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燦的老伴,或是叫前妻,一大早從臥室裏走出來,隻見黃文燦坐在客廳沙發上,煙灰缸裏的煙頭堆積成了小山。“劉老師,你起來了。”黃文燦側過頭,淡淡說道。
劉老師有些詫異:“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晚。”黃文燦說,“我回來得有些晚了,就沒有打擾你。”
劉老師坐到沙發上,說:“我不知道你會回來,早早休息了。況且,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
黃文燦說:“自己的家,幹嗎不回呢!”
“名義上的家。”劉老師糾正道,“咱們離婚很多年了。之前為了孩子,也是為了自己的麵子,一直演著戲。宋長海的舉報信,把咱們的戲戳穿了,所以也沒必要再演下去。最近幾周,你到北京來,不就從沒回來過嗎?”
“這個老宋,從不知成人之美,讓人無可奈何。”黃文燦苦笑著。宋長海的第一封舉報信,讓自己不得不將個人隱私和盤托出。雖不情願,卻也化險為夷。隻是如今,這一切都不再重要。
黃文燦又說:“不管怎麽說,畢竟在這裏住了好些日子。昨晚和人談完事,幾乎是一種習慣,不知不覺就來到這兒。”
劉老師問道:“回來還習慣嗎?昨晚睡得好吧?”
黃文燦搖頭說:“一切如常,哪有什麽不習慣。隻不過昨晚不想睡覺,在客廳裏坐了一宿。”
劉老師大概知道,自己的前夫遇上煩心事了,但她對此毫無興趣,隻是點了點頭,問道:“什麽時候去西海?”
“一會兒就走。”對於前妻的冷漠,黃文燦既不意外,也不懊惱。
“一路順風。”劉老師說。
“謝謝。”黃文燦說,“今天你起來得很早,是要去學校嗎?”
“是。”劉老師說。
“講什麽呢?”黃文燦又問。
“《桃花扇》。”劉老師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