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的世界里,一艘没有名字的三桅帆船行驶在海上,9位与之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使徒手握同一本《红封契》参加这场会议。
“是11个,你们好像忘了我们。”
甲板二楼的窗户被推开,一男一女两个孩童的脸庞从里面探出头,皮肤白嫩,露出的胳膊肉肉的,其中男孩的手里还握着餐叉,胸前挂着围巾,嘴唇边上都是油渍,看起来他的运气很差,享受夜宵的美好时光被无情打断。
女孩则是身穿舞蹈裙,身态纤细。
艾尔莎惊奇的看了眼林恩,又看向男孩,竟然还有比她自己和W先生还要年轻好多的孩子,什么时候?面前的男孩单纯从外貌上看恐怕超不过6岁。
“对的,对的,我们6岁了。”男孩向艾尔莎微笑。
面对对方的惊讶甚至警惕,他挥了挥手中一半的《红封契》安慰道:“不要奇怪,在这艘船上我们都失去了魔力,我也不例外,刚刚是书灵的能力。”
身旁的小女孩有些失落,他拿着《红封契》的后半部,看样子并没有所谓的书灵能力。
林恩将目光转向B先生。
“看来鲁伯特.尤金先生已经做好了准备。”B先生示意他们请坐。
林恩眉角微挑,他在黄昏晚报上见过这个名字,是罗曼帝国政府官员,巡视加布的副使,被吊死在加布首都圭拉的凯旋门上,这是林恩加入书友会后,第一次听到书友死亡的消息。
男孩从二楼外的悬挂梯子跳下来,浅色调公主裙的女孩则是优雅的行走在外面挂着的盘旋木梯;
“是的,祖父离开首都出使加布前就预感过一些东西,您知道的,祖父是安洛先的使徒,死亡倒时出现时,死亡命运就已经注定。”
“祖父将家族传承的所有秘密都告诉了我,未来我们就是新的K先生与K女士,在此,格雷.尤金...
“黛米.尤金”
“向各位书友表示诚挚的问候。”
他们仿若冰上谢幕的舞蹈家,躬身展臂,优雅的向众人示礼。
众人齐齐站起身,神色肃穆,扶胸致礼;即是对新成员的欢迎,也是对友人离世的告别。
林恩对K先生有很深的印象,他的发言总是很考究,语速也慢,对话中常常是被动的那个,因为别人写三句话的功夫他才能完成一句话的措辞,更不幸的是遇到三句三个想法的艾尔莎.帕莫小姐时,他好不容易憋出来的一句话常常要经过三四次修改后才能发出,因此对话的主动权常常与他无关。
说到这,林恩悄悄的转向艾尔莎小姐,她的脸上露出深深的悲伤和惊愕,眼眶湿润,嘴唇微微颤抖,表情中透露着一种不敢相信的呆滞,面对曾经熟悉之人的离去,她的表情充满了哀伤与失落。
B先生敲了下身后桅杆上挂着的铃铛,示意大家请坐。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话题,我也想就今日突然发生的变故做个解释,智慧宫的守护者,受四大支柱,造主拜蒙庇佑的唐恩.贝洛特回来了,他在很多...很多年前曾是复苏书友会的一员,代号:C。
B先生微微侧头看向E先生,“稍后请你对W先生做个详细的解释,这是他没有继承到的历史隐秘。”
“是。”
C...这是林恩加入书友会的两年里从未听说过的代号,此前常活跃的21人中,并没有这位C先生。
安托万.尼赫迈亚看出林恩的疑惑,对他简单解释道:“他是书友会的老人,但曾在一个很关键的历史时刻,在面对百年灾灭的问题上有了一个很冒险,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极端的想法;
当时的书友会成员以坚决的态度否定了他,致使他决定背叛复苏书友会。”
百年灾灭...又是一个林恩没有听说过的名词。
“那一代的书友会因他付出了巨大代价后,将他彻底从书友会中除名,并由B先生切断了他那本红封契与书友会成员之间的联系。”
“显然他很早就重建了联系,并说服了一些人,还找到了我沉睡的地方,花了200多年找我,并极力隐藏如此深厚的实力这么久,等到要将我杀死的一天才露出所有实力出来......啧啧,真是难为他啊。”B先生有些惆怅,更多的是愤怒。
N先生对他报以怜悯的神情,而后继续说:“在那段消失沉寂的时光里,他渐渐在东陆扶持出一个新的势力,智慧社,也就是三百多年前曾将信仰播撒到三分之一个东陆的智慧宫原型。
他宣扬‘降临’的意志,认为沟通至上四柱之一、第九圣柱的主人、东方的支柱、天空的君主-拜蒙,并为祂献上可以自由行走在大地上的身体,请祂的意志直接的为人类引导方向;
以武力统一西大路和东大陆,重现第三纪历史上巅峰时的神圣白枭帝国的辉煌,再以祂的知识改造大地,人类就可以得到长久的和平与安宁。他将教义向西大陆疯狂传扬,妄想撼动英灵殿与神恩教会对这片土地的统治地位。
也因此,智慧宫才后来遭受到神恩教廷与英灵殿带头的联手打压,最终结果是教徒四散,智慧宫成为战火遗址,整整低沉了近200年,期间虽然有地方的反抗,但一直是2阶、3阶的使徒小打小闹而已,没有被谁放在心上。”
“但是没想到啊...”M先生接过话题,“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永远沉寂,不会再翻身时,他还是回来了,带着怒火,毫不留情的处决了他曾经友人的后人,没有留丝毫的情面。”
林恩的注意力被身穿黑色大衣的M先生吸引,这时才忽然注意到他胸前的另一件胸针,一件莫比乌斯环......两级科学俱乐部?
B先生,白朗蒂再次敲了下旁边的小钟。
“接下来,我想为在座的各位成员发布一件长久的任务,寻找今日不在船上的所有书友会成员,必要时刻...不论生死。”
林恩心头一震,这是什么意思?彻底的撕破脸皮吗,可上一次聚会时大家还有说有笑,分享着各自掌握的知识或情报。
X小姐产生同样的疑虑,“所有人?”她试探的问道,“包括G先生在内?他与我们一样,都还是刚加入书友会不久的年轻人。”
“他的出身意味着他没有什么多余的选择,我并不是恶人,但我确信,此刻在另一处据点聚会的他们,一定会颁布与我相同的任务,并且以我对C的了解,可以预料到他只会比我的想法更加极端;
如果X小姐你带着当下这样善良的想法,下一次遇见他所属阵营的成员,恐怕我们也只能像刚才给K先生那样对你的离世表达哀悼。”
空气顿时凝固,林恩还从未见过如此刻薄的B先生,也是,曾经的他惜字如金,想让他发表看法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爸爸啊...X小姐由衷的感受到冷意,她想起自己经常向曾祖....祖祖父聊起书友会趣事时常随意的称B先生像个大冰块一样,那时的始祖总是在这个话题上不感兴趣,不发表自己的看法,在这一刻,她好像明白,不是始祖没有看法,而是他不敢有看法。
班森.休斯顿拍了拍艾尔莎的肩膀,“你是克里夫恩皇冠上的一颗明珠,不要因为些不必要的仁慈葬送自己明年参加社交季的计划。”
X小姐有些意外的看了眼E先生,印象中自己这是第一次见到他,但对方却好像很熟悉自己的样子。
“今天的聚会因为是各位第一次以这样的形式参加,我觉得是不是能在未来的流程上,作用上做些改变呢?”安托万.尼赫迈亚向B先生提议道。
“说下你的想法。”
“嗯...”N先生在心里过了两遍才慎重开口提议道:“比如我认为未来书友会之间的矛盾恐怕会引起更大的混乱,我们面临的局势也将更为严峻,可以的话,我们或许在情报交流环节外,固定的增加一个隐秘知识交流环节;
虽然之前一直都有类似的行为,但因为并不是特地的安排,所以执行力有限,据我所观察,在座的各位中还没有几位有登上6阶成为一名主教的资格;
这个环节或许可以让还处在低阶与中阶的成员们快速成长起来,这有助于保护他们自己,其次随着我们实力的增强,对付C先生就更有把握了不是吗。”
“准许。”白朗蒂先生很干脆的拍板。
“如果这样的话,我也有个想法。”L女士举起手。
“理论终究是理论,只有结合实践才能最大的发挥价值,如果可以在这里设立一个赏金榜,各位成员将自己的麻烦写在上面,大家互相帮助,不仅利于自己学习成长,还能帮助成员解决麻烦。
更重要的是...我这个想法可以和N先生的想法提在一起,以‘交易’为形式,无论是想学习谁的魔法,或者帮助对方解决麻烦,都要付出与之相匹配的代价或者交换,这样才是最大可能的互惠互利。”
“我赞同。”N先生举起手。
“赞同”J女士紧随其后。
“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