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家是一个中年人，以前从来没见过，付的也是现金，我刚刚从战争机器军方卖家手上拿到这批炸药，还没来得及运回这边，这个人就找上了我的中间人，你也清楚，我们做黑市买卖，不问别人的来历，所以我不知道他的底细。”
阿达呻吟着说道，蜷缩成一团，背心死死抵住床头靠背，尽量远离那个黑发萨弗人杰恩勒。
“放你妈的屁。”
杰恩勒又一拳打在他小腹上，他就像一只虾米弯下了腰，大声干呕。
“你是什么人，我们调查得很清楚，你做黑市和情报贩卖已经二十几年，跟战争机器和新纪元的军方都有来往，但从来不跟陌生人做生意，所有买家，你都会利用自己的特长把他们调查得一清二楚，毫无例外，不是你这种性格和习惯，你能做二十几年？”
开口的依然是乔丽丝，很显然，除了杰恩勒，其他人都是她手下，而且是那种相当尊重她的手下。
洛城也很诧异，这个年轻女子看上去跟他年纪相差不大，四阶或以上的觉醒能力是怎么练出来的，也许她就是那种万里挑一的天才，而且有着天生的领导力，不然怎么可能镇得住这么一帮桀骜不驯的觉醒者军人。
阿达鼻涕眼泪一大把，结结巴巴说道：“买货人……买货人叫布卢姆，萨弗人……住沃尔河岸区，他有很多住所，很谨慎，具体位置不知……他是中间人朱迪介绍的客户，出手大方……跟很多黑市军火商都有来往。”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帮他隐瞒有意思吗？”乔丽丝冷笑一声。
“我说的是实话，啊……”
他下巴又挨了杰恩勒一拳，脑袋往后一**，重重撞在靠背上，鼻血马上从鼻腔喷了出来。
杰恩勒跳上床，抬腿给了他一脚，踩在他膝盖上，喀嚓一声，膝盖骨就碎了。
阿达大声惨叫，嘴里大声咒骂。
乔丽丝抱着双手，就这么看着。
洛城见惯了血腥场面，所以也没作声。看了这么一会儿，算是看明白了，阿达确实是活该，那笔交易肯定有什么事关生死的秘密，要不然他绝不会在死亡威胁下，仍然吞吞吐吐，想蒙混过关。
阿黛全身簌簌发抖，想过去帮忙，又害怕被迁怒。
“既然他不愿说，就把他带回新世纪商贸团，我不相信他的嘴真有那么难撬。”乔丽丝看来已经厌倦了挤牙膏的游戏。
“别，我说。”阿达哀求着，所谓商贸团，其实就是每个势力的情报机构，通常都设有专门的拷问密室，一旦进去，能活着出来的机会几乎为零。
虽然这些人在这里看似完全不顾及商会联盟的规矩，实际上肯定进来之前与赌场背后的老板有过沟通，至少不会做出太出格的行为，要不然也用不着把他带回商贸团进行处置。
乔丽丝摆了摆手，让杰恩勒收手，“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这是你最后一次开口的机会，想好再说。”
“布卢姆的秘密身份，是田园自然教的忠实信徒，他专门负责田园自然教激进派的武器采购，是我们的大客户。”阿达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洛城听说过这个田园自然教，也称自然教，信奉所有五大正神，自称神谕者，反对一切科技，主张回归农耕社会，指出旧纪元的毁灭正是因为科技发展，被个别野心家掌握，在无端城也是公开传教的教派，他们教派中有一支激进派，动不动就喜欢对科技专家发动恐怖暗杀，学者城受害者最多，所以早就宣布他们为邪教；战争机器和新纪元同样不准田园自然教传教，生命之光地下城因为外人无法进入，更不允许生命与光辉之神，造物至尊之外的神庙存在，再加上消息封闭，很少有这方面消息；北原的神佛教更属于单一信仰，虽然承认其他四位正神，但没人信仰神佛之外的神。
“我们，我们指的谁？”乔丽丝问。
“战争机器军方后勤部军械更调处军官鲍曼，他是我的合作者，这批炸药也是他弄出来的。”
阿达看见杰恩勒恐怖的目光，身子不由自主发抖。
“继续说。”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批炸药鲍曼刚交给我，这个人就找上了朱迪，所以我怀疑他跟鲍曼本来就有来往，只是借我的手，把货物交给布卢姆，不然他不可能这么快知道我手上这批货，像这种高爆炸药，通常不会在黑市流通，我拿回来都是直接卖给商会的仿制兵工厂。”
杰恩勒终于开口：“你把这种事往别人身上推？”
阿达摇了摇头：“他是我最大的供应商，我怎么可能胡乱指认。”
乔丽丝嗯了一声，对杰恩勒说道：“你们战争机器的人，你来决定怎么做。”
杰恩勒想都没想，“我们在调查炸药来源的时候就调查过军械更调处，因为负责销毁过期炸药的军官自杀，更调处所有人都把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那个鲍曼更是更调处处长，与军部后勤高层有极深的关系，所以内部调查停滞不前，我可以把这个人带回商贸团，请示上级，只有高层开口，才有可能打开鲍曼这条线。”
“求你们了，我要去你们沃尔的商贸团，一定会被灭口。”阿达赶紧向乔丽丝求助。
洛城也忍不住插嘴：“他说的有道理。”
乔丽丝笑了笑，“那就去新纪元商贸团，我们再以官方名义，正式向战争机器提请协查，不过你杰恩勒得做好准备，提前回去，做好保密工作，防止鲍曼像上一个知情者一样‘自杀’。”
阿达已经不抱任何幻想，去新纪元总比去战争机器安全，至少他们还得留着他这个‘活口’。
乔丽丝吩咐手下把阿达押走，又给杰恩勒交代了几句，最后才看着洛城，“虽然自然教在纪元城闹出的乱子不像沃尔那么大，不过他们针对的是我们重要人物，所以我们不得不强硬。”
“理解。”
洛城除了说这两个字，也没有太多可以说的。
“你的觉醒层阶虽然不高，但你很有实战经验，希望以后我们不是敌人。”乔丽丝意味深长地对洛城说道，“你的后援也很有经验，居然能拖住我们，让你们逃来赌场。”
洛城也是一头雾水，不过他并没有在对方面前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