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至赶紧将两小只放下。
小狐狸哭的梨花带雨,这下可好,怕是赶都赶不走了。
“唉~”
双手遮面,李至感觉脑袋大了一圈。脑筋急转之下,眼睛一亮。
“啪!”
李至突然的拍掌声,惊了两小只一跳,一瞬忘记了哭泣,泪汪汪地望着李至。
“敢问两位……小姐,可知男女之别?”
“我自然知道,爹娘教导我等,女子应与男子相配,特别是人族男子,书生最好了。”
“令在下不解的是,二位既是女儿身,方才在下所见,为何与男子无异?”
两小只听闻,彻底忘记哭泣,低下头像是疑惑不解,慢慢皱起了眉。
李至老怀大慰,心想这下问题应是可以解决了。
却不知道两只小狐狸双眼已经逐渐迷离,像小灯笼般明亮起来。
待抬起头,已有实质般光芒射出。
李至对视一眼,只觉眼前白茫茫一片,精神都恍惚了一刹那。
“呵呵呵,公子说的是,我等哪里不知男女之别,刚刚只不过是使了个障眼法捉弄公子。”
李至再听到两只小狐狸的嬉笑声,一切仿佛从未发生。只是眼前两只小狐狸好似长大了些。
“公子是否好奇妾身们的人身样貌?”
小狐狸掩嘴笑着,模样已开始拉伸,片刻两只狐狸已不见了踪影,原地是两位年方二八的少女。
巧笑嫣然,美目流转。
李至心头狂振,心脏急跳几拍,一时竟是看得痴了。
眼中所见两人似从尘封的久远记忆走出,带着几分记忆中自己所爱的模样,李至心中翻涌的喜爱之情难以抑制。
记忆、理智都在这一刻沉寂。
虽然那越来越重的熟悉感一下一下挑动自己的神经,但他已不愿多想。
如果能保留这一刻的感受,就算一时幻影又如何。
“妾身美么,让公子不舍转睛?”
李至下意识道:“你二人怎让我如此熟悉……”
“哼!公子怎生如此无礼!”
两只狐狸虽说着斥责的话,却是满脸笑意。
李至神情转冷,无来由愤怒之感涌上心头,又被自己压下。看着前方两位稍显清丽的面孔,道:
“是在下孟浪了,实在的二位小姐美若天仙,见之喜不自胜。”
“交谈良久敢问两位姓名?”
两只小狐狸顿时转怒为喜。
“妾身胡喜。”
“妾身胡诗。”
两小狐狸笑着答道,似回到初见之时。
“在下李至,前几日寻亲至此,奈何始终未有亲讯。”
“见公子衣衫褴褛,怕是一路艰难吧。我等父亲是城里有德长者,或能帮衬一二,不如寒舍稍作歇息。”
李至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确实有些陈旧,边角已有些破口。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想着自身是来西城寻求线索,也索性答应下来。
三人结伴往西城深处走去,一路有说有笑。街道“人”来“人”往,贩夫走卒热闹非凡。
途中李至忍不住疑问,道:
“观城中多与人异,不知二位小姐可为在下解惑?”
“呵呵呵呵……”
小狐狸又欢快地笑了起来,道:
“这有何奇,天生万物自有灵,西城自存在起便是这般模样。鬼来得,妖来得,人也来得。”
路过一处蛇头人身的摊位,名为胡喜指着摊位道:
“公子看,这是蛇婶,退去妖身后便在此处卖浆果。平日里与人为善,起居饮食与人无差。”
李至看过去,那‘蛇婶’拟人化的脸上笑眯眯,确有几分慈眉善目的样子。不禁点点头。
“这是卖骨的李鬼叔,手无缚鸡之力……”
一路走过,胡喜与胡诗不断为李至介绍街坊邻居。基本都是各种异类,无一例外举止与人无异,甚至更加亲善。
待三人走到一处高门大院之前,已是两刻钟之后。
门口戴着小厮帽的灰毛小狐狸忙不迭迎上来,弯着腰,脸上挂着拟人的谄媚。
“两位小姐回来了,小的特来迎接。”
又冲院里喊道:“小姐回府了,快开门!”
“轰隆隆~”
两人高的高大府门应声而开,涌出来两排丫鬟家丁,足有十多人。
这次不再是门口的狐狸样,而是常人模样。
“恭迎两位小姐回府。”
“这是我等今日结识的才俊,带吾等去见父亲。”
十几个丫鬟家丁拥着三人往院内行去,入眼所见,青石铺路,雕栏画栋,房屋千转百回,好一幅富贵景象。
……
待入了正堂,主人家正待客。偌大殿堂歌舞升平,客人分坐两列,正首一作员外打扮的老头斜倚软塌,醉眼惺忪地看着堂下歌舞。
不知两只小狐狸过去说了什么,老者站起身,朝李至迎来。
“不知贵客临门,多有懈怠。正临家中待客,不如贵客也入席中喝杯水酒,解解风尘……”
老者上来就是一顿寒暄,旁边有两个小狐狸劝说。李至半拉半就在老者下首入了席。
席间觥筹交错,谈天说地,好不快活。
酒至烈时,胡老头安排两位女儿下场献舞。
妆容映衬下,翩翩起舞的两只小狐狸愈发美艳。
……
李至再次醒来,天色有些昏暗。
坐起身来,发现是一处陌生房间,身下是柔软的锦被。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不嗜酒的自个怎么就在陌生之地喝的烂醉。
摇摇头,恢复几分清醒。
想起自己是为了探查此地线索而来,宴席上谈天说地似乎得到了不少信息。
然仔细一想,脑袋就是钻心的痛。用力锤了锤脑袋,李至放弃了这个尝试。
“吱呀~“
房门打开,从外走进一个青衣小厮。
“李爷,您醒了?咱服侍李爷洗浴?”
“我睡了多久了?”
“不久不久。昨日公子陪老爷饮宴,一日不休。子时方才睡下,一直到现在。”
李至昏昏沉沉‘嗯’了一声回应。困顿难忍,正要倒头睡下。
“嗯?!”
“你说何时饮宴?”
“昨日一整日都在饮宴招待公子远亲。唉,也怪老爷这改不掉的热情好客毛病。”
李至整个人一僵,脑袋像一锅浆糊。下意识感觉不对,又不知何处不对。
“我在胡府呆了多久时日了?”
“还差两日就一足月了。这不是老爷欣赏公子么,公子又与两位小姐情投意合。听闻老爷已有意将两位小姐许配给公子哩!……”
小厮絮絮叨叨地答道。
“李郎,你醒了。”
“都跟爹爹说了不让李郎喝多酒,怎么还是喝成这样。”
门外传来话语声,两位女子已走进房中。
李至此时脑中疼痛正剧,反应慢了一拍,锤了锤脑袋才压下不适。
“是……喜儿……与诗儿?”
“你看你这是喝了多少酒,连我二人都要认不出来了。”
“王大,还不伺候公子洗浴!”
二女一脸关切走到床前,又回头呵斥小厮。
看着眼前愈发明艳的两张脸,脑中记忆零零碎碎浮现,是与二女的段段舒心相处。
“你俩也不必苛责……王大,我这就去沐浴。稍后再寻你二人。”
旁边王大很有眼力劲儿地上前搀扶,李至扶着王大站起身,熟悉地往侧房走去。
两刻钟后。
衣架前,看着自己的衣物,李至嫌厌涌上心头。
只见一套破衣烂裳规矩挂在衣架上,若非外衫里衣等都齐备,就与乞丐无差了。
“王大!王大!进来给我换身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