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幸免

第二十五章 无人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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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健尸检的病理检验结果终于出炉,并没发现可导致其死亡的病症,但通过免疫组化技术鉴定,发现蝮蛇抗体呈阳性,也就是说赵健是被蝮蛇咬死的。但是,在其尸体各部分残骸上均未发现咬痕,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尸体缺少的那只左脚,或许正如骆辛所说的那样,犯罪人就是不想让人发现赵健真正的死因,所以才把那只被毒蛇咬过的左脚藏匿起来,未随尸体其余残骸一同抛弃。

越来越多的线索都显示出,骆辛和叶小秋这一次的方向是真的对了,“10·26”专案的犯罪人,应该就是王泽明无疑了。他母亲因患有精神病曾被拘禁在家中两年,父亲又做过出租车替班司机,这些应该在王泽明心底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当他将自己视为一个救赎者,去制订那么一个庞大的救赎计划时,不可避免地将上面两个因素代入,以拘禁的方式去改造救赎目标,以出租车运营的方式去寻找目标。

骆辛和叶小秋两人从王泽明姑姑家出来,快马加鞭赶到支队把情况做了汇报,周时好不敢怠慢,立即召集人手,火速奔向北郊建沟村。同时,还特别通知法医跟随大队一起出警,以备不时之需。毕竟,被害人被拘禁关押了很长时间,说不定身体方面会出现什么问题,法医虽不是医生,但也通晓很多专业防护和救治知识。而事后证明,这是一个无比英明的决策。

建沟村就在市区的边上,距离市区很近,一大队人马没用多长时间,便“杀”进村子,顺利找到老养猪场的具体位置,也就是王泽明租用的厂房位置。整个工厂,距离村道三四十米远,独门独院,门前有两扇黑色大铁门,四周是高高的围墙,旁边紧挨着一条河套,河套的另一边是村民住家,这一边除了眼前的大院,旁边也有几家类似的工厂,但看起来好像都空着,工厂背后是大片大片的菜地,总的来说比较僻静。

大铁门上挂着锁,周时好示意郑翔用大铁钳把锁夹断,随即众人纷纷拔枪,举在手中,严阵以待。大门被拉开,里面毫无动静,一眼能看到院子中间停着两辆车,一辆是挂着新能源牌照的SUV,另一辆便是警方一直在千寻万寻的冒牌出租车。院子的南面和西面,挨着院墙,盖有几间低矮的瓦房。主力厂房盖在东面,又长又高,看着能有个三五百平方米的样子,大约有两层楼那么高,窗户在上层,估计是个单层房,只不过举架比较高,窗户看上去黑乎乎一片。

周时好正打量着,就听叶小秋惊叫一声,指着SUV后车门,说车上有血。众人赶紧奔过去,果然看见顺着车门缝隙有血水溢出,在地上流了一大摊血。周时好试着拉拉车门把手,后车门缓缓打开,便见一名男子歪倒在血泊之中。

“是王泽明。”骆辛沉声说,他见过王泽明的证件照,也在王泽明姑姑家看过他的生活照。

沈春华凑上前去,戴着手套摆弄一阵尸体,然后退出车外,缓缓摇头说:“死了,胸前有多处锐器伤,应该是被捅死的,尸体还没完全僵硬,死亡不超过12小时。对了,左手的中指被割去了。”沈春华边说着话,边脱下手套,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打电话,通知技术队其他同事,带着装备立马赶过来。

“哎,过来把这个锁弄断。”召唤声来自骆辛,不知何时他已站在大厂房门前。这厂房门上同样挂着锁,门楣上方驾着一个监控探头,但很明显能够看到,探头上的线已经被扯断了。

郑翔忙拿着大铁钳小跑着过去,只一下便干净利索地将门上的铁锁剪断。大铁门被缓缓拉开,里面黑洞洞的,毫无声响,感觉非常空旷。其余人这时也都跟了过来,纷纷举着手电筒,走进厂房,照向四周。就跟先前在外面看到的一样,厂房里空间超大,举架也超高,窗户在上层,但都被一种棉布封死了,周边墙壁上同样也粘着很多类似的棉布,周时好脑子里第一反应,是“隔音棉”。

厂房是长方形的,呈南北走向,当骆辛和叶小秋跟随周时好等几个人差不多快要走到南面尽头时,在手电筒光束的照耀下,看到挨着墙壁有一长排铁栅栏。再仔细一看,几个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原来那竟是如监狱般的一个一个的牢房。隔着铁栅栏能看到里面,犹如小旅馆房间似的,每个牢房里都有一张单人床、一个洗手台,以及一个坐便器。更为惊人的是,几张单人**,此刻正直挺挺躺着几个年轻人。数了数,正好四个,三个女孩,一个男孩,想必就是张晶晶等几个被选定的救赎目标了。

有民警跑过来,将几个栅栏上的门锁相继剪断,众人纷纷拥进“牢房”。但任凭怎么呼叫和拉扯,几个孩子都毫无反应。沈春华赶紧把手指搭在一名女孩的脖颈上,随即又掀开女孩的眼皮观察了下。再一抬头,看到床头倒着一个盒装牛奶的盒子,顺手拿起来掂掂,里面是空的,沈春华微微一怔,随即语气急促地说道:“人还活着,应该是牛奶里被下了大剂量的安眠药,中毒了,快,赶紧送医院洗胃!”

周时好应声嚷嚷道:“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不能耽搁了,用咱们的车,快点,都搭把手,把人抬到车上。”沈春华高声喊着。

几个人七手八脚,又抬,又背,又抱,将四个孩子抬到警车上。周时好把自己的车钥匙交给郑翔,让他跟着警车去医院,有消息及时汇报,随即警车拉响警笛,火速驶离。

剩下周时好等人,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加上场面过于震撼,周时好忍不住吼道:“谁这么狠?杀了外面这一个还不够,非得把四个孩子也弄死!”

“那就想想谁跟王泽明有仇?”骆辛冷冷地接下话。他倒是不喘,因为抬孩子的过程,他并没有参与,一直在冷眼旁观。

“那个,那个,过劳死的家属?”叶小秋突然想到夏薇提到过一个事情,急不可待地说,“夏薇不说过吗?王泽明兄弟俩的公司,曾有一名员工因连续加班,过于劳累,导致下班后猝死在自家**,那员工家属肯定恨死王泽明了,对吧?”

“给夏薇打个电话,问她了不了解具体情况。”骆辛冲叶小秋说,“看她今天的谈吐,应该先前也在那家公司待过。”

“好。”叶小秋拿出手机拨给夏薇,说了几句,放下手机说,“员工是本市人,叫徐坤,徐坤他妈叫刘丽丽,他爸叫徐江……”

“徐江?”周时好一脸愕然,紧接着催促道,“再打电话,问问那个徐江是做什么工作的。”

叶小秋拿起电话再打,然后放下电话说:“说是做互联网方面的职业规划师,就是到处讲课的那种。夏薇还说她以前在公司是做人事工作的,过劳死事件的资料手里还有一些,如果我们想要,就去找她拿。”

“那还不如直接找徐江。”周时好冷笑一声,轻声嘟哝,“这案子真不是有点意思,是太有意思了,绕来绕去都是熟人。”周时好叹口气,从手包里拿出一个记事本,翻看几页,找到一个电话号码,又拿出手机,照着上面的号码拨了出去。

少顷,电话接通了,就听周时好冲着电话里语气严肃地说:“你好,徐老师,我是刑侦支队的周时好,你应该回金海了吧……既然回来了,那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好,一个小时后,刑侦支队见。”

挂掉电话,周时好仰头四下望了望,见技术队的民警已经按部就班地开始勘查工作,便冲骆辛和叶小秋勾勾手说:“走吧,这里交给技术队,你们跟我回去,一起会会那个徐江。”

骆辛点点头,迈步向院外走去,叶小秋随后跟上。周时好也得跟着,因为他的车被郑翔开去医院了,他只能坐叶小秋的车回队里,正好顺道也跟两人说说徐江的情况。

在车上听完周时好的介绍,叶小秋不无感叹地说:“徐江认识周芸,那就算间接与周怡有交集,然后他还跟踪肖倩,然后他与王泽明还有纠纷,这真是够绕人的!”顿了下,叶小秋脑门一热,扬着声音说,“对了,有没有可能是互助杀人?徐江帮沈建涛杀了肖倩,而沈建涛则帮他杀了王泽明?”

“不可能,我刚刚说了,肖倩被杀时徐江人在外地,这个已经得到当地警方的证实。”周时好回头看了骆辛一眼,侧侧身子说,“不过,这个徐江,在肖倩的案子上,在王泽明的案子上,都有他的影子,感觉还是怪怪的,所以我让你们一起帮着审审看。”

“对啊,怎么就那么巧?”叶小秋轻声嘟哝着,随即,抬眼瞄了眼中央后视镜,见骆辛依然是面无表情地呆坐着,没有要搭茬的意思,便闭上嘴巴,专心开车。

一路再无话。到了队里,没过多久,徐江也到了。周时好没客气,直接把人带到审讯室里,让徐江坐在审讯椅上,他带着苗苗坐在对面,让苗苗负责记录。

徐江屁股一挨到椅子上,便讪讪地说:“这……这是怎么了,干吗这个阵势?我以为周芸都和你们解释清楚了,那个事情就算过去了。”

“那你先解释解释与王泽明的关系吧!”周时好语气严厉地说。

“他?他害死了我儿子,我跟他打官司,就这么个关系。”徐江怔了下,干脆地说。

“你恨他吗?”周时好问。

“恨!干吗不恨?是他逼着我儿子拼命加班,然后出了事情,赔我二十万,就想抵我儿子的一条命,换你,你怎么想?”徐江情绪稍显激动地说。

“你那官司打得怎么样了?”周时好问。

“输了,法院说我儿子不算工伤,但公司也有责任,所以赔二十万合理。”徐江冷笑几声,无奈地说,“当然,我主要是在跟公司打官司,因为他们公司更换了法人,跟王泽明早就没有关系了。”

“但是你依然最恨他,你有想过要杀他吗?”周时好问。

徐江点点头,又摇摇头:“有想过,但也就是想想而已,我怎么可能去杀人?”

“昨天晚上你都去了哪里、都做了什么?”周时好问。

“跟客户打了一宿麻将。”徐江不假思索地说,“从昨天晚上10点多,一直打到今天早上7点,然后跟客户去他们公司把合同签了,再之后本想回家补补觉,就又接到你的电话,让我过来这里。”

徐江说得如此详尽和笃定,周时好知道他一定说的都是实情,但也不甘心就此放过他,抬眼直直地瞪着徐江,试探着说道:“既然你有想过要杀王泽明,那现在恭喜你愿望成真了,王泽明昨天夜里被杀了。”

“什么?他被杀了?”徐江嘴唇哆嗦两下,表情似哭似笑,紧接着双手捂住脸颊,大声地笑出声来,但转瞬又轻声抽泣起来。

隔着单向玻璃,观察着审讯,叶小秋撇撇嘴,一脸鄙夷地说:“这老哥,做职业规划师的,天天到处宣讲,就跟那讲脱口秀的差不多,应该是挺有表演天赋的。”

“嗯,戏有点过。”骆辛轻声说,“他用手捂着脸就是不想让咱们看到他真实的反应,这人有问题。”

“哪儿有问题?”叶小秋扭头追问。

“不知道。”骆辛直截了当地说。

终归,无论是“肖倩案”,还是“王泽明案”,徐江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所以问话过后,周时好第一时间把他放了。

医院那边已经做完手术,郑翔回到队里汇报说,四名被害人都被洗了胃,除曲春生情况稍严重些外,其余三名女孩生命体征都很平稳,只是目前均未完全恢复意识。

案发现场的勘查,稍晚一点也宣告结束。在大院中的一间瓦房里,勘查员发现大量“三唑仑(安定)”药片,以及大量日常生活用品,并在写字桌抽屉里发现约两万元现金;桌上还有一台电脑,但硬盘已被扯出,并遭到人为的灾难性损坏。凶手在现场,除了留下几枚足迹,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不过,他有一个重大疏忽,他没有将那辆SUV车上的行车记录仪中的存储卡取走。

在周时好的办公室里,几个人围在电脑前回放行车记录仪昨夜录下的影像。从声音上辨别,当时是凶手在开车,他应该是一名代驾司机,王泽明则带着很深的醉意坐在后排座位上,但从他说话的语气中,能感觉到他并非完全不清醒,他还能给凶手指路。凶手的声音出现的次数并不多,总共只有两次,而且声音很短、很轻,不太好辨别。不过,在整个录像接近尾声的时候,凶手整个人突然出现在了视频画面中。当时,车子应该未熄火,他拿着钥匙去开工厂大院的铁门,返身回来的时候,被记录仪拍了个正着,只可惜他戴着帽子和口罩,还微微低着头,并不能看清他的真容。

然而,就是从凶手下车走到大铁门前又折回来的这一小段画面,还是被骆辛捕捉到了一丝端倪。他让周时好将凶手从大铁门处折回车上的这段影像以慢动作的方式反复播放,然后指着屏幕说:“看到没,就这一小段路,凶手两次伸手到嘴边,又迅速放下,你们觉得他有没有可能是想咬手指,但突然发现自己戴了口罩,只好又把手放下。而且这个动作重复了两次,说明已经是不自觉的强迫性动作。”

“我想起来了。”郑翔一拍桌子,指着骆辛,一脸兴奋地说,“那个,那个先前说的那个,叫什么,噢,对,‘适应障碍症’,说的是沈建涛吧?他老爱咬手指。”

“这是沈建涛?我天,又绕回来了!”周时好哭笑不得地说,“看来小秋怀疑徐江帮沈建涛杀了肖倩,沈建涛又帮徐江杀了王泽明,这推理不是完全不靠谱!”

“对啊,可问题是肖倩被杀时徐江身在外地,有没有可能是当地警方在核实信息时出了差错?”叶小秋接话说。

“按理说不太可能,这又没有多大难度。”周时好琢磨了一下,冲郑翔说,“这问题先放放,把那个沈建涛抓了再说,翔子,你去准备传唤书和搜查证,通知技术队让勘查员准备出现场。对了,再给沈建涛姐夫打个电话,问问沈建涛在不在他厂子里。”

郑翔领命而去,不多时回来告知手续已经办妥,并表示打过电话了,沈建涛的姐夫说他今天请假没去上班。周时好便大手一挥,带着众人快步走出支队大楼,紧接着众人纷纷上车出发,直奔沈建涛的家中。

沈建涛打开家里房门时,穿着睡衣,打着哈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但是,当他看到周时好冷着脸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一群警察之后,顿时瞪大了眼珠子,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嘴角还跟着不自觉地**两下,做贼心虚的嘴脸顷刻间暴露无遗。

周时好将传唤书和搜查证亮给沈建涛看,让他把名字签上,随后示意勘查员开始全屋搜索。签完名,沈建涛表示要先回卧室里换身衣服,才能跟周时好他们走。周时好表示不急,指指客厅沙发,让他先坐下。

沈建涛低着头坐在沙发上,周时好、骆辛和叶小秋站在他对面,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打量着他。过了一小会儿,周时好抱着膀子,直言不讳地说:“那四个孩子都已经抢救过来,我可以跟你交个实底,目前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再等个一两天,应该就可以指认你了。我们能想象得出,你只是想杀王泽明而已,却发展到企图用安眠药毒死那四个孩子,说明他们看到了你的脸,对吗?所以现在给你个机会,你仔细考虑一下,是争取主动交代呢,还是再挺一挺?”

沈建涛头埋得更低了,将手指放在嘴边,机械地啃咬着。又沉默片刻,他突然起身,走到冰箱前,拉开下层冰箱门,从冷冻柜里取出一个冷冻包裹,随后返身走回沙发前,将包裹轻轻放到茶几上,身子坐回到沙发上,用异常冷静的口吻说:“这里面是肖倩的一只耳朵,是徐江快递给我的,他帮我杀了肖倩,我帮他杀了王泽明。”

“可是有很确凿的证明,表明徐江并没有杀肖倩。”叶小秋脱口而出道。

“我一直留着这玩意儿,就是担心徐江以后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我还可以给你们看QQ聊天记录,以及他在社交网站上给我发的私信。是他主动找我的,提出互相为对方杀死彼此的仇人,事成后分别割下对方仇人身上的一个物件,邮寄给对方。”沈建涛依然很冷静,思路清晰地说,“他给我邮寄了肖倩的耳朵,我割下王泽明的一根手指快递给他,上午刚发的快递,估计这会儿还没到他家。”

“他事先说要给你邮寄肖倩的耳朵了吗?”骆辛问了一句。

“没有。”沈建涛说。

骆辛皱了皱眉,从茶几上将冷冻包裹拿在手上,看着上面裹着一层霜,便用手一点点耐心地把霜抹去,蓦然间,他眼前一亮,因为他看到冷冻物的外包装用的是那种透明的“真空压缩包装袋”,肖倩的耳朵装在里面,看着就好似商场里卖的那种熟食制品一样。而包装袋的正中央,印着一个小兔子模样的卡通图案,看着十分乖巧可爱,似乎在哪里见过。

一瞬间,骆辛突然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就好像全身血脉都被打通了一样,无比畅快。就是这么一个小兔子卡通图案,帮助骆辛打通了案件中所有的疑问环节,他把包装袋交到周时好手上,淡淡地说:“肖倩是刘佳杀的,我在刘佳家里见过好多同样图案的包装袋。”

“啊,这是怎么个逻辑?”周时好打量着包装袋说。

骆辛稍微组织下语言,然后解释说:“刘佳杀人后故意把现场弄得血光一片,还割掉肖倩的耳朵邮寄给沈建涛,一方面,是企图让案件引起警方和全社会的关注和重视;另一方面,也可以将办案视线引到沈建涛身上,期望警方能够对他展开全面深入的调查。因为刘佳和李成夫妻俩坚定地认为女儿李玥涵的失踪与沈建涛有关,是沈建涛对李成的报复。

“而夫妻俩在第一次因‘肖倩案’接受问话时,曾一再强调沈建涛身上的嫌疑,同时反复刻意将李玥涵的失踪与肖倩的被杀混为一谈,从而期望警方能够用同等重视的姿态,来办理这两个案件。也就是说,杀死肖倩,被夫妻俩视为引子,真正想送入警方与大众视野的,是李玥涵的失踪案。

“然而,出乎夫妻俩意料的是,警方因为在第一时间证实了沈建涛没有杀肖倩的作案时间,便没有对其本身再做什么大动作,也没有搜他的家,只是通过外围的调查去寻找线索;而沈建涛在收到耳朵之后,也没有将耳朵交给警方,而是默默地接受了,这就让夫妻两人觉得他似乎有些做贼心虚,便更加坚定对他的怀疑,于是李成不惜请年假,24小时跟踪沈建涛,直到被沈建涛发现,闹到派出所才作罢。

“就像先前推理过的一样,人是被刘佳杀的,但其实是夫妻两人在去南方寻找孩子无果后,内心倍感沮丧和挫败,濒临崩溃的边缘时,共同策划的。因为李成是男性,目标比较明显,容易引起怀疑,而刘佳一向以体弱多病示人,被警方关注和怀疑的可能性较小,所以夫妻俩商定由刘佳来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