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監視史豔萍病情的醫生發現,監視屏上的心電波和呼吸顯示表現出瞬間強勁的特征。醫生把頭轉向病床,見史豔萍的眼皮活動在加劇,鼻翼也隨呼吸一張一縮,麵色慢慢顯得紅潤,活力明顯增強。史豔萍的老公姚法元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站起身瞅一眼醫生,目光再度落到妻子臉上時,她唰地睜開眼,轉動著眼球左顧右朌。
“醒了。”姚法元望著醫生,臉上帶上了笑容。
“嗯,醒了。”醫生也笑了。
姚法元俯下身輕輕地叫了聲“豔萍!”
史豔萍的嘴動了動,聲音很低,他沒聽見。他和醫生交換一個眼神,醫生起身走出重症監護室。
醫療小組成員陸續趕來,對蘇醒後的病人展開了新一輪檢查。
第二天她被轉移到普通病房,她的生命體症保持在穩定狀態。
姚法元開始追究醫院的責任。他是公司財務部副經理,職務談不上顯赫,但他對公司各部以及公司內部的醫院、學校、培訓機構等所屬單位的經費撥付使用可以施加影響。因此在和公司所屬各單位之間的交往中,他事事處處都被人家捧著、抬著、巴結著,優越感十足。因此,對待同級部門,動輒批評這個,指責那個;對待下級部門,頤指氣使,蠻橫跋扈。然而,在他外出期間,自己的老婆在自己的公司醫院治療一個小小的發熱竟然昏迷兩個晝夜,這讓他很不舒服。
醫療小組鄭重其事地向他匯報了檢查治療的情況,讓他查閱了史豔萍的所有檢查、治療的記錄,沒有發現治療過程有什麽不當。
“這就怪了,”他心有不甘,再次問史豔萍,“來醫院之前,就是一點發燒,沒有別的症狀?”
“別疑神疑鬼的了,”史豔萍不耐煩地說,“如果不是胳膊上的這點傷,我根本就不在乎那點燒。”
姚法元拿起她的那條胳膊,仔細觀察上麵的傷痕。那裏微微有點發紅,看不出有什麽大礙。他的目光投向她稍稍有點鼓起的肚子,又一次責備起醫生來:“真是的,明明沒什麽大毛病,還使用大濟量的抗生素,這樣一定會影響胎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