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方愛民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往下說了。
他設想過趙賢會有很多種反應：狡辯憤怒沉著應對轉移話題，信口胡言等等，唯獨沒想到趙賢會這麽……實誠。
“我說我不知道啊。”趙賢誠懇道：“我不管錢的事，缺錢都是直接從我爸那要，他讓我隨便花的。”
“隻要我不賺錢，想怎麽花怎麽花。”
方愛民徹底懵了，他怎麽都沒想到會是這種回答。
他懷疑趙賢是在裝傻。
身為河賢集團董事長的親兒子，河賢集團唯一的繼承人，趙賢怎麽可能不知道家裏靠什麽賺錢呢？
可看著趙賢眼中那自己隻曾在上大學的兒子眼中看到的清澈，方愛民突然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他沉默半晌，換了個問法，“你從來沒有想過你家錢是怎麽來的麽？”
趙賢一怔，撓撓頭輕聲道：“我還真沒想過。”
“那你父親和你解釋過你們家錢的來源麽？”
趙賢眼睛一亮，“這個說過，昨天我剛問完，話說當年……”
接下來的五分鍾，是方愛民人生最難熬的五分鍾。
旁邊負責記錄的小民警憋得肚子疼，想笑又不敢笑，打字的手微微顫抖，詳細記錄了趙家先祖的發家史。
為了顧及影響，方愛民嘴角**著沒有打斷趙賢講述，當趙賢說完最後一個字時，方愛民默默從兜裏掏出了降壓藥。
吃藥喝水一氣嗬成，方愛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你有你的難處，我是理解的。”
“但咱們平心而論，你覺得你這個故事能夠證明你們集團資金的來源麽？”
“不能。”趙賢誠懇地搖了搖頭。
方愛民呼吸一窒，強忍著怒火道：“那你相信這個故事麽？”
“我信了。”趙賢認真的點了點頭。
方愛民感覺自己剛在藥物作用下降下去的那點血壓又開始飆升了，他忍不住拍桌子道：“趙賢！你別忘了這裏是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