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这样想着,又忍不住嗤笑一声:“不死药我可以给你,但是要问这位烛龙大神答不答应。”
太一本来还有些忐忑,听烛龙所言,羿是杀错人了,自己还在想有无补救之法,万万没想到,西王母竟然答应将不死药赐予他。
那烛龙大神呢?刚才两人还在生死相搏,想必定是有什么重大过节,那他会不会阻止自己获取不死药?太一心中有些不安,但想起帝俊又坚定起来,无论如何自己是一定要为哥哥求到药的。
此时周围幸存的众人好不容易等到烛龙与西王母停手,皆松了一口气。一时痛苦呻吟之声此起彼伏,场面悲惨。
烛龙一看周遭情景,再看拦在自己和西王母之间的太一,终于把手一摆道:“罢了,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你们二人都先随我回钟山。”
众人见烛龙开口,纷纷点头,他们本就惊魂未定,见证了这样一场旷世之战,又听闻了昆仑最大的秘密,其中是非曲直也实在不是他们能置喙的,于是纷纷行礼后告辞而去。只有蓐收和英仪等人因为变故太大迟迟回不了神。
本来蓐收见到鼓为了窫窳只身对抗西王母,好几次都想冲出去帮忙,却被陆吾死死拦住,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鼓自焚而亡,痛哭失声。他不管大神之间的纠葛,只知道自己的兄弟无辜惨死,自己却因神力有限,不能帮他报仇。
后来烛龙大神来了,鼓的仇终于能报了,可是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子,竟然能让烛龙大神将丧子之仇都放下。他再也忍不住,冲出去喊道:“烛龙大神,您不能忘了鼓呀,不能忘记给他报仇,您答应了的!”
旁边的陆吾连忙一步跨出,施礼道:“舍弟情急失言,还望烛龙大神见谅。”说完就要拉走蓐收。旁边的英仪却不动,只看着蓐收的动作。
烛龙闻言转过身来,看着眼角犹红的蓐收,点点头:“你放心,我必为他报仇。”说完,烛龙看向太一,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回钟山。
太一却对烛龙道:“我还有位朋友在昆仑外,等我与他会合,即刻就去钟山拜访前辈。”
烛龙于是不再停留,身影一闪,转眼就远去了。旁边的西王母也不再言语,转身紧随烛龙而去。
众人见大神们俱已离去,纷纷化为原身离开。蓐收跟在陆吾身后,狠狠地看了太一一眼,抛出一句“你给我等着”,然后愤愤离去。英仪紧随其后。
太一不知道这莫名的敌意从何而来,也不再深究,只是赶紧又化出原身,飞出昆仑去找羿。
羿在外面等得焦急,也不知道太一成功了没有。本来他们在外面不得其门而入,正等得着急,那火山却似因受到巨大的震**而忽然崩塌。羿想和太一一起飞过去,但太一怕火山喷发并未完全平息,中途会有意外,于是劝羿留在原地等他的消息。金翅鸟的羽翼坚硬无比,确实比自己的苍鹰翅膀强,何况太一还有金羽护身,于是羿最终同意留在原地。
只是等了这么久也不见太一出来,不要有什么意外才好。正在羿焦急不安之时,巨大的金翅鸟出现在视野之中,太一终于回来了。
太一向羿诉说了事情原委,羿听完之后,对于他冒认自己杀人之事并不赞同,此事是自己做的,理应由自己承担。太一这样冒认不知会引起什么难以预料的后果。但太一本是一片好意,羿还是很感激自己的这个兄弟的,至于进去之后如何,只有随机应变了。
听到烛龙与西王母的争斗,羿也十分惊讶,本来求取不死药就不会简单,如果有大神刻意阻拦,此事估计会比预料中更加困难。现在看来,烛龙成为此行的阻力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听完羿的分析,两人面面相觑。那可是烛龙大神,天地初开就存在的神祇,神力深厚已经超出他们想象。如果他不同意赐药,他们又该如何?
不管怎样,他们只有先去钟山再说。两人不再迟疑,进了昆仑,直奔钟山而去。
大战之后,钟山一片静默,只有一人伫立山前,那是西王母。
等到太一和羿赶到,他们见到了此生都难以忘怀的景象。高山之上一条巨蛇盘踞,山峦起伏皆为脊骨,巉岩森森俱为甲片,巨蛇环绕住整座大山,再把身躯深深扎入山中。
“敢问西王母,这……这是烛龙大神?”震惊之后,太一开口相询。
“不错,正是烛龙烛九阴。他被困在这座山中就要死了。”西王母转过身来,一脸平静地说道,“很震撼吧,我第一次来这里看到这一幕的反应和你们一样,所以我想救他,从那时到如今。只可惜,他不想让我救。”
太一和羿惊讶万分,一时说不出话来。
西王母又回头看那巍巍高山,山体已经全变成了岩石的颜色,再也不见一丝活气,原本暗红柔软的部分俱已消失不见。
他是真的要死了吧。
一滴泪从眼眶滚出,却在落地之前被手拂去。
“既然来了,那就去见他。”说完,西王母当先进入山中,太一和羿紧随其后。
钟山之中,烛龙果然等着他们。太一和羿又与烛龙见了一礼,再次说明了来意,希望烛龙能允许西王母将不死药赐予自己。
烛龙却不置可否,只是跟他们述说了一遍西王母炼制不死药的过程和不死药的危险,因为有了太一那一箭,又不可避免地提起了鼓和窫窳。但他并没有详述,只是问太一是否还要不死药。
太一和羿万万没有想到,不死药竟然如此凶险,背后已经牵扯了几条人命,甚至包括烛龙大神的儿子。两人顿时踌躇。
西王母见状开口道:“既想得长生,哪能不冒风险,不付出代价。再说你是金翅鸟族,是帝俊的弟弟,神力高绝,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