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壮长吁一口气,就把这一路进哈尔滨城,如何见到韩将军,如何和胡拉化险为夷救了莫雅,如何和莫雅同时受伤到了寺庙,又如何认识印云大师和金佛珠的秘密,以及去小龙山见到他那不孝的徒弟,并得知是安乌纳的儿子帕尼,以及昨晚怎样甩掉他,一路骑行至此。
安乌纳听完之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连连叹气,还没等表达什么,刘大壮就先道:“老爷子,我们绝对相信你,只是我不知道你儿子这件事怎么处理。”
安乌纳道:“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虽然我本是个亦邪亦正的人,但是我从不滥杀无辜,这逆子觊觎别人的宝物也就算了,竟然杀一个老老实实僧人,确实太过分了。”
刘大壮道:“老爷子,我想听听你和帕尼的故事,他说你们十年没见面了,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安乌纳看起来脸色有些为难,但是缓了缓,还是决定说了,原来这蛊蛇之法就是跟帕尼的外公学的,帕尼的外公在清朝末,原是这吉林黑龙江一代一个帮派的龙头老大,不过由于势力太大,被清末的官兵平了,帕尼的外公一生就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自己的亲儿子王冠道长,不过他痴迷于修道,而且体质比较弱,因为体质比较弱的练习这蛊蛇之法,是有一定危险的,所以就一直没有教他。另一个徒弟便是孤儿安乌纳,从小在身边养大,悟性和天赋极高,而且特别听话,帕尼的外公不仅把这蛊蛇之法唯一传给安乌纳,更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安乌纳。不过帕尼从小就跟舅舅王冠道长,而这王冠道长,安乌纳一直瞧不上,觉得会带自己的孩子走上邪路。但是他的教育方式就是,不是打就是骂,反而让帕尼更不愿意搭理自己的父亲了,久而久之,父子的感情就愈来愈淡。
王冠道长其实明面是乡绅,其实一直养着三教九流的人,其中也不乏土匪之类的人,安乌纳后来不愿意搭理他,就当了兵,而媳妇和孩子就一直和这个舅舅王冠道长住在一起。这舅舅和外甥俩反而关系很好,价值观上也高度的彼此认可,而安乌纳的媳妇是一个比较老实的女人,也只能听之任之,根本管不了自己的儿子,王冠道长和帕尼都特别想学着这蛊蛇之法,因为只有学会了才会更强大,但是安乌纳不准备让他们学,因为让他们学会后只会出去害人。
这蛊蛇之法,原是有一本书的,一直藏在安乌纳的身上,没想到在十年前,竟然被帕尼偷了,待安乌纳发现的时候,帕尼已经学会一些,安乌纳一怒之下,不仅把抢回来的书给烧掉,更是想杀了帕尼,以免他以后出去害人,可是没想到帕尼却先用蛇想攻击安乌纳,其实帕尼不知,这蛊蛇之法,他外公教安乌纳的时候,除了书以外还有几句口诀,如果不会这几局口诀,只会书里的功夫是没用的,因为这书里有一个最高的秘术,就是用自己的血让自己喂养的蛊蛇出来,它比一般控制的蛇要厉害的多,因为是吸着自己血长大的,刘大壮当初也见过安乌纳兜子里有这么一条蛇,如果不会那几局口诀,就会被蛊蛇反噬,蛇反而会把自己的主人给咬死。没想到帕尼这个不孝子竟然有弑父的想法,直接发动了蛊蛇,但是没想到失败了,被反噬的蛊蛇要咬他自己,他的母亲替他挡了一下死掉了,帕尼的母亲在死之前央求安乌纳,不要杀了帕尼,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所以安乌纳只是杀掉了他豢养的蛊蛇,而没想杀他,但是父子直接彻底断绝关系,十多年没有来往。
大家盘坐在地上,边吃着馒头,边听安乌纳讲着,安乌纳大概用了半个小时讲完了,大家的馒头也吃完了。安乌纳讲完连连叹气,刘大壮能看出来,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不管怎样总是不忍心把自己的儿子逼到绝路的。
诺夫斯基看安乌纳一直在讲,也没吃饭,于是递了一个馒头道:“老爷子,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安乌纳摇了摇头道:“你先吃吧,我不饿。”
刘大壮突然想道:“老爷子,既然这蛊蛇之法这么危险,你为何还要教给王冠道长啊。”
安乌纳道:“我也没教他的口诀,如果他擅自用蛊蛇也会反噬,而且帕尼估计到现在都以为当时的以为是自己学艺不精或者蛇出现了问题,其实是不会这几句口诀,很重要的法门。”
刘大壮点了点头道:“哦哦,这我便放心了。”
莫雅道:“大壮,除了帕尼,还有一伙人要跟踪我们啊。”
莫雅如果不提醒,刘大壮都差点都忘了,还有哈尔滨城那伙人,刘大壮道“老爷子,现在除了帕尼跟我们而来,还有哈尔滨城有一伙人,王冠道长投靠了日本人,日本一个叫伊藤太郎大佐估计已经带着队伍在更在我们屁后,这伊藤太郎的老婆是佐藤的妹妹,看来是要找我报仇了啊。”
安乌纳道:“帕尼交给我处理就好,我们得防着伊藤太郎,毕竟他有队伍,但是我估计也就带个小队,所以我们当务之急要快点进入兴安岭内,那里地形复杂,可以摆脱他们。”
刘大壮道:“装备和食物都准备好了吗?”
诺夫斯基道:“装备的话,我这有一把枪,弹药还剩下一些在后备箱,然后是刀、绳子、火褶子等必备的工具都准备好了。食物的话还剩下一些罐头,这几天安乌纳每次买馒头,都躲买一些,也储备好了。”
安乌纳补充了一句道:“可是这些食物远远不够我们吃,而且里面地形复杂,野兽特别多,我们吃的主要得靠打猎,所以我准备了一大袋盐。”
刘大壮又问道:“那路线打探清楚了吗?”
安乌纳道:“打探清楚了,不过要穿越这伊春城,我们只能绕行了,没法直接从城内穿过去。”
胡拉道:“能否继续骑马啊?”
安乌纳道:“目前看可以,但是不知道这马能不能坚持道到最后。”
刘大壮道:“老爷子、诺夫斯基、莫雅,你们坐车,我和胡拉各骑一匹马,在车后。”
莫雅马上道:“老公,我想在你身边啊。”
所有人都为前两个字惊愕,诺夫斯基直接差点叫了出来道:“什么情况啊。”
莫雅害羞的低着头,刘大壮一时语塞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到时胡拉哈哈大笑道:“据我所知,是我在寺庙见到他们的前几天,他们在一位大师的见证下,在佛前成了婚。”
众人都非常惊讶的望着刘大壮,刘大壮挠了挠脑袋道:“大概是这么回事。”
最终刘大壮还是选择进车子里陪莫雅坐在后面,而诺夫斯基则在前面开着车,安乌纳没有坐副驾驶,而是在车后面骑着刘大壮的马,后面莫雅和刘大壮你侬我侬,前面诺夫斯基一个人被虐得遍体鳞伤,既然结婚了,诺夫斯基突然内心平和,或许他可以做到真正放弃了。刘大壮似乎也能看得出诺夫斯基的感受,尽量是低调一些,但是莫雅全然不顾这些事,喜欢谁就要放肆的去爱,又搂又抱的,把刘大壮搞得也是很无奈啊。
刘大壮他们这次此行的目的是玉狮子所在的第三个地方,名为伊勒呼里山,这是一句满语,翻译成汉语是顺松子岭。在大兴安岭的极北处,而伊春县城在大兴安岭的极南处,也就是说想到这个地方,要衡越大兴安岭,里面除了地势难走之外,还有很多凶猛的野兽,安乌纳算了下时间,如果到最后面的一些路无法使用车的话,最少要走近一个月,那时已是农历的二月底了,北方虽然进春天比较慢,要在四月份左右,但是冰水已经开始融化,无论大型猛兽还是小型毒物,就要接二连三的出来,更何况这大兴安岭内部,很多人都没去过,据说还有很多未知的生物,类似于雪猿人这种,后面还有一伙儿追兵和安乌纳的不孝子,所以这次的旅程非常的凶险万分。
但是刘大壮已下定决心绕行了,这一台车和两匹马选择了绕行伊春城,绕行要最耽误一天的时间,因为是这伊春城北门外便是这著名的黑龙江江水,只有北门外是当年清朝修过的,不仅有大桥,更且河道也修得很宽,水自王冠就不深。从这座桥而过,便直接进入大兴安岭的腹地,里面便是这兴安岭内,其中尽是高低起伏的群山,连绵不断,络绎不绝。但如果绕行的话,就是一条舍近求远的道路,便只能走黑龙江的上游,河道很窄,但是水非常的深,虽然现在这个时候是冬天,整个江面已经冻成冰了,但是还是有危险的,因为河道中间冰与冰的连接处并非懂得很紧,一旦冰面裂痕,人调到冰窟窿里,将是万劫不复、难以救援的事情了。但是刘大壮既然已经下了决定,大家也便尊重了。
提起这兴安岭,便不得不先好好介绍下,这兴安岭总共分成三部分:大兴安岭、小兴安岭、外兴安路,这外兴安路已经归了沙俄了,在中国只有大兴安岭和小兴安岭。整个山岭由北至南都是依着黑龙江的水脉而起,是目前整个中国最冷的地方。而此行的伊勒呼里山在大兴安岭,这大兴安岭北起黑龙江畔,南接小兴安岭,主峰索岳尔济山,这座主峰之后便是伊勒呼里山。这的原始森林茂密,森林主要是松树,所以烧火一定要注意,要不然点燃山火,大家都要葬生在火海之中。
这北方山脉群岭内的天气,还是有些捉摸不定,刘大壮一行人早晨在伊春城外的时候,天气还比较不错,待到下午已经快走近黑龙江上游的时候,天空就愈发阴郁起来,没一会儿,又开始下起连绵大学,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白色,且越往北方走,雪下得越大,这大雪让刘大壮想起在松原县城外战日本人的时候,也是跟今天这样的大雪,白茫茫的大雪,一望无际的,什么都看不清,刘大壮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是什么样的勇气支撑他可以这样勇敢去和日本人战斗啊。
此刻莫雅已经睡着了,毕竟昨晚一夜骑马赶路,没休息好,刘大壮虽然有些困,却也是强大着精神,毕竟他是一队主帅,现在哪是睡觉的时候,万一有什么危险状况发生,他得时刻保持清醒的脑袋,想对策去解决啊。刘大壮是真心佩服胡拉,不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虽然很年前,但是精神头、体力都非常的好,他在后面骑着马啥事都没有的样子,丝毫开不出昨晚骑了一夜的马。问道
车在前面开了一会儿,诺夫斯基突然急刹车,把车停了下来,把刘大壮搞得很惊讶,刘大壮探头问道:“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停了。”
诺夫斯基估计刘大壮以为自己因为莫雅和他结婚了,让自己彻底没戏这件事心里犯赌呢,没好气的道:“你看反光镜。”
刘大壮顺着反光镜,看着胡拉再向相反的方向骑着,安乌纳则拽着马的精神,四下转圈,在观察着,诺夫斯基道:“刚才老爷子摆了手,让车停下来的。”
刘大壮道:“应该是附近有情况,你在这看好莫雅,我下车看看去。”
随即,刘大壮从腰间拿出来枪来,便下了车,向车后安乌纳处的位置,小跑而来,问道:“老爷子,发生什么情况了。”
安乌纳道:“胡拉说,他似乎听到我们身后很远有声音,跟我们的汽车声音一样。”
刘大壮疑惑道:“这孩子竟然有这等厉害的本领。”
安乌纳道:“我相信他所言非虚,我也感觉听到声音了。”
刘大壮道:“那有可能是追我们的日本鬼子,他们应该是开车追赶而来的。”
安乌纳点了点头,这时诺夫斯基也从后面赶过来,听到了刘大壮和安乌纳的对话,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刘大壮回头道:“不是让你在车上保护莫雅吗?你怎么下车来了啊。”
诺夫斯基大大咧咧道:“这四下白茫茫的大雪,能有什么事啊。”
刘大壮怒道:“咱们攻打松原县城的时候,也是这样大雪呢,日本人想到附近几个人带着狼把他们灭了吗?”
诺夫斯基被弄得很尴尬,不知说什么,安乌纳对他笑了笑,摆了摆手,意思是让他老老实实的回车里,就在大诺夫斯基刚转身的一刹那,突然后面的远处一声枪响,刘大壮和安乌纳对视了一眼,刘大壮把安乌纳从马上把安乌纳拉了下来,道:“老爷子,我去找胡拉,你们马上过黑龙江先。”然后大吼一声:“诺夫斯基,赶紧跑回去启动油门,要不再冻一会儿,就开起来慢了。”
安乌纳对着刘大壮点了点头,此时没有言语,彼此默契高更重要,安乌纳跟随着诺夫斯基回到车里,火速的开车往江面上行驶,刘大壮则上了马,打马而回,去沿路寻找胡拉的下落,刚骑了没一会儿,就看胡拉哭着跑过来,已经见不得马了。刘大壮也没时间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伸着手,胡拉拽着刘大壮的手顺势上了马,刘大壮调转马头也往江面上走,骑了一段,发现诺夫斯基的车已经开远,看到旁边有一个树林,就赶忙一头钻进了树林之中。
刘大壮问道:“胡拉,发生了什么?”
胡拉道:“后面有一伙日本军?”
刘大壮道:“说下具体什么情况?”
胡拉道:“两辆车,一辆比较大的车,上面有十多个日本军,另一辆是和我们一样的吉普车,上面有几个人,应该是他们的主帅。”
刘大壮道:“看请都是谁了吗?”
胡拉道:“司机旁边的副驾驶是那个土匪,他还伸出头骂我们不讲信用,把他们甩了,后面有俩人看不清啊。”
刘大壮道:“应该就是王冠道长和伊藤太郎了,对了,他们怎么没有追过来啊?”
胡拉道:“我一直骑着马往西走,马儿被他们打到要害了,骑了一会儿我跳下来给你报信号,马儿应该是回天无力了,估计这会儿日本人看到是是马,已经调转回来追我们了。”说罢,哭了出来,第一次在哈尔滨城外扔下这匹马,本以为放它自己自生自灭,可没想到出城这匹马还在,胡拉还挺感动,觉得要和这一批并肩作战到最后,可没想到跟着胡拉,竟然命丢得更快,胡拉内心特别的自责。
刘大壮拍了拍胡拉的肩膀道:“打起精神来,然我们帮马儿报仇,还要守护更多值得我们守护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