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无定所的杨鸿一路流浪,行走至一个小镇之中。
杨鸿看着小镇繁华的景象,穿梭在人流之中,心想经过这些天的天为被地为床,总算找到一个乞讨的好地方了。
想着肚子肯定是饿不着了,食物必有着落,那接下来最重要的是找个稍微舒适的地方,可以舒舒服服的睡大觉。
因此,思绪至此,杨鸿开始在小镇之中四处溜达起来。
四拐八拐的,杨鸿逐渐远离喧嚣的人群,走到一个寂静无声的偏僻胡同中。
望着前方的一堵墙,杨鸿大喜,“哎这个死胡同没人,还嘎嘎安静,刚好适合老子睡大觉咯”。
如此想着,杨鸿手脚利索的放下行李,把墙脚的一个草席子抖抖灰尘,铺开,收拾了一下整个角落。
他四平八叉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又突然连续打了好几个滚。
突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杨鸿顺势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双手插在后脑勺,嘴里叼着个狗尾巴草,准备出去偷点食物吃。
不对,不叫偷,这叫顺手牵羊,帮忙解决一下别人的食物负担。
杨鸿如此想着,迈开步子往前走,突然他发现胡同口处多了一个人。
宽大的黑色袍子,黑袍子的帽子硕大,遮住了面庞,完全看不清人的身材和面庞,整个人也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一句话,不像好人。
杨鸿的第一反应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恶人来了先认怂。
“请问大侠有何贵干,我是不小心惊扰了大侠的落脚地吗?”,杨鸿双手抱拳,弓着腰小心翼翼的问道,顺便用余光瞥向黑袍人。
可对方并未搭话。
突然一瞬间黑袍人从眼前消失,杨鸿看着面前地上多了一个影子,下意识想要回头。
突然一记手刀砍在杨鸿的脖颈处,杨鸿两眼一翻眼白都露出来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杨鸿像一个灵魂出窍的路人,悬浮在空中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又毫无能力阻止。
这就是杨鸿一天前的记忆,至于怎么到达的密室,为什么会抓他,完全两眼懵逼啥也不知道,醒来时他就已经身处密室了。
就这样也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久,在这段时间里,杨鸿回望着自己的过去,在蛮荒之地流浪的这四年的点点滴滴。
从来到这个地方的那一刻起,就无父无母,居无定所的四处流浪,靠着乞讨为生。
他一直都是这么孤独的活着,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是孤儿,不过,好像也没什么两样吧。
想到这里,身体无法动弹的杨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似乎就这样子死去也挺好的。
忽然之间,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一片寂静黑暗中,身着一套白色衣服的杨鸿闭着眼睛躺在地上。虽然闭着眼睛,但他又能看到眼前的一切,就仿佛意识透过肉体一般。
他看到另一个自己蹲在自己身前,那个自己身着一身暗黑色,打碎了眼前的平静。
另一个黑色杨鸿低头说,“你还在坚持什么啊?赶紧死去吧。像你这样的人死去,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会在乎你的。放弃吧,放弃了就不会活的这么累了。”
白色杨鸿心里出现一个声音,“是啊,放弃了之后会很轻松吧”。
这时,心里又钻出来另一个声音,“既然死都不怕了,那你就甘心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吗?不想去找到那个真相吗?”
死亡不是失去了生命,只是走出了时间。
白色杨鸿被这个声音刺激到了,是啊,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我要活着,我要找到真相!
绝对不能死去!
我要手刃了那个黑袍人!
在这一刻,杨鸿的内心无比坚定!
强大的意志力在杨鸿的身体上开始迸发,密室里扑倒在地的杨鸿,吃力的睁开双眼,艰难的用双手支撑起身体,顺着黑暗和有限的视力,摸索着爬到墙边。
不确定是不是时间过了很久,亦或是因为被蝎子叮了一口,好像身体特别容易消耗能量。
杨鸿趴在墙边大口的舔着潮湿墙壁上的水滴,又抓起青苔大口嚼了起来。
杨鸿只觉得全身很疼,并且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游走在全身上下。
这时,石窗又再次打开了,又是第一次见的过程。
那只手将碗向下翻转,残羹冷炙就那样冷漠的掉落在肮脏的地面上。
杨鸿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缓慢但又坚定地爬过去,大口的吃着食物。剩饭的味道比青苔的味道好多了。
杨鸿心底的信念愈发坚定,出去之后一定要加倍偿还,手刃这群家伙来复仇。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唯一不同的是每天那个神秘组织投食的时间并不固定,但应该还是每天一次。
每天那只黑色蝎子都会不定时出现,用它的毒针叮杨鸿一口,然后消失在黑暗中,日子就这样重复着。
随着毒蝎叮的次数越来越多,杨鸿昏迷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在黑暗中视线的范围也越来越宽广,看的也愈发清晰。
就这样,在被蝎子叮了第二百二十一口之后,杨鸿毫无感觉,只觉得手的皮肤有一阵刺痛感。这次没有昏迷过去。
那只蝎子也像是完成任务了一样,再次慢慢消失在黑暗里。
由于长时间忍受蝎毒的侵蚀,杨鸿意外地获得了夜视能力和抗毒能力。
杨鸿的视线跟随着黑蝎的身影,黑蝎利用它的八只脚刺入石壁中,向上慢慢爬着,倒悬在三米高的天花板上,天花板上有着无数的小孔,应该是为密室通风用的。
天花板的中央有一个方形的黑洞,这应该就是黑蝎进出的入口了。
杨鸿恍然,难怪每次被黑蝎叮完,都找不到它的身影,仔细搜索倒是能零零散散发现一些小蜈蚣和虫子。
以前总想不通这些虫子从哪里来的,如今答案却清清楚楚的展现在眼前。
在这大半年的独居中,杨鸿早已心如止水,心境如老僧入定那般淡然。
每天都习惯了打坐来空想自我,进行自己的修行。
在杨鸿双腿盘起,准备开启今天的打坐修行时,寂静的牢房内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杨鸿抬头望去,惊讶的发现石门有一道打开的缝隙。
杨鸿站起身来,用力的推开石门,向着门外迈开腿。
这是杨鸿大半年来第一次走出密室。
迈出石门的杨鸿看着漆黑的走廊,走廊两侧摆满了灯盏,但大部分灯盏是熄灭的。
因为燃油已经烧完了,少部分灯盏中微弱的火苗在左右摇曳着。
视线顺着漆黑的走廊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均是漆黑一团。
更远处更是深不见底,像是一只张着倾盆大口的饕餮,等待着落网的人自己走进来果腹。
杨鸿收回了目光,落在近处的隔壁房间上。
难怪这大半年来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每个房间都相隔数十米远,相邻房间之间也都是实心墙壁。
如果这都能有声音透过来,那才奇了怪啊。
杨鸿往前走着,走到隔壁的一个紧闭着的密室。
用力的推开这道石门,一股恶臭味迎面扑来,抬头入眼的画面不忍直视。
前方是一具不知何时早已腐败的尸体,浑身散发着恶臭,尸体上的皮肤早已腐烂不堪。
白莹莹的蛆虫和苍蝇在尸体上到处爬,即使杨鸿捂紧了鼻子,但那腐烂的酸臭味也依然从指缝里直戳杨鸿的鼻孔。
此时的杨鸿压住心中的恐惧,扭头就走,不断的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
至于身边经过的那些紧关着的石门,结果如何,已经不需要他再去证实。
偌大的走廊里,只有杨鸿一人的脚步声在回**。
走廊的尽头,杨鸿停下了脚步。因为一道石门赫然出现在眼前,再次拦住了他的去路。
杨鸿深呼吸了几次,吐出胸中的那股浊气,尝试性的用力推了推石门,发现其并未锁住。随后用全部的力量去推开石门,随着石门嘎吱一声的打开。
随着石门的彻底打开,白花花的光亮迎面扑来,杨鸿随即眯着眼睛,抬头向前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