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瞳眨巴眨巴眼睛,直愣愣盯著顧靳澂的眼睛,顧靳澂微微彎著眸子任由溫瞳看他。
顧靳澂一邊眉梢因著溫瞳滿眼裏打量猜疑直到有些恍然大悟然了些竊喜終於有些鬆動,溫瞳咬了咬唇,臉上是想掩飾又無法掩飾的賊精又歡喜的神情。
“我是不是可以小小的在心裏竊喜一下顧大人你這話是說,我的命同你的命一樣重要呢。”
被“竊喜”的顧大人故作矜持的揚了揚眉,說出的話可就不是那麽矜持了。
“並不。”
“在我心裏,你這條千萬人想捉拿的小命,沒有任何東西比它更重要,包括我自己。”
溫小姑娘覺得自己的心跳很不爭氣的迅速加快,立刻用手捂住胸口,顧大人說起情話來比板著臉的凶惡程度小不了多少啊。
顧靳澂看溫小姑娘已經逐漸進入被洗腦模式,決定最後再加一把火,將這個隨時有爬牆嫌疑的小紅杏在自己家門裏再煮的熟些。
“我感激司徒玖此番救你,有千百種感激他的法子,但並不代表我願意讓你留在此地不分晝夜的照料他,他重傷我已然尋良醫盯著療養,對他保存點感激也不是不行,但是我們也有自己的事情,嗯?”
溫瞳順著他的話點了點腦袋瓜子,在顧靳澂滿意的目光下顯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來。
“大人,你吃醋了。”
顧靳澂捏了捏眉心,這臭丫頭不能慣著,越慣越恃寵而驕了。
雖這般想著,顧靳澂還是無法抑製上揚的嘴角,這丫頭恃寵而驕的勁頭他竟然意外的受用。
溫瞳一時有些看呆了,顧大人好看的眉眼皆是溫柔寵溺,一點都不像平時刻板又凶巴巴,本就是極盛的容貌,在融融燈光下好似畫中仙人,注視著心中最珍視的小姑娘。
她何其幸運,值得顧大人這般珍愛。
“好了,別看了,快去睡吧。”
正當溫瞳心中滿是感動,恨不得撲過去給顧大人一個熊抱時,顧靳澂適餘光瞥見床簾背後微不可見的晃動,於是麵色恢複如常,麵無表情地提溜著溫瞳丟她進自己屋中。
接連幾日奔波勞累,好不容易享受會溫柔可親的對待就被打回原形的溫瞳委屈巴巴,隻能“奧”一聲表示心中不滿。
顧靳澂好不容易重新繃回去的臉被這一聲“奧”擊敗,頗有些無奈的將溫小姑娘拉近,溫柔的吻落在總眨巴眨巴的眼上,低笑一聲把溫瞳揉進懷裏,好聲好氣地哄她:
“明日司徒墨白就要到了,你今晚好好休息,司徒玖我會看著的。”
溫瞳被這一吻吻的暈頭轉向,歡喜的鑽進自己的小被窩,都沒聽清顧靳澂究竟說了什麽,大概就是司徒玖有顧大人照顧,嗯,放心放心。
顧靳澂仔細替她掖好了被角,方關上門離去。若是此刻有人看到這般的顧靳澂,定會驚得掉了一地下巴。
不遠處的燕未瑜下意識的扶了扶自己的下巴,學著百墨的語氣優哉遊哉歎道:“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次日一早,溫瞳醒的很早,精神好了許多,昨日顧大人哄了許久,她的心情也明朗了多,隻是依然有些不知如何麵對墨白姐姐,若不是自己,阿九也不會……
不待溫瞳再做思考,門外便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瞳瞳,你可還好?”
司徒墨白的聲音遠遠傳來,顯得有些急。溫瞳心中一揪,趕緊跑出去扶住了急忙走進來的司徒墨白。
“我聽說你們遭遇了伏擊,還負了傷,擔心的連夜趕了過來,瞳瞳,讓我‘瞧瞧’你可還要緊?”司徒墨白上上下下將溫瞳檢查了一下,發現她隻是受了些輕微皮外傷,才鬆了口氣。
溫瞳心裏滿是愧疚,拉住她的手,聲音有些顫抖道:“墨白姐姐,我沒事,可是阿九為了救我,受了很重的傷,我……我對不起你墨白姐姐,要不是我,阿九才不會……”
司徒墨白伸手遮住溫瞳的唇,摸了摸她的頭。
“阿九心裏最牽掛的就是你,若他真的沒有救下你,你一個小姑娘怎麽受得住,若是你真有個三長兩短,我才真的怕他不好呢!姐姐雖然擔心他,但阿九也並無生命危險不是?姐姐相信好好休養些時日,他很快就可以又在你麵前活蹦亂跳了。”
溫瞳被司徒墨白說的有些想笑,心中輕鬆許多,替司徒玖辯解了句:“阿九最注意形象了,才不會亂蹦。”
見溫瞳心裏不再負擔,司徒墨白放下心來,捏了捏她的手,道:“這下放心帶我去見阿九了吧?”
溫瞳挽著司徒墨白,小心扶她進了裏屋。
而在溫瞳和司徒墨白對話的同時,裏屋的氣氛卻有些難以言喻。
燕未瑜正給司徒玖換下一副藥,端著要走出去,瞥見顧靳澂坐在一旁饒有興趣的打量司徒玖。
“顧大人,看出什麽來了?”
顧靳澂不為所動,將問題拋回給燕未瑜、
“你看出了什麽,我便看出了什麽。”
“唉~,沒意思沒意思。”沒有套出話來的燕未瑜興致缺缺的擺擺手,唯有眼角的精光暴露了掩飾。
“司徒墨白已經到了,瞳瞳要和我離開這裏。若是再裝昏,此生你可能再無機會與瞳瞳相見了。”
顧靳澂毒舌功夫從不落下,一直昏迷的司徒玖終究沒忍住握了握拳。
出乎顧靳澂的意料,隻是片刻,他便恢複原樣。
收起探究的目光,顧靳澂起身去迎司徒墨白。
昏迷中的司徒玖忽然睜開雙眼,眼神中似有了然的痛苦與掙紮,在聽見腳步聲靠近時悄無聲息闔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