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洞宾在旁看着这一幕,好奇不已,也将自己的手伸过去,可是除了光,他感觉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任凭他用所有方式试探,这团东西,都和荧光别无二致。根本无法体会,这个世界诡异的力量之源,无法抓取,也无法收藏。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李凭充电完成。水库大的识海,再次被神魄之力充满,处在石海之中,四下环顾,墨色的云雾飘**,这让人既踏实又满足。
太好了,接下来我就可以——正打算做什么的李凭,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仍然在源源不断的汲取神魄之力。
“停下!快停下,我已经吃饱了,暴饮暴食不好。”他手脚并用,挣扎着想要往外逃。
然而看在外面的吕洞宾眼中,只是手指、脚趾略微动弹几下,他还是闭着眼睛,半躺在那团光里,一副沉迷不可自拔的样子。
“看来还要吸收一段时间。”吕洞宾在旁喃喃自语。百无聊赖之际,干脆盘膝坐下,研究之前被李凭砍下来的龟壳碎片:“这东西还真结实,互相敲击起来,声音也不错。能当兵器、也能当首饰。想必能用它换不少好东西……”
识海之中的李凭,愣愣的看着那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神魄之力。感觉就像天塌个大窟窿,满天的银河之水,倾盆而下,注入自己这容量有限的水库中,水库满了、要往外溢。
但这是识海,并非真的神州大陆,哪怕洪水滔天,也溢不出去!
神魄之力越聚越多,原本的识海,在巨大的压力之下,轰然碎裂,崩坏,炸向八方。
墨色神魄之力,但是失去约束的云雾,随之四下飘散。
完了!这就是撑死的感觉吗?识海之中的李凭,意识已经逐渐模糊:这么死法,也太侮辱人了!
然而一切并未结束,水晶龟体内储藏的神魄之力,仍然在往李凭识海中注入,识海源头之处,一时半会没有形成新的容纳之地。,漫天漫地的神魄之力,就霸占了整个石海。
在源源不断的补充之下,李凭的神魂被淹没其中,围绕着他的神魂,神魄之力形成漩涡,墨色越来越浓,对外的吸收,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比以前更快。
水晶龟体内的光团,消散一半的时候,围绕在李凭神魂四周的神魄之力,已经黑到一定程度,就在李凭的眉心缓缓凝结,忽然之间,那浓郁到极致的神魄之力,发出滴嗒一声。
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一股浓郁的漩涡席卷而来,周的神魄之力先是突然间停滞刹那,而后猛然翻转,雾气凝结成水珠,怦然坠如识海之下。
这简单的几滴墨色,仿佛蕴含无穷力量,将原本的识海容器砸得四散粉碎。
李凭早已疼到极致,昏迷又被疼醒,反复无数多次。
粉碎的识海,以他原本的神魂为中心,汇聚墨色水滴,水滴越聚越多,渐渐的从一碗倒一盆,原本的神魄之力已经凝结完成。水晶龟体内蕴藏的能量,再次被抽取,从气态到液态,整个的凝结过程,就像一场炼化。
直到所有神魄之力,被摄取一空。李凭趴在水晶龟壳内,脸朝地面一动不动。
守在外面的吕洞宾,从打坐中醒来,睁开眼睛,发现他的异样。这才走进去查看情况,弯腰拍拍他的肩,毫无反应,伸手将人翻过来:“道友,你睡着了吗?”
手指探向鼻吸,又摸摸他的胸口,确认目前还有呼吸和心跳,虽然比较微弱,但是还活着,好歹放下一半的心。
问题不算很严重,吕洞宾心里想。他将人从水晶龟壳里拖出来,暂时扔在岩洞一边,又打开百宝囊,念着咒语,好不容易才将整俱水晶龟壳收入其中,百宝囊已经快要撑爆。
“不行了,得回去重新练制一个。”吕洞宾艰难的将口封好。想要催促李凭,既然交易已经达成,冰骨海蛇和水晶龟都已解决,还是趁早打开两个世界的通道,让自己回去为好。
可是他一转身,突然发现:被他扔在角落的李凭,莫名消失不见了。
“跑了?”吕洞宾难以置信,疾步上前。
待走到那位置,弯腰蹲下身,才赫然发现:这石壁下方居然有一个隐秘的缝隙!
之前一直没有发现,可能是因为岩石洞穴完好。后来被水晶龟和冰骨海蛇轮番撞击。岩石洞壁几次出现倾倒坍塌。这里什么时候裂了一个口子?居然无人发察觉。
吕洞宾自己还好,他有避水诀,一直脚踩实地,海水对他的冲击不大,可是李凭身上,只剩那么点避水珠形成的气泡,没有龟壳和吕洞宾的空间保护,他就像落入水里的鱼——还是一只昏迷状态、肚皮翻白的鱼,在吕洞宾收取龟壳的时候,海水飘飘****,直接将他卷到了底下的缝隙里。
吕洞宾站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就算以他的修养,也忍不住骂了一句:这都叫什么事儿?咬牙跟着一起滚下去。
西陵国,城门口,一队身穿神殿稽查使黑袍的人,从遥远的地平线纵马而来。
这一队来人,个个面色沉凝,带着无上的压迫,然而西陵城的守城士兵,还是硬着头皮拿武器上前拦截:“入城需得缴费,每人——”
可他话还没说完,便觉胸口一痛,一个沉甸甸的黑布袋子砸到他怀里。里面全部都是金币,根本不用点数,显然已经超过所需数量,士兵张了张嘴:“可是,我们还要登记人员姓名——”
一把锋利的长刀,已经抵在他喉结跟前:“我们直接进宫,见西陵国皇帝,想要名单,直接找你们陛下!再敢啰嗦,格杀勿论。”
也就是面对西陵国这群不知道变通的傻子,他才废话这么多,若是在其他国家,早就不管不顾直接杀人。
可是,就算这位稽查使感觉自己已经很客气了,那守成的士兵额头冒着冷汗,喉结上的浅层皮肤,已经被刀刃尖端划出血珠子,却还是固执地坚持:“不行,要……要先登记,不然不能……”
这位稽查使耐心告罄,手腕一抖,就在他要血溅当场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呵斥:“退下吧,我来接人。”
士兵从鬼门关走了一圈,脊背上都是冷汗,却仍然竭力保持自己该有的状态,对来人行礼:“公主殿下。”
月浮罗一身绯色公主华服,走到稽查使面前:“吾乃西陵国公主月浮罗,奉我父王的命令,来此迎接神殿稽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