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从斩杀妖魔开始

第32章 哪门子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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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剩七八人,乱刺了一通后,也没摸到羽士的衣摆,索性丢了刀兵,撒腿就跑。

江铭显出体态,剑刃上点点鲜血滴落,拧眉盯着潜逃的山贼,思考要不要追上去。

“且慢动手!”

忽的,斜侧山坡上乱石堆里,闪出个一身黑衣,手持黑幡的青面男人。

江铭不动声色的撤退退却两步,眯着眼看向来人。

这青面人咧嘴一笑,抱拳道:“道长,误解,都是误解!”

“误会?”

江铭冷冷一笑,用长剑指了指死后壕沟,说道:“尔等匿伏在此,先因此乱箭攒射贫道,又设下陷阱,阻止路途,若非贫道有点保命的手法,呵呵…生怕此时已命归鬼域了。”

说着,冷眼盯着面前青面汉子。

“不知旁边的误解之言,从何说起。”

青面男人拱手道:“这……这倒是鄙人的错了,哎……鄙人本是在此截杀恩人,一时疏忽,竟认错了人,实在是对不住。”

“呵呵!”

江铭撇嘴,这是将谁当傻子糊弄呢?

“哎,此事过分也巧合……”。

措辞间,远处的一大群山贼手持刀剑,挤挤攘攘冲来,青面男人一摆手,众山匪便在十余丈外站定。

男人扭过头,笑眯眯的拱手说道:“鄙人拓跋容,无心冲撞了道长,实在是抱愧得很,不如这样吧,道长随我回营地休息一番,也好让我备上些吃食,金银,给道长赔礼。”

“不必了。”

江铭决然拒绝了青面男人的约请,“既然是误解,而且贫道也没受半点伤,此事也就算了。”

“贫道还要赶路,方便在此久留,告辞了!”

说罢,他倒持长剑,一拱手,缓缓撤退退却,翻身骑上驴子,绕过了壕沟,敏捷远去。

曲折山道上,羽士与瘦驴,眨眼便没了踪迹。

“大当家,这贼羽士杀了十几个弟兄,就这么放他走了?!”

几个小喽罗凑上前,面带不忿的说道。

“哼,蠢货!”

青面男人沉着脸,道:“此人身怀异术,若是真与咱们搏命一搏,弄不好就要死伤惨重。”

说着,瞥了眼地上的几人,“兄弟们随着我,是为了讨口饭吃,脑壳都没了,还他娘的吃个屁!”

“莫非以大当家的能耐,还制不住那道人?”又有人问出了心中迷惑。

“嘿嘿,斗得过若何?斗不过又若何?”

说罢,青面人嘲笑一声,忽的抬脚,狠狠踢在那小喽罗身上,将其踢飞出一丈多外。

“蠢货,老子都说了是为了讨口饭吃,你特么咋就听不懂咧!”

狠狠吐了口唾沫,扭过头,凶神恶煞的看向残剩几人。

“大当家,我等都听分明了!”

“对,都明白了。”

几个小喽罗吓得战战克克,大气也不敢喘。

青面人合意的点点头,“点子不顺,将死去兄弟的尸首带上,回山寨。”

“是。”

刚走了几步,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事,声音再次沉甸甸的传来。

“我瞧着阿东不适合干这行,切了吧。”

“大当家,不要,求求您,饶了我此次……唔唔……。”

阿东面色恐慌,挣扎着爬起身子。

这时候,几条男人抢步上前,敏捷勒住那阿东的脖子,将他拖到了一侧灌木里。

有人从身上取出短刃,绝不踌躇,“噗嗤”,一尺余的短刃从阿东头顶惯入,直没入柄。

他挣扎的行动一滞,宛如彷佛脱了水的鱼儿般,嘴巴大张,血沫子从嘴角汩汩流出,双腿**几下,便没了声气。

几个小喽罗将他的尸首随便丢到灌木从里,丝毫不顾虑以前还一起并肩作战的情谊,就这么转身而去。

信任到了明日,这处所就会被野兽清理的干干净净。

“呼呼”……。

青驴儿眼珠子翻白,口吐白沫,这明白便是跑吐了,任由羽士若何驱赶,也不肯再行半步。

“你这惫懒的牲畜,咋才跑几十里路就不行了?”

江铭照着驴脑壳扇了一巴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呵叱道。

“儿啊!”

驴子抬头长嘶一声,继而垂头吃起路边青草。

见他一副死驴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江铭也没了设施,幸亏曾经远离了那些山贼的徘徊之地,这地方应当比较安全了。

他身子沉甸甸跃下驴背,取上水囊,咕嘟咕嘟灌了几口,随后便在山道旁寻个阴凉处休息。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

等驴子吃饱歇足后,江铭这才跃上青驴背上,一扯缰绳,纵驴奔跑而去。

………………

天刚蒙蒙亮。

冯生老早便出了家门,摸着黑向三十余里外的集市赶去。

他左臂挎着个竹篮子,其上用细布覆盖,一缕缕热腾腾的白气打着旋向上飘。

这内里装的是刚出笼的炊饼,是拿去集市销售的。

这世道年成欠好,就连他这炊饼里也混淆了不少棒子面。

无非,冯生也不愁自家炊饼卖不出去,大家伙都是苦哈哈的平头国民,自各儿这只掺了三四成棒子面的炊饼,曾经算是好东西了。

传闻隔邻村的那老孙头,炊饼里棒子面都掺了一多半,吃起来喇的嗓子眼儿疼,可去趟集市,还是卖的精光。

他沿着坑坑洼洼的路途,走了不知多久,后面晨雾里,隐隐的涌现个热闹的集市。

“咦,怎地这么快就到了处所!”

冯生有些迷糊,可转念便将疑难抛之脑后,兴许是自各儿的脚程快了不少。

跟着他走入集市,一阵哗闹的吵闹人声顿时涌入耳朵。

只见一条黄土压实的街道上,人潮涌动,行人如织,大多数人都是麻衣短打,街边已经有很多的小饭扯着嗓子,叫卖呼喊。

“卖糖人嘞”。一个年青小贩的摊位前,摆放满了种种人偶植物模样的糖人。

“包子,皮薄肉厚的肉包子!”

挨着小贩儿的是个卖包子的男人,他那肥腻腻的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容,伸手号召着过往的行人。

冯生瞅着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狠狠咽了口唾沫,暗叫一声倒霉,自各儿可得离这卖包子的远一点,别被他给抢了买卖。

此时街面上缭绕着些浮浅的雾气,远处行人影影绰绰,看不逼真,他又走了一段间隔,才找个空位子蹲下。

“炊饼,又大又好吃的炊饼嘞……”。

冯生放下挎着的竹篮子,跟那些小贩同样,大声呼喊起来。

不息有行人从他跟前身边经过。

也不断有人立足停下,询问炊饼价格。

他这炊饼两文钱一个,价钱虽不算廉价,可贵在真材实料。

今儿也不知是怎样回事,没过多长时候,他的这篮子炊饼便卖了个精光。

冯生当心的数着手上一枚枚铜钱,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数了好几遍,统共四十六文,他这才将这些铜钱珍而重之的放入怀中。

垮上竹篮子,冯生带着满心的欢跃,起身向着集市外走去。

“客人。”

溘然,他觉得自各儿的衣袖被人扯住,扭头一看,倒是个肩膀上搭着白布的老妇人喊住了他。

“嘿嘿,客人,要来碗馄饨么?”

老太婆带着笑,老脸的鸡皮堆在一起,叫人瞧了,颇有些心里发毛。

冯生夷由一瞬,旋即便要点头拒绝。

他很少会在集市上用饭,不是因集市上的饭菜不适口,只是纯真的舍不得费钱罢了。

可就在这时。

那老太婆身边的大锅里忽而飘来诱人的香味儿。

冯生本就有些空****的肠胃被这股香味儿一冲,当即便咕噜噜的遭起了反。

“不争气的玩意儿!”

他狠狠紧了几下细布腰带,一咬牙,就坐到的凳子上。

“店家,来碗最廉价的。”

“好嘞!”老太婆咧嘴一笑,回身就在铁锅前忙活了起来。

很快。

“客人,你的馄饨来咯。”

那妇人一声呼喊,端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放到了冯生眼前。

馄饨个儿不小,皮薄肉厚,像是一个个稚童的耳朵儿,在滚烫的水里不断扭动翻腾。

老太婆又抓了把葱花,撒到下面,笑嘻嘻道了声。

“客人请慢用…!”

冯生深深吸了口飘起的香气,马上涎水狂流,他抓住一双筷子,顺手在衣袖上擦拭了几下,迫不迭待就要开吃。

溘然,一只手高耸探出来,挡住了冯生的筷子。

冯生心头痛骂,这是哪一个遭雷劈的,在这关头作弄自个儿。

仰头瞧去,倒是个焦黄面皮的道人笑吟吟凑了过来。

“道长,俺…俺身上可没钱,你要讨香火钱便去别处吧。”冯生皱着眉说道。

羽士在他中间坐下,嘿嘿笑到:“无量天尊,贫道可并不是讨要香火钱的,只是腹中有些饥饿,檀越无妨将这碗馄饨舍给贫道吧。”

“这……”。

冯生临时很是夷由,他平日倒也时常去寺庙道观进香,算半个善信。

面前此人自各儿虽与之并不相识,可好歹也算是个道士,若是出言拒绝,又有些不妥。

正夷由间,那道人忽而伸手,就要抢过面前这碗儿香气四溢的馄饨。

冯生见此,喜气顿起,这道人好不知道礼数,不告而抢,这不跟山贼匪贼同样么?

“贼道,快松手”。

他劈手去夺,二人各捉住一边,互相拉扯,可就在这时候,羽士忽然松手,冯生猝不及防下,连人带碗向后躺倒。

“扑通”。

一声闷响,摔了个四脚朝天。

这下好了,碗也碎了,馄饨也洒了,屁股更是火辣辣的痛苦悲伤。

冯生眼珠子都红了,这贼道人是欺他老实人哩。

他翻身站起来,顾不上屁股上的痛苦悲伤,一撸袖子,就要向道人饱以老拳。

道人笑眯眯看着他,伸出食指向下指了指。

“檀越,你再瞧瞧这碗馄饨儿”。

“你这贼羽士,休要再嚼口舌……”。

冯生嘴上破口痛骂,眼珠儿倒是下意识低头瞧去。

“嘶……”。

叫骂声戛然而止。

他双目圆睁,嘴巴大张,身子也在此时僵在原地。

那地上洒落的那边是什么馄饨,明白是一个个血淋淋的小儿耳朵,摔碎的更不是瓷碗,而是个白森森的骷髅头。

“客人,要再补上一碗吗?”

冯生缓缓滚动生硬的脖子,顺着声看过去,老太婆咧着嘴,显露稠密的烂牙,手上端着碗口大的头盖骨,递到了他跟前。

“呕……。”

他再也忍受不住,猛的哈腰狂吐起来。

“客人,您的馄饨该结账了。”

老太婆挂着僵硬的笑脸凑了过来。

“多…少钱!”

冯生直起腰,额头盗汗直冒,颤声问道。

“老婆子的馄饨价钱公正,只要客人拿来一副心肝便可。”

“啊?”

冯生闻言骇然变色,好险没吓得尿了裤子。

“客人莫不是要认账!”

老太婆脸皮一冷,眼珠子溘然迸射出油绿的光芒。

方圆的行人,邻桌的门客,街边的小贩,纷纭立足,扭过头来,齐刷刷的死死盯向冯生。

那一双双白多黑少的眼睛,隐隐中带着嗜血的滋味。

云云惊悚的排场,冯生顿觉头皮发麻,想要逃脱,双腿却宛如彷佛灌了铅般,不能挪动分毫。

“嘿嘿,客人不肯给,那老婆子只好来取了。”

老太婆怪笑着,不知从那边摸出一柄宰牛用的尖刀,照着冯生的心口一点点切近亲近。

“不……不要,不要杀我。”

他恐慌乞求,可那老太婆根本没有理会,仍旧挂着怪异的笑脸,将尖刀刺向了他。

此时,冯生曾经能感觉到心头的寒意,刀尖离他缺乏一寸。

“我…我要死了。”

他眼中一片无望,眼看胸口的血肉就要被芒刃划破,死后忽有一股力道,将其拉到一侧,躲过了这必死的一刀。

冯生愕然回头,恰好瞧见道士笑眯眯松开了手。

“道…道长。”

这番死里逃生,他心中满是欢跃,后怕。

这黄脸道人在他看来那边是什么恶棍贼道,明白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那老太婆挂着阴沉的笑貌看向道士,声音嘶哑的道:“道士,为何阻拦老婆子收账?!”

话音未落,呼啦啦一群脸孔狰狞的死人脸直勾勾的逼到近前。

羽士笑吟吟地指了指地上,“人家可没吃你的馄饨,你收的是哪门子的账。”

群鬼一怔。

老太婆缓缓垂头,瞧着撒了一地的馄饨,困苦的嘴巴蠕动几下,鸡皮老脸变得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