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秀娟又開始上班了，不過不是賓館，也不是服裝廠，而是一個叫一家人的小飯館。這是她偶然路過，發現門口貼著招工廣告才找到的。
小飯館的老板真的是一家人，老公掌勺，老婆掌櫃台，然後雇了兩三個人打雜，打掃衛生、給客人上飯、上菜、上酒、端茶遞水、刷盤子洗碗、擇菜、洗菜、切菜、配菜，還要輪流跟老板一起出去采購……活兒明顯的比一般的飯店瑣碎、勞累，不過管飯吃，工資開得也不錯，發得也及時，上月的工資下個月就結了。每個人都像兄弟姐妹一樣親，真的就像飯館的名字一樣親如一家人！打工幾年了，曲秀娟第一次找到了一家讓她覺得親切的地方，因而很是珍惜。
飯館自然少不了油膩，不過這不是問題，平時注意點還是能克服的，最麻煩就是招待客人了。俗話說，人上一百形形色色，飯館雖小，朝天每日接待的客人哪裏會止一百呢？客人多，各色各樣的人就很難伺候。
一次，曲秀娟給客人上湯的時候恰逢幾個客人指手畫腳眉飛色舞高門大嗓正說得熱鬧，尤其是坐在最外麵的那個壯壯實實的漢子，顯然喝了不少酒，滿臉通紅，把手揮得劈裏啪啦的。這樣的情況在飯館裏是司空見慣的，作為服務員早就見怪不怪了，他們通常都會在離著老遠通報一聲，菜來了，並把菜的名字報出來。這樣一是禮貌，二是提醒客人菜來了，別碰著。
曲秀娟當然也會這樣做。
漢子正說得興起，聽到招呼回了一下頭，又接著自己的話說去了。
曲秀娟以為他聽到了會注意的，就端著湯上來了，哪曾想她剛把湯端過來，漢子一揮手一下就把湯打翻了。
湯淋了漢子一身，也淋了曲秀娟一身。
漢子卻沒發現，就算碗盤摔在地上他也像沒聽到一樣，直到看見別人都在看他才注意到，立刻瞪起眼來，怎麽端菜的？沒長眼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