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元亨有早起晨讀的習慣,卯時初刻便起了床,捧起一本《左傳》。晨讀結束,用過早飯,他便準備出門。蒙佩文忙著收拾桌上的碗筷,羅世英為他整理著身上的袍子。
這時,院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院門打開,副掌櫃蘇定河氣喘籲籲地走進來,額頭上還掛著汗珠。他自個倒上一碗水,咕嚕咕嚕喝起來。
“老蘇,出什麽事了,一大早跑我家裏來?”蒙元亨問道。
“文善達……”水喝得太急,蘇定河剛說了三個字,就被嗆住了。
“別著急,慢慢說。文善達怎麽了?”蒙元亨說。
蘇定河放下碗,依舊喘著粗氣:“文善達死了。就是昨晚的事。”
“死了?!”屋裏的人不約而同說道。
蒙元亨追問道:“怎麽死的?前幾日文善達在朋來酒家大宴賓客,不還挺精神嗎?”
蘇定河說:“文善達得知自己上當,在棉花大戰中一敗塗地,當場就吐了好多血。沒幾天工夫,人便不行了。”
蘇定河接著說:“這就叫善惡到頭終有報。文善達三番五次加害於你,如今自食惡果,也是老天開眼。”
蒙元亨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以至於後麵什麽老天開眼的話,壓根沒聽見。他也不像蘇定河那般笑逐顏開,臉色反而頗為凝重。
隔了好一會兒,蒙元亨緩緩開口:“今天我不想出門,就待在家裏吧。老蘇,商號裏的事,你替我盯著。”
“好嘞!”蘇定河爽快地答應下來。
蘇定河離開後,蒙元亨整整半個時辰一語不發,隻是獨自坐在窗台邊,偶爾抬頭仰望天空。羅世英與蒙佩文走了進來,問道:“你怎麽了?”
“沒什麽,”蒙元亨搖著頭,“隻是心頭有些亂。按說大仇得報應該高興,卻高興不起來。”
“哥,其實聽到這個消息,我腦中會浮現出不同的文善達。”蒙佩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