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誌家已然是亂糟糟一片,空氣中還有殘存的腐臭味,是朱家人往房子裏扔的死雞發酵了。
朱母邊擦眼淚,邊收拾死雞,聲音很低,很輕:“還是順著他們的意思吧,我們要是再不同意,明天是不是就得我墜樓了?”
她視線轉移,看著朱德誌,眼底的悲痛增加。
朱母沉聲道:“單單我和你父親兩個人,一大把歲數了,我們就和他們拚命了,可……還有你啊!德誌,你好不容易考上大學,不能被他們糟踐了。”
朱母擦了擦眼淚,步履蹣跚地去拿房產證,嘴裏還嘀咕:“給他們,都給他們吧!”
朱德誌看著母親彎曲佝僂的背,再看看他熟悉的家,垂在身側的手捏成拳,青筋暴起。
這是他父母努力一輩子才買的房子,是他們一家子的根,現在好了,因為朱家一個決策,他們就必須得低價賣了?
他之前還開過玩笑:他和朱家一個姓,會不會是朱家流浪在外的少爺?
現在回想,朱德誌隻覺得惡心。
朱家沒有一個好玩意!都是禽獸不如的貨。
他咬牙切齒道:“媽,不用管我,你去醫院陪爸,我對付朱家那幫畜牲。”
他深呼吸,“他們,最怕我這種不要命的人。”
朱母一聽便急了,著急忙慌上前擺擺手,阻止朱德誌,“別了!孩子,命還在就有希望,沒了命,那可就什麽都沒了。”
“為了一房子,沒必要。”朱母垂眸,看了一圈兒亂糟糟的房子,又低聲嘀咕幾句:“沒必要……根本沒必要啊。”
朱德誌看著母親的樣子,頓時覺得有無數根針在紮他的心髒,他還有點喘不過氣。
“哐當”一聲。
大門被人用一股子蠻力踹開,一堆凶神惡煞,臉上或多或少都有傷疤的人出現在門口,氣勢洶洶。
朱母條件反射地身體僵硬,顧不得剛打掃完的客廳,扔下垃圾,直接擋在朱德誌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