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话续前言。
且说黄福虎听了侄儿黄飞的话,立刻将他拉到一旁,数落道:“小子,你是吃错药了吗?现在风头正紧的时候出海,你是想和官家对着干啊。”
黄飞挠了挠头,陪笑道:“当然不是大摇大摆的出海啊,叔叔你不是有条船,停在……”
黄福虎连忙捂住黄飞的嘴巴,“别说别说,你现在一提那个地方,我就从心底发颤。去去去,到一边玩儿去,别耽误我铸弹。”
黄福虎知道自己的侄子是个话痨,于是没等他继续搭言,就把他哄走了。
黄飞垂头丧气的回到了陈鬼脸的身边,陈鬼脸没有出言询问,就知道借船出海之事肯定是泡汤了。
“看来还得想想其他办法。”陈鬼脸心底琢磨着。
可是这地方他人生地不熟,而且港口所有的渔船全部停运,到哪里去寻得船只,当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就在陈鬼脸一筹莫展之际,黄飞又偷偷的凑了过来。
只见他坏笑着拉着陈鬼脸离开了军械厂,来到了厂院外。
“小哥,我帮你弄到船,你帮我一件事可否?”黄飞神秘兮兮的问。
陈鬼脸知道这小子不坏,只是他年纪不大,阅历较少,对一切事物都抱有热烈的幻想。所以他的请求,无非就是打打闹闹的小事。
想到此处,陈鬼脸点头答应了下来。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那你要带我一起出海。”黄飞说。
“为何?你就生在浮罗城,为什么执意要和我一同出海?”陈鬼脸有些不解。
“和他们出海无非就是打渔讨吃食,我想要和你出海见见世面,做点惊天动地的大事。”
黄飞说着,眼神看向远方。
浮罗城有自由之海,但他的心并不自由。之前的他只是一条海中的鱼,终日里循规蹈矩。现在的黄飞想要成为一片海浪,真正的去见识一下大海的惊涛。
陈鬼脸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似有萌动。而且他虽然习得水性,但是对于驾船学问却是不甚了解。
于是陈鬼脸同意了黄飞的请求,并要求他在船上时,一定要听从自己的安排。这一路走来,陈鬼脸看到了太多的生生死死,他不想看到眼前这个如火 热烈的少年,再度熄灭。
“去哪里能搞到船?”陈鬼脸问出了关键问题。
黄飞邪魅一笑,说道:“跟我来。”
书中代言。
黄飞带着陈鬼脸去寻的出海之船,实际上还是叔叔黄福虎的船。
早年间,黄福虎没有做军械厂的代理管事时,曾经跟着浮罗城码头号子赶海谋生。
这跑船的营生,卖的是力气,赚的是辛苦钱。黄福虎一连干了好几年,虽然乏累无比,但落得个安心自在。
忽而有一天,黄福虎带着两个伙计出海打渔时,遇到了巨大的风浪。
小渔船本就年久失修,飘摇不定。加之风浪一拍一打,几乎当场报废。
黄福虎也算有应对风险的经验,只见他指挥着伙计,合力将帆收了起来,减少小船的风阻。接着将船上打捞的鱼全部丢回海里,尽可能减少船的吃水。
即便如此,小小的渔船在巨大的风浪面前,犹如一片树叶,任凭波涛汹涌,凡人之躯却无力抗衡。
黄福虎见状如此,知道此劫难逃。于是跪在船上不断地磕头,乞求海神显灵,救自己渡过难关。
也不知是黄福虎的乞求有了灵验,还是大风过境的原因。
海面上忽而变得平静,但是雾气很大,一座孤岛赫然出现在眼前。
黄福虎在大风浪中失去了方位,于是决定带着两个伙计上岛查勘一番。
根据后来黄福虎的回忆,那岛上尸骨遍野,他不敢过多停留,于是准备带着伙计离岛而去。
可就在登船之时,他猛然发现跟在自己身后的伙计不见了踪影。任凭黄福虎怎么呼喊,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而且他还隐隐约约听到迷雾之中,传来阵阵猛兽的嘶吼。
黄福虎认为船上的伙计一定是被岛上异兽吃掉,于是不敢再做耽搁,急冲冲的驾船离开了……
等到船只靠港之后,黄福虎一打听才知道。
这次出海时遇到的风浪,导致七八艘渔船全部失去了联系。自己还算是命好,能够活着回来。
从此之后,黄福虎便将渔船供奉在一处崖湾滩涂处,每逢过年过节都会去拜拜这个救过自己命的老伙计。但是要再出海,黄福虎是一万个不愿意。甚至当时的经历,对他至今都留下了阴影……
黄飞一边带着陈鬼脸来到了崖湾滩涂处,一边给他讲述着关于这艘船的历史。
陈鬼脸听罢,也对其中发生的过往,了解了大概。
但是细细咂吧其中滋味,陈鬼脸总感觉其中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
一个是荒岛之上,怎么可能存在一处满是尸骨的岛屿?还有就是既然岛上生有猛兽吃人,为何单独吃了黄福虎的两个伙计,却没有动他一根汗毛?
当然还有诸多疑问,陈鬼脸并没有过多计较。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找到诸葛牛马。
且说这崖湾滩涂上的渔船,已经被海水侵蚀的锈迹斑驳,其中的木质还不时的爬出白色蛆虫。
幸而黄福虎逢年过节都会来此祭拜,或多或少的对渔船进行打理,这才使得这船没有完全报废,如果不遇到大风大浪的话,勉强可以载人行驶。
即便是渔船已经破成了这样,黄飞仍然感觉良好的说道:“怎么样小哥,这船不错吧?”
陈鬼脸哑然,但还是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你敢坐我就敢坐。”
“我怎么不敢坐?我水性可好了。对了小哥,你不是也精通水性吗?”
“是……”
陈鬼脸无奈回答,他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怎么想的,难不成是坐船出海,然后再游泳回来不成?
刚刚说辞,当然是黄飞开的玩笑。此时他已经绕着渔船走了几圈,初步检查了一下船体,确保不至于让二人葬身海底喂鱼。
接着便是等到涨潮的时候,陈鬼脸和黄飞合力,借着崖湾滩涂,将渔船直接推进了水中。
就这样,二人组成了出海的队伍,漂泊在了茫茫的大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