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話說得那麽難聽,”黑暗中傳來一個聲音,“什麽投降?是合作。”
“隻要給我光明,讓我幹什麽都行。”費統嗓音都在發顫,他左顧右盼,什麽也看不著。
“哼哼,”那聲音調侃道,“看來還是有點勉強。你知道,我招募的是誌願者,不是捉俘虜,明白嗎?”
“明白,我的匡爺,請你給我光明吧!”
“好,可再不要說什麽做鬼也不放過我的狗屁話了。”
“我什麽都答應你了,還磨蹭什麽?”費統怒吼道。
“嗬嗬,脾氣還不小。好,我給你光明。”
照明設備慢慢地恢複了光明,費統心有餘悸。他在極度黑暗中度過了一段極度恐怖的時光,仿佛過了一千年。重見光明後,他繃得快要斷開的神經一下子鬆馳下來,身體便像抽掉了骨頭一樣,柔軟無力地倒在地上,閉了眼躲避亮光的刺激。
他萬念俱毀,因為從這一刻起,他將告別他熟悉的生活,離開為之奮鬥了十幾年的、蜚聲全球的醫療器械龍頭企業總工程師的位置。他有一個漂亮的戀人,即將建立一個溫馨的家。想想這一切,就像一場夢,如今被一場偶然發生的交通事故所驚醒,墮入地層深處,被一個瘋子所奴役,乖乖地做一名莫名其妙的“誌願者”,幹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他的思緒被輕微的腳步聲打斷,他慵懶地撩起眼皮,一雙鋥亮的皮鞋和有棱有角的褲管擋住了他的視線。他把目光慢慢的向上移去,看到了匡野夫笑容可掬的臉。
“起來吧,地下涼,腿傷還沒有好呢。”匡野夫說著彎腰攙起他的胳膊,誠心道,“讓你受罪了,我真該死。”
費統無力地站起身,毫無表情地看一眼匡野夫,便被匡野夫攙扶著走過去坐到椅子上。匡野夫給他倒杯水,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來,“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他說,“不然你怎麽會同意做這個誌願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