调出宿舍楼的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并不清晰,但能看清大致情况。
凌晨三点二十一分,我穿着一条裤衩,从房间里面钻了出来,去过厕所返回房间,随后开门站在走廊,貌似在和别人说话。
走廊上面根本没有人影,事情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
仅仅过了三分钟,我缓步走向楼梯口,毫不顾虑走向顶楼,从此以后销声匿迹。
伴随时光往后推移,小保安在宿舍楼后见到我,没隔多久其他同事出现了。
看完几段监控视频,我浑身上下颤抖不止,忍不住再次检查身体,依然没有发现外伤。
“事情早已过去,不用感到后怕。”晾衣竿拍拍我的肩膀,算是送出由衷的安慰。
我努力冷静下来,可是话声微微颤抖:“事情没有过去,只是刚刚开始。”
“根据监控录像显示,你没有从楼梯下来,难道真是跳下楼的?”蔡玉元揉了揉太阳穴,不敢相信荒唐的事件。
晾衣竿抚摸着下巴,眉头拧成一团:“从五楼跳下去,不死也会残废,我不相信果哥跳楼,肯定是有其它原因。”
“监控摄像机没出故障吧!”我双手捂住脸庞,压低声音询问蔡玉元。
“如果摄像机出了故障,相信你们可以看出来。”
我又看了一遍监控录像,断定没有任何问题,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莫师傅发生车祸那时,萧贞有过理性的判断,说我可能患上梦游症,当时我是大力反对,但从今晚的情况分析,如果我没患上梦游症,说明真被王洪扔下楼了。
坠楼一事并不稀奇,稀奇的是我没丧命,更加奇怪的是毫无外伤。
到底我是坠楼还是梦游?
这一时刻我彻底糊涂了,仿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根本看不清明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