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楼。
殷寿放下了手中的奏报,转身来到了关押犯人的地牢。
“拜见大王!”
看守犯人的狱长看到殷寿亲自来到牢狱,吓得慌忙跪在地上,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殷寿随意的挥了挥手,看着牢狱中的伯邑考,微微皱了皱眉头。
只见牢狱里面模样俊美的伯邑考此时趴在地上,身上的白衣早已破败不堪,臀部血肉模糊,显然没少受到折磨。
“这是怎么回事?”
“回大王,这里面关押的都是死刑犯,伯邑考长得又俊美异常,和女子似的,所以……”
听到殷寿的话,看守犯人的狱长面色惶恐的回道。
殷寿闻言顿时露出一抹恍然的神色,死刑犯本就百念俱灰,因此也不求那么多……
此刻的伯邑考双眼空洞无神,口中喃喃的说着什么。
听到殷寿声音的一瞬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十分费力的挣扎着翻过身来。
“大王,我冤枉,冤枉啊……”
伯邑考的声音含糊不清又嘶哑无比,仿佛被开水烫过一般。
“嘶……”
刚才伯邑考趴着看不到正脸,此时翻过身来,殷寿看到正脸后,顿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伯邑考满脸的血污,嘴角两边和臀部一样血肉模糊。
这群人竟是连前面都没有放过……
“孤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殷寿走到伯邑考面前蹲下身来,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
伯邑考闻言顿,眼中顿时焕发出一丝光彩,露出强烈的求生欲望。
“大王,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求大王开恩放我出去。”
“或者……或者换个牢房也行啊,我不想与他们关在一起。”
“他们……他们都不是人啊!”
“求大王开恩啊……”
伯邑考自从进了这死牢才知道什么叫人间炼狱,这段时间他简直生不如死。
身上的血肉就没愈合过!
殷寿闻言嘴角狠狠抽了抽,冲着狱长召了召手。
“你带伯邑考去沐浴,然后给他换身干净的衣服,让他吃顿饱饭,然后再找巫医给孤取些他身上的血。”
狱长闻言急忙点头领命。
“谢……谢大王开恩!”
伯邑考对着殷寿泣声喊道,他真的是做梦都想离开这个地方。
“洗干净,吃饱饭后,给孤好好想想,白猿为什么会刺杀孤?”
“想出来了,孤还你清白,想不出来,你就等着再被关回来吧!”
殷寿说完后便转身离去。
“是,是,大王,我一定好好想!”
伯邑考听到还要回来,瞬间浑身一颤,一股冷气从心底升起,慌忙点头应道。
紧接着,狱长吩咐手下去准备些吃食,然后自己带着伯邑考去沐浴。
而伯邑考则在沐浴的同时,心中不断沉思,白猿为什么会暴起刺杀大王?
那天在朝堂时他就有所猜测,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但是这段时间,经历过牢狱中的黑暗,彻底明白了人心的险恶,他不得不信。
“呵!姬发,真是我的好弟弟……”
伯邑考自嘲的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等到伯邑考沐浴完毕,狱长按照殷寿的交代,找巫医取了半碗伯邑考的血送到摘星楼。
而殷寿则是将这半碗血送到了膳房,吩咐膳房用兔子肉混合这半碗血做些肉饼出来。
这边,羑里城。
姬昌被关押在这里已经大半年的时间,虽说是关押,但却并未太过于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只是不能离开羑里城罢了。
平日里若是无聊了,也能在羑里城中走动一番,而且吃喝也自有人准备妥当,只不过他整日忧心西岐,所以看上去有些苍老。
此时,姬昌正端坐在屋内,手捧着一本圣贤书看得津津有味。
忽然,他感觉到心中一阵悸动,手中的书也掉落在桌子上。
姬昌手捂着心口,皱了皱眉头,最近他老感觉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就在刚才,这种感觉尤为强烈,随手拿出几枚占卜用的铜币,当即便卜了一卦。
“这……”
看到桌上铜币显示的卦象,姬昌顿时愣住了,随后忍不住悲呼道。
“伯邑考,我的儿啊……”
“你为何不听为父之言,跑到这朝歌白白送了性命?”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如今为父居然要吃了你的肉,才能回到西岐啊!”
就在他悲伤之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急忙擦干净眼泪。
片刻后,殷寿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
“罪臣姬昌,拜见大王!”
姬昌见到殷寿,浑身一颤,急忙跪地拜道。
“西伯侯在这羑里生活的怎么样?还满意否?”
殷寿径直走到桌前,淡然的坐到垫子上。
“回大王,罪臣托大王的福,在这羑里还算过得下去。”
“只是罪臣整日忧心西岐那高龄的母亲,不能在其身前尽孝。”
“恳请大王能允许罪臣回西岐侍奉母亲,以尽孝心,罪臣愿意辞去西伯侯之位。”
姬昌语气颇为诚恳的说道,殷寿没有让他起身,他也不敢起身,当下只好跪着换了个方向对着殷寿。
听到姬昌的话,殷寿没有言语,只是直直的盯着姬昌,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这姬昌算盘打得倒是挺好,为了尽孝心,愿意辞去西伯侯之位,回西岐侍奉高龄母亲。
只是,以他在西岐这么多年的经营和威望,辞不辞去西伯侯之位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殷寿也懒得去计较这些东西了,反正姬昌是关是放,是死是活,都不会影响西岐起兵造反。
殷寿就这般的看着姬昌,直到将姬昌看的额头冒冷汗才缓缓开口。
“行了,起来吧!”
“谢大王!”
姬昌再次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后,起身站到一旁。
“来人,将孤给西伯侯准备的礼物拿上来。”
殷寿对着门口喊了一声。
只见一个侍卫,手中拿着一个提篮走进来放到了桌子上。
殷寿笑着对姬昌开口说道。
“难得西伯侯有这份孝心,孤又向来有成人之美。”
“因此,回西岐之事,孤准了!”
说着手又指向桌子上的提篮。
“只是西岐距离朝歌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孤特意为伯候准备了一些兔肉做的馅饼,十分鲜美!”
“伯候可要好好的吃完,才好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