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杰勒米转头瞬间,艾尔莎又恢复原状,她感受到自己已经遏制不住牙齿上的愤怒。
杰勒米点燃一盏煤油灯,很快发现入口处的零碎脚印。
“1、2、3、4,四个人的!”
身后的艾尔莎手指轻轻沾了下门口留有血迹的尖利桌角处,抿在嘴中。
她陶醉的吸了口气,睁开阴狠的眼睛,就是这个味道,始祖曾教导自己,“不安分,总是违逆你意愿的猎物才最是美味的。”
艾尔莎现在就是这样想,她此刻只有一个想法,生撕了这几个没有见过面的畜生,将他们的血一口接着一口吞入肚子里,直到他们浑身变成惨白。
这是艾尔莎成年后,第一次有了要杀人的冲动。
“有线索!”
伊夫力发现自己挂在衣架上的衣服掉在地上,刚刚拿起时,一张纸片掉在地上,纸片是一张名片,上面写着一个人名,杜克.哈利,职位是文法学校校长,重要的是在背面有一行手写的文字。
“海警局找一位名叫安德烈的警官,救...”
看起来还有一个单词没有写出来。
艾尔莎不敢耽搁,他叫两人即刻将东西搬到房间里,然后立即乘车前往海警局。
走到半路,她又将伊夫力踹了下去,“以防万一,你去打听下名片上的杜克.哈利,说不定这个名片本身也是梅米姐姐留下的线索也说不定。”
马车快速奔跑在路上,仅有的几个行人看清楚这是维尔拉昂勋爵的马车便纷纷让开,被贵族的马车撞死也是白撞;
因为人家有的是钱赔,如果生命可以简单换算为金钱并允许买卖的话,世界上就会只剩下两种人,主人与奴隶,这也是人类社会最初的原型。
时至今日,在黄昏森林里的某些古老低智慧种族依旧困在这古老的简单社会结构中。
之前说过,在瘟疫渐起的这段时间里,最忙的就是医院、市政府和教会,其中市政府属于政府机关,与之相关的就是海警局,最近发出的一切命令都需要调动夏托里尼海警局去执行;
所以渐渐的,海警局内由原来的三班倒、四班倒变成了现在的两班倒,白天与黑夜,每天晚上都是灯火通明。
作为夏托里尼海警局内的最高领导,安德烈更是24小时待命。
此刻他虽然还没有被诅咒侵蚀,但和那些患病的人生活节奏也近乎相似。
艾尔莎在马车上换了身简单的毛衣搭配大衣装扮,然后将她洛可可风格的礼服与珠宝收拢在马车里的保险柜中。
海警局外的安保亭里,阿普顿正哼着小歌时不时喝口威士忌,脚下还藏着自己今天刚做的海鲜料披萨,以及两大袋的面粉。
这可是自己这个夜班最大的收获,据他所知,整个夏托里尼,如今只有海警局内的食品原料最是丰富,也最为安全。
在连续发生几次物资冲突后,这两天南港仅靠岸的3艘货船卸下货物,所有物资都会被第一时间转移到海警局,由火炮与长枪看守。
自己作为海警局的编内人员,自然有机会在这个过程中小拿部分,所以啊,阿普顿打定主意,自己只要能保证不与外人接触,瘟疫这段时间里他一定可以活得很滋润,甚至通过一些地下渠道,说不定自己还能从中大赚一笔。
就昨天自己偷运出去的10斤面粉,仅是在黑市里放出消息10分钟,就被一对来自西区,穿着考究,带孩子的夫妻以10镑的高价买下;
平均1斤1镑,这何止是高价,简直是暴利!所谓物品稀少其价值就会快速上涨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尤其还是生活必需品。
这时,海警局的门口出现一男一女两人,头戴爵士帽,打扮中性的艾尔莎敲了敲窗户,抬头时的面貌瞬间吸引到中年的阿普顿,屁股顿时弹起来,谄媚的打开窗口,但他还是很自觉的带上自制面巾才开口说话。
“漂亮的小姐,什么事呢?”
“我想打听一下,海警局内有没有个叫安德烈的警官?”
“安德烈?”阿普顿愣了下,然后打量起两人的装扮,长久后才不确定的回道:“海警局内确实有个人名叫安德烈,但他不是普通警察。”
“那是什么?”
“是...是夏托里尼海警局的局长,是你面前这栋房子里官职最高,权力最大的人。”
艾尔莎眼神有些呆滞,“哦~是吗...还...真是令人吃惊啊。”
“但...没错,我找的就是他!”艾尔莎装作自信的样子挺了挺胸膛,爸爸常说有些事情未必如你开始所想的那样简单,记住,如果事情超乎了预料,那就请表现出更加自信的状态,至少能保证自己足够体面退场。
但这一动作却让阿普顿立即失去了兴趣,过山车突然变平坡,他失望的拉上窗口,随意的挥挥手,示意别打扰自己,赶紧走。
“他这是什么态度!”杰勒米感到气愤,想要上前与他正式理论理论,却被艾尔莎拉住,指了指打开的门。
“我们的事情更重要,时间不会等你与他理论,进去再说吧。”
临走时,艾尔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他的椅子。
这时,艾尔莎看见一位刚认识不久的熟人。
“乔纳森先生,这里!”她跳起来挥了挥手,视线尽头,是瘦高精练,仿佛褪了一层皮般的乔纳森,林恩如果此刻站在眼前,他绝对认不出这是那个曾经将夏托里尼海警局处决小队引入绝路的死胖子。
他独自行走在路灯下,手里不断的翻看文件夹,看他的步伐很是急促。
“是你?!”路过门口的乔纳森有些惊讶,就在两天前,面前的女孩给了他一个思路,最近两天他都在调查有关诅咒的资料,想要确定这件事到底与神秘世界是否有确定的联系,已经熬了两个通宵的他甚至在想,如果四叶草的那些强大外援在这里,说不定自己就不会这么累了。
“怎么样,有进展吗?”艾尔莎熟练的接过他手里一指厚的资料,简单翻看两页。
“大约可以确定,这确实是诅咒,但我还没搞清楚其中原因,根据现有资料来看,诅咒分为很多种,元素类、灵魂类、精神类...等等,找不到具体是哪个类别的诅咒就无法根据其中规律寻找解决办法。”
“灵魂类!”艾尔莎确定的说,她相信W先生的判断,因为他曾确认的说过,他治愈了几位来自摩维斯港,最先几批感染诅咒的不幸船员。
“有证据吗?”
“我...”艾尔莎仅是迟疑了1个呼吸就抬起胸膛,非常自信的说:“有!但我没有留存下来,在他们的灵魂上此刻都粘附着一颗透明的灰色小球,那是让被诅咒者始终无法入睡的根本原因。”艾尔莎将W先生提示她的话复述了一遍,眼不红心不跳的,心理状态极好。
“你确定?”见艾尔莎煞有介事的眼神乔纳森也渐渐相信了这个判断。
随即他就要拉着女孩进入海警局,看起来很是着急。
杰勒米突然前进一个身位拦在小雇主身前,目光警惕的看着他,乔纳森立即反应过来。
“你误会了,我现在是要去找安德烈警督汇报我这两天的发现,你看,这是我的总结资料。”乔纳森晃了晃手里唯一一本单薄的文件夹,里面是他斟酌很多遍才总结、提炼出的精华,可以保证让安德烈警督在2-3分钟内浏览完全部内容,并产生预期中的兴趣。
“如果现在还有艾尔莎小姐这位使徒为人证,就更能证明猜测的真实性。”
“你要去见安德烈警官?”
“你认识他?”
“不,不,我正好想认识他!”艾尔莎高兴道。
“那就快!”乔纳森一步当先,三个大步就跨过十多级的楼梯。
上楼时艾尔莎看他手里一堆东西,就无聊的调侃道:“怎么不找别人帮你拿呢?我看你是副警监职务,手下应该有不少人的吧?”
霎时,乔纳森的眼神变得暗淡,楼梯间的气氛忽然变得沉寂。
艾尔莎察觉到气氛诡异,尴尬的强笑两声,便立即转了个话题,“安德烈警督很不好说话吗?我看你很是认真的准备和他汇报。”
乔纳森停住脚步,在寂静的楼梯间里喘着粗气,冷汗不停的流淌,杰勒米插在两人之间,从兜里悄悄的掏出一柄小刀,力量均匀分布在全身肌肉中。
“半个月前出了些事情,他们...都死了,我时常在想,那时如果在行动前和安德烈商量一下的话,或许我还是曾经那个胖胖的模样,与处决小队的兄弟们整天上班摸鱼,赚着海警局内平均最高的薪水干最容易的活....但不会了,永远不会了,他们在地下长眠,只留下我,为他们曾存在过的痕迹而背负前进。”
......
“抱歉,我不是故意揭你伤疤的。”
背对艾尔莎的乔纳森摇摇头,快步上楼,与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他消失在天台,并快速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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