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附身的这个年轻人,名叫白富帅,今年二十八岁,是一名不温不火的网络作家。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我了,而是彻彻底底的另外一个人了,包括相貌、思想和记忆。
不过这个年轻人的命,却是我的。
既然我已经不是我了,那就说说“我”。
“我”研究生毕业后,应聘了好几家单位,结果都是“高不成低不就”。
“我”很羡慕现在有不少写网络小说的新人一书封神,又自认为自己文笔不错,便认为写网络小说大有“钱”途,便天天坐在家里,写起了网络小说。
“我”和林芊芊是通过婚恋交友网站认识的。
她是一名列车员,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火车上度过的。
工作不忙的时候,她就会躲进列车员休息室看网络小说。
林芊芊说她喜欢看言情小说,“我”说自己喜欢写言情小说。
真是无巧不成书,林芊芊竟然之前就是“我”的粉丝,还是和“我”互动最多的一位粉丝。
她每天看了“我”写的网络小说的最新章节后,都会给“我”送礼物和进行章节评论。
林芊芊和“我”聊天的内容,几乎都是围绕“我”写的言情小说,好像她进入这个婚恋交友网站不是来谈情说爱的,而是专门来谈论言情小说的。
作为一名征婚交友目标明确的网络小说作家,“我”既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女方负责,便慢慢开导和引导林芊芊走上了恋爱正途。
“我”第一次从四海市坐火车到五湖市见林芊芊时,便学着一位伟人的腔调对林芊芊说道:“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爱情目标,走到一起来了。”
林芊芊听了噗嗤一笑,说“我”模仿得惟妙惟肖。
“我”虽然长得不帅,但林芊芊不是颜控,她很欣赏“我”,觉得“我”是一个有才华、有内涵的男人。
“我”和林芊芊见面后,“我”对她非常满意,她对“我”也非常满意,我俩又交往了一段时间后,她便带“我”见了她的父母。
林芊芊的父母都在私营企业上班,觉得“我”研究生毕业了去写网络小说,太自降身价了,枉读了近二十年书。
“我”说工作不分贵贱,行行出状元,“我”自信自己写的网络小说能在一年之内大火。
“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现在和我们家芊芊谈恋爱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呢?”林芊芊的母亲一脸严肃地望着我。
“我和芊芊在网上谈了一个月,见面后又谈了一个月,我俩对对方都很满意,都觉得现在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了,但婚姻是大事,所以今天我是特地来向叔叔阿姨提亲的”,“我”满脸虔诚地望着林芊芊的父母。
“我们家虽然不是名门望族,但作为一线城市的中等收入家庭,这婚也不是你想结就结的,我们做父母的,把女儿养这么大也不容易,所以你若想和我女儿结婚,必须要满足我们做父母的三点要求才行”,林芊芊的父亲也一脸严肃地望着我。
“您说,哪三点要求呢?”我仍然是一脸虔诚地望着林芊芊的父母。
“第一,你必须做上门女婿;第二,你要在五湖市就业,并且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第三,按我们老家的习俗,我家芊芊必须奉子成婚”,林芊芊的父亲说得轻描淡写,但语气很坚决。
“您说的第一点,我还要和我的父母沟通一下,不过我父母都是通情达理明是非的人,我想他们应该会同意的”,“我”望着林芊芊的父母,自信满满地说道。
“您说的第二点,应该也没有问题,我现在是专职写网络小说,我可以在五湖市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再兼职写小说;至于第三点,我只能说我会努力做一个出色的男人的,争取早日和芊芊奉子成婚”,我望了一眼低着头,表情有些羞涩的林芊芊后说道。
回到家里后,“我”正犯愁该怎么向父母讲“我”已经谈了女朋友,还去女方家提了亲,女方父母希望“我”当上门女婿的事时,父母主动跟“我”提起了婚姻大事。
“帅啊,你今年有二十八九了,我和你爸那时在农村,家里条件差,都结婚得晚,我结婚时已经是快三十岁的老姑娘了,你爸已经是三十五六岁的老光棍了,你看现在像我们这么大年纪的人,早就抱孙子了,不是爸妈催你,你确实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母亲劝“我”早点结婚,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我”父母结婚得迟,生“我”自然也生得迟,“我”能理解二老的心情和想法。
“我已经找了一个,她在铁路上工作,家在五湖市,父母都在私营企业上班,我俩是在网上认识的”,“我”见父母主动提起了这事,便将自己找了女朋友的事和盘托出。
“网上认识的!靠谱吗?”母亲望了一眼父亲,然后朝我问道。
“我已经见过她父母了,她父母对我还挺满意的,但她父母希望我能做上门女婿,我还有些犹豫,不知您二老有什么想法”,我望着父母,用征询的口吻说道。
“五湖市是大城市,你能在五湖市找一个成家是最好不过的了,当上门女婿就当上门女婿,爸爸支持你”,父亲开心地说道。
“我还是觉得找一个四海市的好些,大城市里的人,一般都看不起小城市里的人,再说还要当上门女婿,妈妈怕你受委屈”,母亲却一脸担忧地说道。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的思想怎么还停留在几十年前呢?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别人家的父母不会让我们的儿子受委屈的”,父亲极力劝说着母亲。
“等过了几年,我给您二老在五湖市也买一套电梯房,我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我也安抚着母亲。
临走前,母亲给“我”的背包里、旅行包里塞满了家乡的特产和自制的腊肉、腊香肠。
“我”背着大包拎着小包,从五湖市火车站出口走了出来,然后径直朝火车站广场边的公共卫生间走去。
这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天还没有完全黑,但广场上的灯已经亮了。
“我”站在公共卫生间的台阶上,先朝男卫生间里喊了一声“黑美丽”,然后又朝女卫生间里喊了一声“黑美丽。
隔了一会儿,一个手里拿着拖把的女保洁员,从女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将拖把放进工具间里后,便朝“我”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