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温瞳少有的早早醒来,下楼的时候正看见如烟和顾靳澂已经坐在了凳子上,风无痕真在吃早茶。
“瞳哥,你今日起的挺早啊。”风无痕嘴巴里塞着一块早点,见到温瞳来了,眯眼笑起来。
温瞳下了楼梯,抢在风无痕之前吃下了最后两块桃花酥,才幽幽道:“我在想李远究竟是如何中毒的,如果算上一般的毒发时间,陈正他们理应有所发现才是,可是他们并没有任何察觉。”
闻言如烟也点点头:“当时他也出现在了我们大家面前过,当时我们也都只觉得他烂醉如泥,并没有发现类似与中毒的异常。”
顾靳澂一手托着下巴,似乎正在想着些什么,狭长凤眸眼中透露出些浅浅雾气,看的温姑娘忽然间觉得顾阎王好生漂亮。
“瞳瞳。”
突然被点名的温瞳一愣,立马正襟危坐,脆生生道:“到!”
顾靳澂投过去一个鄙夷的目光,淡然道:“瞳瞳,一会去将陈正带来,我们去那天李远被带去的地方看一看。”
温瞳点点头,三下五除二的干掉了早茶,收拾好了办案的相关物品,准备妥当了就随着顾靳澂一同上了马。
风无痕也同他们一道,他很好奇,为何瞳哥一个神偷,却对六扇门办案的流程这么熟悉,惊讶的小弟表示要去观摩一下大哥。
如烟留在了醉花荫,这两天的事情让她对自己一直以来都坚信的醉花荫的姑娘们都是不会屈服于富贵和权势的喜爱才艺不拘世俗的女子,有了改观。
这有时候啊,该教育还是要教育,是时候再给这些姑娘们来一次心灵上的洗刷了!
温瞳与风无痕去了知府府衙将不情不愿的陈正再一次给提溜出来,而顾靳澂则是再一次去了李远的家。
李远的家中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器具,皆是必备的,很难偷偷下毒杀害一个人的东西。
他再一次查看了李远的尸体,比起昨天,肌肉更僵硬了些,脖子上的勒痕也有,很明显是一个活体人自尽时死去的痕迹,若非是还活着的时候就勒上了,也不会有这么深的痕迹。
这就再一次形成了矛盾,既然中了毒,怎么又被勒死呢?
如果是李远中毒的时候尚存在着意识,同凶手做了一番争斗方被大力勒死呢?
顾靳澂去看李远的双手,却并未发现死前剧烈挣扎留下的肌肉扭曲的痕迹,只是那一块当日被割破了的地方破了皮罢了。
这么说,凶手是在他生前,或者说是在咽下那口气前将他大力勒死了他。如此,便是这毒药,并非致命之毒,而有可能是使人麻痹失去反应,只能任由人摆布的药物了。
顾靳澂边想着,边下意识的继续掀开李远的衣摆。
这是什么。
忽然间,顾靳澂突然发现李远的手臂上方,刻着一排小字。
流下的血沾在了里衣上,结了痂之后里衣和肌肤黏在一起,他小心翼翼的撕开,赫然发现了一排用刀刻上的血肉模糊的字:
“报应不爽”
用刀刻的字是无法辨认字迹的,这只能是凶手杀了李远之后的泄恨。
顾靳澂眉头越大紧皱,李氏一直强调李远生前并没有仇家,然而李远身上的刻字,分明表达的就是凶手对李远恨之入骨。
李氏的样子也的确不像在撒谎,那么看来在李远身上,还有着李氏所不了解的事情。
“大人,带到了。”正想着,温瞳和风无痕就带着垂头丧气的陈正到了李远家门口。
顾靳澂点点头,放下了李远的衣服,上马时忽然问陈正:“你们可有在李远的手臂上刻字?”
陈正一愣,赶紧晃晃脑袋撇清:“我没有!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儿的,怎么会做这种小女人心思的事情!”
这话,却突然提醒了顾靳澂,没人规定过,凶手一定要是
温瞳有些不解,什么刻字不刻字的。
“大人怎么了吗”
“方才我在李远的手臂上,看到了一行刀刻的小字,上面写着‘报应不爽’,应该是凶手留下的。”顾靳澂勒了勒缰绳,解释道。
风无痕有些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这……也太怨妇了吧,杀了他还要在他的手臂上刻字,这人是有多恨他啊,我觉得陈正说的没错啊,这种事情,好像只有女人才会做吧。”
说着,风无痕好似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阵目光紧紧盯着自己,一回头,见到是自家大哥正眯着眼睛看自己。
“不是所有姑娘都这个样的好吧!”温瞳锤他一下,跟着顾靳澂和陈正驱马前进。
陈正根据记忆,来到了那天的地方,地上仿佛还有着当夜李远倒在地上的痕迹。
他还记得,那时他指挥着几个家丁护卫,将那李远推倒在地上,他当时喝的烂醉,迷迷糊糊的叫着芍药的名字。
“我一听他还记挂着芍药,就上去踹了他两脚,警告他不要再惦记着芍药了!如今她是我的女人了,哪儿还能给这个穷酸书生整天惦记着。”陈恒嘟囔着嘴巴,有些不满道。
“见到我动手了,那群马屁精就都一人踹了两脚,但是我说了,就是给他一个提醒,也没人下重手,你看,就是那儿,还留着点痕迹。”
陈正指着前方一处明显被人体摩擦过的有凹陷的地方道,
顾靳澂走过去,蹲下身子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地上的痕迹。
除了那一块稍微深陷一些的,周围还有一些深深浅浅的脚印,看得出来是醉酒之人的脚印。
那脚印深深浅浅,走两步停一步,渐渐有消失在树林中的趋势。
这些日子天气有些干燥,若非有剧烈挣扎或者故意踩出的凹陷,否则即使一夜,那轻轻浅浅的脚步也会被沙土盖过。
这样,就又断了一条线索……
顾靳澂皱着眉头,心里隐隐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
“大人,你有什么发现吗?”温瞳看着顾靳澂眉头似乎一直没有放下过,忍不住问道。
顾靳澂摇摇头,片刻后忽然道:“回李远的家,我要找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