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森跑到王慧身边,大声道:“王助理,这条廊道你走得最深,你在前面有没有发现有出口的可能?”
王慧摇头道:“我还没走到哪里,不过这里既然装了大铁门,前面应该是封闭的,否则这些困死在廊道里的干尸,又怎么会活活饿死?”
袁森一听,眼前差点一黑,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头独角牛一样的东西不是善茬,唐军留下的那么多干尸吗,就是最好的例子。
独角牛在后面的叫声越来越频繁,直叫得袁森心头邪火丛生,他们所处的廊道完全是一个封闭的绝境,后有恐怖的独角牛和锁死的大铁门,而前面也是明知死路。他们明知前方没有出路,还要奋力做最后一搏。
四人跑了一段路,袁森扭头朝后看,却见身后的黑暗中,哪一束红光就像灯塔一样照过来,袁森大叫道:“哪东西追过来了,大家别跑中间,快散开。”
经袁森一提醒,其他三人都跑到廊道两边的墙角,廊道后面传来独角牛发力奔跑的声音,它的蹄子敲在石板上的声音,就如催命夺魂的鼓点一样,刺激得众人心头发寒。
独角牛很快奔到四人身边,袁森招呼大家都熄了手电光,矮身蹲在墙角里。独角牛四蹄翻飞,冲过他们身边,径直奔到廊道前面去了。
四人吓得魂不附体,独角牛一边风一样的奔跑,一边仰头发出如果人受刑一样的怪声,哪声音凄厉至极,人听了心头发毛,完全无法忍受。袁森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古怪的东西,又是奇怪又是害怕,无法理解高仙芝为什么要命人铸造这么大个铁箱子装独角牛。以独角牛的体型,放任它在立方体里胡乱奔跑,它也没办法从那么狭小的洞口钻出去啊?
独角牛冲过去之后,廊道前面又飞出大群的食人乌鸦,受独角牛惊扰的乌鸦群振翅的声音乱成一片,混乱的从前面涌出来,有得乌鸦飞到半空就跌落下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无论是乌鸦群还是独角牛,都是四人不敢惹的东西,他们蹲在石墙脚下,一动也不敢动,乌鸦群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全部熄灭了手电光,避免惊扰到混乱中的乌鸦。
片刻功夫不到,独角牛又飞奔回来,它冲进乌鸦群里,将乌鸦群撞得四分五裂,无数乌鸦被它撞飞,掉在地上或撞在墙上,一摊一摊都成了肉泥。
独角牛进了廊道里,脚步声渐渐就小了,喧闹的乌鸦群也恢复了安静。袁森打亮手电筒,把四周一照,立刻就蹲在地上呕吐起来。只见四周都是血肉模糊的乌鸦尸体,地上被踩烂的乌鸦更是不计其数,它们就像一大团的乱泥一样沾在地面上,说不出有多恶心。
艾凯拉木低声道:“袁小哥,咱们怎么办?”
袁森镇定一下心神,王慧在他旁边也呕了起来,他对艾凯拉木和康巴萨道:“先到前面去,看看情况再说,不行再想办法。”
为了防止独角牛再次冲过来,他们踩着石墙的墙根快步朝前走去。袁森扶起王慧,也跟了过去。
四人在廊道里走了二十多分钟,才走到头,在这二十分钟里,独角牛就像发疯一样前后四次在他们身边几乎是擦身而过,它就像被斗牛士激怒了一样,玩命的狂奔,速度快得吓人。袁森借着它眼睛里射出来的红光,看到独角牛的身上还沾着许多食人乌鸦的尸体,在它狂奔的时候,乌鸦的羽毛在空中漫天飞舞。
等独角牛跑远了,袁森才用手电照前面,奇怪的是廊道最深处跟入口处一样,也是关着两扇铁门。铁门被关得非常严实,不露一点缝隙,也就是说,他们没有任何弄开铁门的可能。
袁森道:“这扇铁门和廊道入口处的铁门一样,应该都是唐军安装上去的,也就是说,在此之前,廊道两头都是敞开的。”
艾凯拉木无奈的摇着头,道:“胖爷这次陪你们栽在这里了,跟乌鸦疯牛死在一起,真算胖爷走背运。”
康巴萨推了推大铁门,铁门纹丝不动,“应该又是一把子母连心锁锁死了。”
听到子母连心锁,袁森心里一动,道:“王助理,廊道入口处的那把子母连心锁是不是被你撬开的?”
王慧一愣,道:“不是,我躲进廊道之前,就发现那把铜锁被人打开过。”
袁森奇道:“谁还来过这里?难道是伪特种兵?”
王慧道:“我从入口走到前面,就只发现那些干尸,第一次遇到活人就是你们。”
艾凯拉木把周围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生机,不禁陷入绝望之中。他拉着康巴萨不断埋怨,要不是他手贱打开锁魂箱,独角牛没有出来,至少他们还可以多活一会儿,死也死得安静。独角牛这么前后乱癫,他们就算最后饿死,恐怕也得被疯牛踩成肉泥。
艾凯拉木说到这里,脸上难掩对身后事的忧伤,竟然忍不住哭了起来。袁森和康巴萨看他一个大男人哭得这么伤心,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安慰,心中又是绝望又是好笑。
他们在廊道尽头停留了一会儿,人人心中都生出绝望的情绪,独角牛蹬蹬的蹄声又翻腾而来,艾凯拉木一怒之下,生出一颗豹子胆,扬言要跳出去让独角牛撞成肉泥,要好过在这密闭的廊道里食物用尽,饥渴而死。袁森和康巴萨吓得赶紧把他按倒在石墙角落。
独角牛像火车头一样疾冲过来,它这次冲过来也不减速,竟然笔直朝铁门上撞去,铁门被撞得发出轰隆隆的巨响,震得四人耳膜发颤,几乎就此聋掉。
袁森借着独角牛眼里发出的红光,发现铁门上没有凹下去的痕迹,估计高仙芝设计大铁门的时候,早就已经见识过独角牛的厉害,这铁门就是专门为它准备的。
独角牛这一撞不奏效,激起它的怒火,它退到二十多米开外,又飞快的加速冲了过去,轰隆隆再次撞在大铁门上。铁门胡乱摇晃了一会儿,又恢复了安静。四人紧紧捂住耳朵,耳膜还是像被重重打了一锤子似的,疼得厉害。
哪独角牛再击依旧没有撞碎铁门,暴怒之下,又退了回去,过一会儿再次喷跑而来,疯了一样撞在铁门上。它如是再三,一共撞了二十多次,铁门纹丝不动。独角牛大概是撞累了,讪讪的跑到廊道的另一头。
躲在墙角下的四人就像在地狱走了一遭,脑子疼的要裂开,在半个小时里,听不见任何声音,不能思考任何问题,整个人就是一片混沌。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缓过劲来,又过了一个小时,疯狂的独角牛没有再次出现,他们渐渐恢复了听力,可以听到彼此说话的声音。王慧趴在石墙上吐了一堆酸水。
艾凯拉木扶着石墙站起来,对三人道:“胖爷——胖爷——去看看铁门被撞开——开——没有——”
他用力推了铁门一把,铁门依旧纹丝不动。袁森和康巴萨同时摇了摇头,知道这两扇铁门都是经过精心设计,就是用来对付疯狂的独角牛的,独角牛再怎样发狂,都没办法撞开铁门。
艾凯拉木推了几次,又伸手去拉,他一拉之下,竟然将铁门拉开了。艾凯拉木分开两扇铁门站在中间呆呆的看着蹲着的三人,三人同时看着艾凯拉木,他们都没有接受过来,铁门竟然就这么打开了?
袁森突然跳起来,对康巴萨和王慧道:“愣着干什么?快出去。”
他不由分说,拉着两人跑出铁门,又将铁门重重的关上,拉上门闩,把子母连心铜锁锁上。廊道深处,再次传来独角牛奋力奔跑的蹬蹬声。
锁好铁门之后,四人依次散开,独角牛又依次撞在铁门上,发出火车经过一样的轰隆隆声。
只是这次他们走的很远,哪几乎可以刺破耳膜的声音,不能再对他们构成严重的伤害。
袁森道:“我刚才看了锁上得锈痕,那把锁不是独角牛撞开的,而是人打开的。”
艾凯拉木刚刚遭遇死中求生,恍如梦境一样,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无暇对袁森的话发表看法。
王慧道:“不错,独角牛的对铁门的伤害,应该是铁门被撞破,再或者是门闩断裂。这两扇铁门射击独特,一共有四道门闩,而铜锁只是起到卡死固定门闩的作用,所以锁是最不可能被撞掉的部分。”
康巴萨道:“是谁偷偷把铁门又打开了呢?可以肯定不会是那帮伪特种兵,他们把我们锁死在廊道里面,怎么也不会再来救我们。”
袁森道:“也许,这两扇铁门一直都是开的?”
康巴萨道:“袁先生,这个不用猜,我去看看铜锁上的锈痕就能一清二楚。”
独角牛撞击了几次之后,又跑了回去,康巴萨跑过去把子母连心锁检查了一会儿,跑过来说:“是人为打开的,锁柱上有新刮掉的锈痕,跟入口处的铜锁情况差不多。”
袁森拍拍脑袋,道:“如果在我们进来之前,锁就已经被打开,哪也有可能是伪特种兵干的事情。子母连心锁在唐朝是一项厉害的锁技,用现在的技术去破解,自然不值一提。如果是我们进入廊道之后开的锁,哪开锁的人,势必就是另有其人了。”
王慧咬着牙,“难道是我们第三通讯分队的其他队员?在地下空间,除了我们,伪特种兵部队,就只剩下他们了。”
随即,她又否定道:“不对,这不是他们的做事风格,通讯分队如果发现廊道里有人,肯定会查个究竟,不可能偷偷开了锁就走。”
袁森皱着眉头,陷入沉思,道:“咱们虽然出了封锁的廊道,可我始终觉得那封血书警告的危险,始终没有解除,你们认为呢?”
康巴萨脸上凝重起来,“袁先生,你的意思是?”
袁森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咱们脱离危险是不是有点太容易了?唐军不远千里送锁魂箱来镇压一只怪牛?又把运送箱子的士兵活活困死,押送将军自己离奇死亡,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起作用?”
王慧和康巴萨都盯着他的脸,等他继续说下去,就连痴痴呆呆的艾凯拉木也醒过神来,加入他们的谈话中。
袁森接着说道:“留血书的将军和趴在石墙上的士兵,虽然出了封闭廊道,还是难逃一死。你们有没有想过,杀死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艾凯拉木脱口而出道:“邪灵?可是被镇压的是一只怪牛而已,哪玩意在铁箱子里呆了一千多年,才被咱们弄出来,不可能是它。哎呀,一头活物放在铁箱子里闷上一千多年,他还是活物吗?”
袁森道:“不仅如此,这头牛还能让横行西域的高仙芝大将军寝食难安,花了三年时间铸造锁魂箱来镇压它,你说这会是个什么玩意?”
艾凯拉木直摇头,“妖物——果然是妖物——”
王慧道:“生物能维持生命特征,肯定需要汲取营养,这是最基本的,没有东西可以缺少。即使这只独角牛处处透着怪异,但是咱们眼见为实,它的的确确是生物。那么,只能说明一点,锁魂箱里有问题,也许那个大铁箱里有特殊的设计,能够给它供应养分。”
艾凯拉木叹气道:“阵地已经被敌牛占领,咱们想去看个究竟也没办法了。”
王慧对袁森和康巴萨道:“你们觉得呢?”
袁森没有说话,刚从鬼门关淌出来,他还惊魂未定呢。康巴萨坚定的点了点头,说:“只有有一线可能,咱们就要追查到底,这是我们755师的特训。”
袁森抽完一根烟,将烟头按熄在地上,道:“去,不弄明白这件事,我睡觉都睡得不安稳。”
艾凯拉木脸色大变,“你们疯了,那头疯牛可不是好惹的——”
袁森道:“这里面的谜团,全都藏在独角牛和锁魂箱里,咱们都走到这里了,没道理不弄明白再出去吧?”
他拍了拍艾凯拉木的肩膀,艾凯拉木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愤然道:“你们这群疯子,胖爷迟早有一天会被你们害死。”
康巴萨拿出两根长针,插入子母连心锁里,闭着眼睛听锁里面的声音,他捅了十几分钟之后,那把在唐朝以坚固著称的名锁啪的一声弹开了。
王慧对正吃惊的袁森说:“我们负责安全工作的特种兵对开锁都有独特训练,开锁课的讲师都是业内著名的开锁专家。所以我看到子母连心锁被人打开,第一反应就是755部队的人干的。”
袁森点了点头,刚要拉门进去,艾凯拉木把铁门一拦,道:“你们真想死啊,咱们得等疯牛自己闯出来再把铁门一关,让疯牛在立方体里自己乱窜,咱们再把那只烂铁箱好好研究一番,想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
袁森和王慧几乎是同时摇头,道:“不行,独角牛是最重要的,没了牛咱们研究一只破铁箱有什么用?”
此言一出,艾凯拉木差点崩溃,康巴萨趴在铁门上听了一会儿,没听到独角牛的蹄声,便打开铁门。袁森对艾凯拉木道:“为了防止疯牛撞开铁门,你在外面把门关好,铜锁不用锁,我们以敲击铁门为暗号,连续敲了四下就是让你开门,怎么样?”
艾凯拉木气得差点跳起来,“你们当胖爷怂包,胖爷牛着呢,谁给你们看门,我得跟你们一起去降服哪疯牛。”
袁森拍拍艾凯拉木的肩,把铜锁递给他,便和康巴萨和王慧走进廊道,铁门在艾凯拉木的眼前合拢了起来。艾凯拉木推门想进去,袁森在后面把铁门顶住,叫道:“胖子,你给我好好看着门,咱们的生死就捏在你手上。”
大铁门合上之后,廊道里充斥着一股极浓的血腥味,王慧捂住口鼻,差点再次吐了出来。袁森低声道:“你真不是一般的女人。”
王慧笑了笑,说:“我必须这么做,因为这个秘密,可能关系到我们第三通讯分队失踪的原因。”
袁森奇道:“为什么?”
王慧道:“我的直觉。”
袁森再无话说,铁门外,艾凯拉木还在咆哮着,“袁森,你他娘的看不起胖爷,让女人去冒险都不叫上胖爷。胖爷好歹也是个爷们,你让老子在这里看门,真不是个东西——”
三人当中,只有康巴萨一人打手电,袁森和王慧按照出来之前的方式,分散在廊道左右两边,彼此之间都有一定距离,避免像乌鸦群一样被独角牛一下子撞上一大片。
他们走了一百多米,在廊道里转了两次弯,却没有看到独角牛的影子,这不禁让三人倍觉奇怪。难道独角牛疯癫了一阵,现在冷静下来了?
他们走到破碎的锁魂箱旁边,手电光照到远处,依旧没有看到独角牛,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估计是躲到入口处去了。地上都是食人乌鸦的尸体,一团一团被独角牛踩成肉泥,非常血腥。
铁箱塌得不像样子,箱子裂了很多块,袁森拨了拨,发现这铁箱子确实坚固得吓人,铁板厚达一寸以上,箱子裂开时掉下来的碎片都是一块块的铁块。也亏得用这种东西,才能囚禁暴躁如犀牛一般的独角怪牛。
袁森和康巴萨清理铁块碎片,王慧在不远处观察独角牛的动静,两人摆弄了十几分钟,才把铁箱中间那部分的碎块铁丝清理清楚,小心翼翼的钻进一节塌箱,箱子里臭得吓人,两人捂住鼻子,才勉强走了几步。
康巴萨突然拍了一下袁森,手电光打到铁箱的侧面,袁森顺着看过去,也吃了一惊,铁箱子里果然有问题。
距离他们两米外的地方,有四根手臂粗的青壮植物,哪东西就像莲藕的茎一样,长到距离地面三米高,它们彼此靠在一起,扎成一束,哪东西上面还有碗口大的齿痕。应该是独角牛留下的齿印。
四根粗茎下面是一个圆形口子,哪口子直径一米左右,康巴萨用手电朝下一照,里面黑洞洞的,不知通向哪里。粗茎后面是一个大坑,坑里黑乎乎的全是独角牛的粪便,独角牛拉了一千多年的粪便,才堆这么点高,可以想象坑底也是极深。
两人又把铁箱里其他的地方检查了一遍,没有别的发现,就退了出来。王慧迎上来,道:“发现什么了没?”
袁森点点头,把粗茎和深洞向她描述了一番,她急忙拿着手电进了哪半截铁箱,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袁森暗暗佩服,她一个女人能顶着恶臭这么久,实在难以想象。
王慧出来道:“我刚才丢了一块石头进去,传出回音的时间非常短,洞不是太深。”
袁森一愣,道:“你要下去?你疯了?”
王慧道:“可以试一下,这里居然可以长出这么奇怪的植物,实在让人费解得很,下面一定有古怪。”
袁森道:“地洞的口径本来不大,又被粗茎占据了一大半,如果人卡在中间,上不上来,下不下去,又没办法救援,你说怎么办?”
一向勇敢无畏的康巴萨也不同意下哪地洞,王慧偏偏要坚持她的看法,袁森和康巴萨两个大男人,在口才上完全无法与王慧一教高下。正在双方争执的时候,廊道入口处的大门突然响起一阵强烈的撞击声。
袁森道:“独角牛又发疯了?”
铁门被撞了一会儿,就安静下来,袁森示意康巴萨和王慧赶紧退到墙角,独角牛久撞无果,估计又要回来。
过了片刻,他们又听到铁门被推开的声音,三人心都大震,铜锁不可能被独角牛撞开,哪也就是说,有人要进来了?
铁门响过之后,又被关上,跟着就听到独角牛蹄击地面的声音,它一边跑一边发出凄厉悲惨的声音,那种无数人同时受刑发出的绝望叫声让人听了心头发憷,十分难受。独角牛叫了一会儿,声音就转为野兽的哀鸣,哪声音由大到小,越发凄惨。
袁森道:“不对,独角牛怎么恢复正常了?不乱学人叫了?”
康巴萨沉声道:“我觉得不对——”
过了片刻,独角牛的声音慢慢听不见了,它奔跑发出的声音也跟着消失,与此同时,一群人走路的声音从廊道入口朝里面传来。
王慧低声道:“独角牛被杀了,可能是伪特种兵,咱们先退远一点。”
三人都熄了手电光,分开距离,沿着墙角又后退了几十米远,这时廊道的入口处,一束强烈的手电光正朝这边照过来。
袁森急忙低下头,躲在石墙凸出来的衍生体后,那一队人径直走到破裂的锁魂箱旁,将箱子围了起来,有人发出“咦”的声音。
袁森看到这群人穿的都是755师的军装,不过他们的装备很奇怪,是那种帽衣连在一起的外套,脸上带着严实的面具。一群人在锁魂箱残骸面前指手画脚,说了半天功夫,袁森费尽心思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说话的时候,极力压低声音,好像在谈论着非常重要的机密。
袁森朝康巴萨和王慧看过去,两人都打出手势,不能判断对方身份,让他先观察一段时间,再作打算。
袁森藏在几十米外看着这群穿着怪异的人,觉得异常奇怪。他们就像是一群二战时的日军,正在计划着不可告人的罪恶计划。而他自己只是一个窥探机密的地下工作者,正在伺机获取敌军机密,心情紧张,担心被对方发现,用尽各种残酷手段将他迫害致死。
那群人商量了一会儿,就有人钻进锁魂箱残骸,他们出来之后,又商量了一会儿,然后就有人陆续钻进那一节长粗茎的铁箱,直到十一个人全部进去。锁魂箱旁的手电光也跟着熄了。
三人急忙聚在一起,袁森对王慧和康巴萨道:“那半截铁箱,不可能容纳那么多人,他们肯定是钻到地洞里去了!”
王慧十分肯定的点头,道“他们目的非常直接,一进廊道就先杀独角牛,再奔锁箱,进地洞,每一步都计算精确,滴水不漏,实在是专业得让人觉得恐惧。”
袁森道:“你们能达到这种程度吗?”
王慧摇了摇头,道:“这样的环境,我们不可能。”
袁森“哦”了一声,道:“哪这帮伪特种兵一定是外国人,很有可能是敌特,来窃取咱们的机密。”
王慧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三人等了二十分钟,伪特种兵小队没有再出现,他们便跑到廊道入口的地方,看到独角牛的尸体趴在距离入口十几米的地方,像一头被生烤的野牛,浑身散发着焦臭味。独角牛的腿上捆着四根极粗的绳子,绳子两端栓在铁门门轴上,地上有一个类似浇花喷壶一样的东西,还有两个火焰喷射器。
康巴萨看过现场,道:“太专业了,一进门先用麻醉剂麻翻独角牛,再拴住四肢,前肢捆在铁门门轴上,然后用火焰喷射器把独角牛活活烧死。你看它肚子下面那块大坑,肯定是在火烧的过程中,独角牛挣扎刨出来的。独角牛非常凶悍,要想制服它,必须反应极快,配合好,连火焰喷射的位置都要精准,否则即使被麻醉,火焰一喷,它又被刺激过来了。”
袁森点点头,道:“咱们快去锁魂箱里看看,小心一点。”说罢,当先朝前走去。他们进了长粗茎的半截铁箱里,发现露出地面的粗茎已经被整齐的切下来,放在粪坑里,粗茎上还搭了一块油布。
地洞里一片漆黑,洞中粗茎都被切除,没有看到粗茎的任何残渣,想来应该是在地洞中被处理干净了。这帮人做事手法专业,目标十分明确,对地下空间势必有着相当的了解。他们穿着755师的军装来诱骗他人进入立方体,然后灭口,这一切操作都非常具有计划性,先不说这帮人身份如何,他们能把这一切做得如此娴熟,显然地下空间里的目标对他们具有相当大的吸引力,否则他们不会花费这么大的功夫。
伪特种兵帮他们排除粗茎之后,下到地洞的危险性小了很多,而且伪特种兵大队人马下去,里面肯定有东西可图,三人的强烈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
他们将登山绳固定好,商量了一下,康巴萨的身手是三人中最好的,让他先下去,袁森和王慧跟在后面。他们商量完毕之后,康巴萨道:“艾凯拉木怎么办?”
袁森略一沉思,现在去通知艾凯拉木肯定来不及了,伪特种兵重点已经放到地洞里,他在外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这家伙江湖经验丰富,应该不会遇上什么大危险。便说让他先在外面等着,咱们下去探探究竟,万一他进来找到这里,咱们可以留下一些简单的记号。
康巴萨点了点头,写了一张纸条放在一个隐秘的位置。哪地方根据艾凯拉木的习惯,又最方便的。
这一切做好之后,康巴萨就下了地洞,袁森跟在他后面两米多远的地方,王慧在最后面,三个人就像串在一起的蚱蜢,顺着绳子慢慢的朝下滑。
他们滑了一刻钟左右,终于抵达地底下,从地洞口子到下面,大概有五十多米的距离,已经远远出了立方体。竖形地洞像一节巨长无比的烟囱,一直延伸到接近地面不到一米左右的距离,他们下到地面后,要矮着身子才能爬出来。
他们下从烟囱里钻出来,动作特别小心,也不敢开手电,只是把枪握在手里,防止伪特种兵的突袭。
康巴萨最先出来,他躲在黑暗里注意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小声说:“没灯光,没动静,应该没什么问题。”
袁森点点头,打亮手电,发现他们所处的是一个不大的山洞,距离他们十几米外的地方,有一个人要弯腰才能出去的洞口。
王慧又钻回烟囱竖洞,道:“你们过来看,粗茎植物的根被他们挖走了。”
袁森和康巴萨又钻回去,果然看到树洞下的地面上有一堆翻开的土,地上还有粗茎的断根冒出土面。
袁森道:“这种植物也有价值?”
王慧回答他说:“这种粗茎非常罕见,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而且独角牛能在锁魂箱里饿不死,说明粗茎长的非常快,至少可以超越独角牛的食量。正因为怪,所以才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
康巴萨道:“这地方,应该是淹没在圣湖水面下的石头山。”
袁森一愣,“那个地方不是立方体的入口吗?它跟立方体接触的面哪有那么大,都延伸到立方体另一端了?”
康巴萨道:“撑起立方体的大石头是石头山的三块凸出部分,前后端,中间各有一块,这根烟囱似的竖洞应该是在石头山后端凸出的那一部分里面。否则仅凭中间那一部分,不可能撑起这么大的立方体。”
袁森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他在立方体顶上朝下看,底下的东西容易被立方体遮住,看不清楚,所以没有看到撑起立方体前后两端的凸起石头。这些石头的根基,应该就是藏在大湖水面下的石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