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虛空泛起漣漪,秦舞月指尖纏繞灰蒙蒙的迷霧,似沾染上了一縷看不清摸不著的墨,正於“宿命之書”的紙頁上勾寫著什麽。
伴隨著迷幻的光閃爍。
在“宿命之書”透著歲月與曆史感的泛黃書頁上。
一道道蠕蟲般的文字不停扭曲而出。
繼而卻又消逝無形。
就像是被書頁吞噬一樣。
而隨著每一個文字被吞噬,秦舞月麵容上的凝重之色便會加深一分,蹙起的眉宇之間,更是逐漸籠罩上粗厚的黑線,宛若一層陰霾。
“嗤嗤!”
忽然。
泛黃的書頁如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的皮肉與肌膚,湧出褶皺,蔓延深沉斑紋,直至最終變得腐朽,散發出一股詭秘衰敗的氣息。
整張書頁似被腐蝕一般。
就這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而去。
“又失敗了……”
秦舞月輕歎口氣。
於無奈之中。
臉上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
此刻,天色已亮,並已經時至午日。
濃烈的太陽裹挾著熾熱,從窗外傾灑而下,讓秦舞月的額頭上不由沁出了數滴香汗。
周言已經回到了神秘灰霧時空之中。
而經過了周言的指點,並擁有了一本融合“歲月書頁”的“宿命之書”,秦舞月自然是躍躍欲試地打算於此書上編纂出一些故事來的。
按照她天賦“編寫曆史”中的信息……
隻要她願意。
消耗足夠多的理智。
便可隨意地編纂故事,並印刻於“宿命之書”上,然後發揮出相應的威能。
嗯,不管故事的質量好差。
然而隨著她的天賦融合了“歲月書頁”,經周言之手締造出了眼下這本顯然不一般的“宿命之書”來後。
秦舞月略有些無奈的發現。
像一些質量比較差,她通過自己的想象力,天馬行空地將一些傳說、見聞等等雜糅起來而編出的爛俗故事。
儼然根本無法烙印在這本“宿命之書”上。
甚至……
她還若有若無地感知到了此書上傳遞出來的一種嫌棄之感,仿佛若是她再對其書頁上編纂一些亂七八糟的沒營養故事,就會徹底自閉,然後脫離她掌控的樣子。
這頓時就讓秦舞月內心感到大為鬱悶了。
“難道我天生不擅長編故事?”
“還是說這本‘宿命之書’的要求實在太高了,必須得極為精品的故事才會被收錄,質量稍微差點就會直接拒稿?”
在麵臨了數次拒境之後。
秦舞月隻得暫時收手。
她現在算是深刻體驗到了“被拒稿”的痛苦了……
同時。
她心中不由再次浮現出周言於她耳邊所言的那句話:盡量多的搜集編寫足夠深刻、最好是蘊含特殊曆史與宿命意義的故事……
“深刻、蘊含特殊曆史、以及宿命意義的故事……唉,什麽樣的故事才能達到這種要求呢?”
秦舞月坐在書桌前。
拿起筆。
在普通的書稿上寫寫畫畫。
冥思苦想。
將自己從小到大所聽聞、所知曉的一切故事盡皆書寫下,羅列出一個目錄大綱,然後將其豐富。
但看著那密密麻麻的文字,秦舞月怎麽看都覺得不滿意,這讓她內心忍不住浮現出煩躁感。
“咦?舞月,你這是打算寫小說,做個小說家了?”
不知多久。
突然身後響起一道帶著隱隱笑意的女人聲音。
“嗯?”
秦舞月一愣。
回過身。
就見柳雲芝正一副笑吟吟的模樣看著自己,同時目光瞅向自己用紙筆書寫下的稿子。
一邊看,一邊念叨:
“唔,《成神的**》,這篇故事講述了一對令人羨慕的神明眷侶的愛情故事,祂們本是一對模範夫妻,但在時間的磨損之下,初始的浪漫與**不再,失控與畸變開始讓愛情變質,更在此時,一位新生的神明崛起,祂風華絕代,美貌無比,卻自甘墮落,闖入了那對模範夫妻的,原來,此新生神明竟是那位神明丈夫年輕時的學生,並對其一直暗戀,眼下成神而來,就想要將那位神明妻子取而代之。”
“但神明妻子豈能讓其如願?於是祂打開了衣櫃,那個不可名狀的衣櫃,在裏麵拿取出了祂深藏已久的秘密……”
“如此,一場關於愛情與生活的神明戰爭,開始了……”
神之傳承者記憶力盡皆非凡。
柳雲芝僅僅隻是一眼。
便大體將這個關於神明的狗血故事給看了個大概。
當即抬起手。
捂住嘴。
憋笑。
“你……雲芝姐,你什麽時候來的?”
看著柳雲芝一副憋笑的模樣,秦舞月頓時是臉頰一紅,連忙把自己方才所寫的書稿收起。
“我已經來了差不多十分鍾了,看你如此專心致誌的模樣,也不太好意思打擾你。”
柳雲芝笑著說道。
“啊?十分鍾?”
秦舞月也沒想到自己竟專心致誌到了這種程度。
神之傳承者們的感知盡皆十分敏銳。
一般有人到來。
十米開外就能察覺到了。
不過……
也是由於她方才突然有了靈感,於是馬不停蹄地就開始在紙上書寫,甚至一時間還有些沉迷進去,覺得自己應該是編寫出了一個好故事。
嗯。
這個她自以為的好故事。
就是柳雲芝方才所念的《成神的**》。
但看柳雲芝一副憋笑的模樣。
秦舞月知道這篇《成神的**》,大抵上應該還是不夠合格的啊……
……
“雲芝姐,你還笑……”
時至中午,自然是要吃午飯的,不過秦舞月在做飯燒菜一方麵,卻並沒有什麽天賦可言,禍禍食材倒是有一手,甚至堪稱抽象。
但好在有柳雲芝。
作為閨蜜。
柳雲芝經常會帶菜來上門做飯。
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餐桌上。
香氣嫋嫋。
不過一想到秦舞月所寫的那篇《成神的**》,柳雲芝還是忍不住想笑,這直把秦舞月看得大為鬱悶,不由對柳雲芝白了幾眼。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不過話說回來,舞月你怎麽會突然想起寫小說,編故事?”
柳雲芝紅唇微張,將一粒粒珍珠般白皙透亮的米飯送入口中,優雅地進行咀嚼。
“那是因為我晉升到了序列7,然後覺醒了一個特殊的天賦能力……”
柳雲芝是可以信任之人,秦舞月倒也沒隱瞞,將自己晉升後覺醒的“編寫曆史”天賦,簡單闡釋了一下。
不過。
有關“歲月書頁”的事情她沒講。
很多神秘學知識,並不是知曉的越多越好,尤其是“歲月書頁”這種連神明都覬覦的傳說之物的信息,一個不好,反而可能會給柳雲芝帶來災禍。
“哦?你成功晉升序列7了?”
“編寫曆史?宿命之書?”
“原來如此……”
對於秦舞月晉升序列7,柳雲芝雖有點驚訝,卻並不意外。
畢竟秦舞月進入“牆中之鼠”秘境,本就是奔著晉升序列而去的,雖說其中出現了種種變故,但一想到那位先生……一切問題,顯然就並不是問題了。
“雲芝姐,你說什麽樣的故事,才能算是深刻的、蘊含特殊曆史、或宿命意義的故事呢?”
秦舞月托著下巴,下意識鼓起了柔嫩的、嬰兒肥般的腮幫子,頗有些苦惱地問道。
“這個嘛……”
柳雲芝對於這方麵涉獵有限。
頓時就有些為難起來。
不過她轉動美眸,思索了一番後,突然紅唇翹起,眸光盯在秦舞月的臉上,用一種透著神秘的語調說道:
“舞月,所謂故事,皆是從經曆中而來,恰巧……我手頭上有個不可思議的特殊任務。”
“經曆了這個任務後,應該會給予你一個不錯的靈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