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元年,五月,永平府遷安縣。
夕陽西下,天邊的雲彩被太陽燒的火紅,灤河江畔,大雁成群歸來,呱呱呱叫著,為這片荒廢了四百年的土地,帶來了戰火平息的消息。
忙於開荒的貧農滿頭大汗,天色漸暗才收起農具,滿臉幸福的向燕山腳下的夕陽裏走去。
依山的夕陽裏,路旁,還算大的院子裏長滿了雜草。
昏暗的茅草屋內,少了一條腿的桌子,兩個椅子立在牆邊。斷嘴的茶壺旁,幾個缺齒的碗,桌角一盞破油燈,火苗左右搖曳……
旖旎的燭光下,高挑的女子溫婉的坐在床邊,她破衣上滿是補丁,身上唯一的新布料,就是遮著臉的紅蓋頭。
於嘉看著女子,一臉茫然。
他穿越了。
他本是二十一世紀一名火車司機,就在之前下班開車回家,剛進入隧道就碰到個遠光狗……
忽然,一陣頭痛感傳來。
於嘉下意識捂住了額頭,同時,腦海中灌入了身體信息。
原主也叫於嘉,今年十六歲。
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便過世了。
父親是裏中的老木匠,拚命賺錢供其讀書,期待有朝一日於嘉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可原主是個潑皮,懶惰、不願意幹活,反倒是偷雞摸狗、賭博、逛青樓樣樣精通,參加過兩次縣試,錢浪費不少,卻還是個連童生都沒考中的白身。
半年前,老木匠撒手人寰,留在家裏的錢,也被他敗個精光。
就在剛剛,原主沒站穩摔倒,恰巧頭磕在了爐子上,一下就把二十一世紀的於嘉磕到這裏來了。
於嘉心中滿滿的怨念……
我做錯了什麽嗎?這是什麽起步?
這也太窮了!
就在這時,坐在床邊的女子,微弱的聲音哽咽地說:“我都坐一天了,還不掀蓋頭,是不想要我嗎?”
於嘉的目光,注視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