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听到程思源的回答，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微笑。
这让程思源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寒意，他感觉今天的秦羽似乎格外可怕。
“虽然孤喜欢说些有意思的话，但我今天是认真的！”
秦羽淡淡地说道。
程思源咽了口唾沫，小声说道：
“属下明白。只是，这事儿……实在有些荒唐吧。”
程思源身为一个将领，而且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对秦羽用的这法子简直是出乎意料。
他想象中的秦羽是足智多谋。
然而，事实上的秦羽小聪明一套接一套。
这和他所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还愣着干嘛，赶快去准备啊！”
看见程思源发呆，秦羽忍不住催促道。
“遵命。”
被秦羽一声催促，程思源终于醒过神来，连忙转身离开。
他刚才差点以为自己听岔了。
堂堂的大秦太子殿下，竟然要用金汁来攻击敌人。
这种想法，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简直无法相信。
但是，程思源很快想到另一件事——
面对来势汹汹的蛮族，还要什么脸？直接打就完事儿了！
当然，不仅他有这种感受，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程思源带着一众人去全城搜寻金汁，而秦羽面色凝重地看着远方。
站在他一旁的的沐思恩忍不住惊叹一声，对他道：
“殿下，我可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秦羽皮笑肉不笑地扭头，与沐思恩对视，慢悠悠道：
“那沐上将军，你觉得孤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沐思恩一时语塞，略微沉吟片刻，才轻声道：
“臣觉得，太子应该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至少、不应该这么……”
沐思恩语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秦羽的行为。
“我懂了。”
“沐上将军的意思是，我不应该整这样的歪主意，而是应该打开城门与蛮族好生商议？”
秦羽打断沐思恩的话，反问道。
显然，沐思恩没想到秦羽是这么一个伶牙俐齿的人，顿时有些瞠目结舌。
他之前见过秦羽不怒自威的模样，但这么一副小人的样子，他还是头一回见，无论是秦帝本人，还是其他几位皇子，算计人的时候，也不会把自己放在这么无耻的位置上。
沐思恩咽了一口口水，勉强笑着，对他道：
“殿下，您误会了。”
沐思恩摇了摇头，对秦羽解释道：
“臣不是这个意思。臣是说……
“臣没想到，您的想法这么清新脱俗，让人忍不住拍案叫绝！”
秦羽摆摆手，不等沐思恩把拍马屁的话说完，便打断道：
“这种话就别说出来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孤这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压沐上将军，亦或者是觉得上将军是个靠嘴上功夫得到这位置的。”
“呃……”
沐思恩被秦羽一番话堵的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好沉默地站在他身侧。
半晌后，他才重新开口：
“殿下，有些话，兴许我得提醒你一句。”
秦羽对沐思恩的立场暂时并不明了，只朝他点点头，慢悠悠道：
“洗耳恭听。”
见秦羽不排斥自己，沐思恩松了一口气，斟酌着言语道：
“殿下，无论您是不是大秦的太子，但陛下总是压您一头的。无论如何，都要在意陛下的想法。
“纵使您现在能力卓越，但在没有完全能保护自己的情况下，还是不要暴露的好，不然……就算您不会遭殃，也要为身边的人考虑一下。
“我听下面的人说，殿下您并没有将蛮族投诚一事告知陛下，那您可想过后果？”
沐思恩的表情严肃，像是以为教育自己晚辈的长者。
秦羽眉梢轻扬，似笑非笑地看向沐思恩，等待下文。
沐思恩继续解释道：
“您或许有自己的考量，但无论如何都还告知陛下。这样于您，于太子妃，亦或者是澹台先生，都是好的。”
秦羽听完沐思恩的话，忍不住挑了挑眉。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用秦羽多猜，只稍微一琢磨就能知晓。
——他在投诚。
秦羽很是讶异。
并不太明白，前几日还在御林军大营为难他的人，今天就对他说了这么多的话，而且还是为他着想。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
“那沐上将军，你觉得孤为什么这么做？”
沐思恩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看向秦羽，一字一顿道：
“殿下，您觉得蛮族并非真心投诚，他们只是打着投诚的旗号，准备在那一日打大秦一个措手不及！
“您觉得，若是将此事告知陛下，只怕陛下巴不得与蛮族表面和好。就凭这件事，只怕您一直在做的事情，那些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所以您宁愿犯下欺君之罪，也要将任何一丝危险掐灭在摇篮里！”
沐思恩分析的头头是道。
秦羽眸中闪过一抹赞赏的光芒。
这番分析，确实合理。
秦羽忽然发现，眼前这个看起来难缠、只有一身肌肉的人，比他预料的还要聪明。
秦羽淡笑出声：
“沐上将军倒是很清楚啊。既然如此，那你觉得我该如何应对陛下的怒火？”
沐思恩愣了愣，似乎没料到秦羽竟然会这么问他。
而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羽的这个问题，只是茫然地摇头。
秦羽并不回答他这个问题，重新看向蛮族的方向，平静道：
“沐上将军，那就请您拭目以待吧。”
……
蛮族军营。
天光大亮，已然是蛮族军营整装待发。
经过三天的休整，阿努斯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底下的士兵恢复了一开始的锐利，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诸位勇士们！”
“我们与大秦约定的时间到了！”
“今天，我带着你们，并不是真的去谈和，我们是为了去做什么？”
阿努斯的声音无比浑厚，传**的距离也颇远，听到他的声音，蛮族大军的军心也更稳了一些。
“打倒大秦！”
“打倒大秦？”
“打倒大秦！”
蛮族大军高举着手中武器，声音洪亮，穿透云层。
阿努斯眼中的满意更甚了。
“好！很好！”
“这才是我蛮族男儿该有的样子！”
“我们的勇士，就该愈挫愈勇！不惧危险！”
底下的人也随着他一同呐喊：
“战斗！为了荣耀，为了部落！”
阿努斯一挥手，众人便安静了下来，阿努斯手臂高扬，声如洪钟：
“那就出发！”
—小剧场—
扯着嗓子吼了一通的阿努斯，在蛮族大军洪亮的高呼声中咳嗽了几声。
果然战前喊话费嗓子，可……大秦那位太子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他怎么一点事儿都没有？
不行！
回头攻下大秦，一定要问问他为什么那么不费力的就吼出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