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

第十節 心事各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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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德和阿福好像很談起來,反正在別人看來是這樣的。

大個子的這個綽號,好像是鐵蛋取的,由於貼切,大家也都這樣叫呼延德,不過這高大強壯的大個子在阿福麵前,怎麽的都像沒長成的半大孩子。

鐵蛋也算精猛之人,個子很高,高過唐獨秀等人,但是呼延德要比鐵蛋整整高出一頭還多,而阿福,卻比呼延德高出兩個頭。

更重要的,阿福的腰圍絕對不止兩個呼延德。

不知道呼延德為什麽對阿福產生了興趣,兩個人湊在一起話似乎就沒有停過,就連呼延德的大斧,也已經由阿福代為拿著。

不知不覺,眾人就散開成幾個小群,唐一唐獨秀兄弟夾著付慶,燕九推著南宮飛天,南宮飛羽自然緊緊跟在一旁,花公子、鐵蛋和燕五則是和溫柔一行,呼延德和阿福這兩個大塊頭走在最前麵,相談甚歡。

從表麵上來看,氣氛似乎不是特別的好,好像,有些離心的樣子。

當然沒有人會那樣說,隻是個人心中是怎麽想的,那就隻有天知道。

南宮飛天出穀後就一言不發,燕九知趣的也閉著嘴,倒是南宮飛羽耐不住這安靜,但是又不好過去和別人搭話,他看得出,在穀中一定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發生,或者是別人想到,而自己沒有想到。

但是南宮飛羽相信,自己的大哥和唐獨秀一定是想到了同樣的事情,唐獨秀那幾人神神秘秘的聚在一起,倒讓南宮飛羽心中大為不平,心想都是兄弟,為何現在卻像是要把自己摘出去一樣。

他沒想到的是,正是不希望他這樣想,花公子才沒有和那三人去湊熱鬧,沒想到還是讓南宮飛羽憤憤不平。

心裏這樣想,嘴上卻不會說,南宮飛羽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隱約也覺得和兩個家族有關,所以索性眼不見心不煩,鼻孔朝天的走路望天兒。

“很快就到院子了,賭鬼和我有些事要做,然後,我就不回去了。”唐一說的平淡但是堅定,這是一個通知而已。

唐獨秀開始摸鼻子,“我以為,你應該陪我渡過難關才是,這樣拍屁股就走,怕是太不顧及兄弟情義了吧。”

唐一不為所動,“你福大命大,自己去解決。難道你要我仗劍唐家堡麽。”

這下唐獨秀不說話了。

在山穀的時候,唐獨秀曾罵自己是白癡,那是因為他最為相信的人布下了一個局。

雖然還沒有得到證實,但是在山穀中,唐獨秀忽然想起很多事。

為什麽會有那麽多江湖中人截殺自己和花公子,天道竟然可以如此動用江湖勢力,隻是憑借幾個絕頂高手的武力相逼?江湖上的漢子,不怕死的應該也會不少才是。

故意設局,通過商嬌嬌暴露自己的老巢,這本來應該是一網打盡的好機會,但結果就和空城計差不多,隻留下幾個人,而且還大肆破壞穀內防衛的陣法機關,擺明了就是故意放水。

而且自己和南宮飛天都曾經聽到類似的話,除掉天道,這是一個考驗,是給家族繼承者的考驗。

可如果天道的實力像傳聞中那樣強橫,這幾個後輩豈不是去送死?為什麽長輩們似乎從來不擔心這一點。

所以想來想去,唐獨秀想到的隻有一個可能,山穀的這個局,一定和唐家堡還有南宮世家有關,至少,他們知道這件事情。

看南宮飛天的樣子,怕是也想到了一些什麽東西,既然是繼承者,當然不會是笨蛋,看他的臉色就知道。

唐獨秀故意不去和南宮飛天說話,因為他想看看南宮大少爺會怎麽決定,但是看起來,同樣不和他答話的南宮飛天也沒有拿定主意。

這樣一想,唐獨秀的眉頭似乎也舒展了一些,有人和自己一樣為難,那自己的壓力好像就會減輕很多,胖子一貫是這副德行。

馬匹馬車都還在穀外,這裏少有人走動,也沒有毛賊喜歡到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找活兒幹,所以眾人紛紛上馬上車,隻有阿福邁開大腳跟在一旁。

當然不是故意刻薄他,隻是那可憐的馬兒連承載呼延德都很是勉強,阿福若是騎上去,那結果一定是害死一匹坐騎而已。

呼延德正覺得騎在馬上心驚膽跳,當下也下馬步行。好在大家都沒有縱馬飛奔的心情,也不至於把他們兩個落下。

快到院子的時候,唐一和大家簡單的說了一句我走了,然後調轉馬頭就走,付慶一臉苦相,無奈的跟了上去。

說走就走,幹脆利落,連句保重之類的都沒說。但除了阿福有些發愣,其他人倒也不覺得什麽。

呼延德在一旁解釋:“這廝就這個德性,不要管他。”然後轉頭問了唐獨秀一句,付慶跟著去幹什麽。

打架,唐獨秀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然後整個人伏在馬背上,看上去疲憊極了。

呼延德一愣,心想果然是劍癡,練魔劍練傻了不成,天天就知道比武切磋。忽然他對阿福笑道:“不過以付慶現在的身手,唐一怕是要吃上一點小虧了。”

阿福道:“在穀中動手的時候,我知道付慶沒有用真功夫,而且他的身法實在精妙,每次都像是能料敵先機,我根本碰不到他的衣服。”

呼延德用舌頭打了個響,“所以我就說唐一會處於下風,可惜不能看到這場好戲,如果我現在跟上去看熱鬧,恐怕他們兩個先打的就會是我了。

“但是,那個唐一也有保留,而且,和付慶相比,我感覺唐一的潛力更大,隱藏的更多。”阿福接著又來了一句。

呼延德一愣,轉即笑了。不管怎樣,誰高誰低,那二人總不至於生死相拚,畢竟兄弟一場,雖然做不到點到為止,但是也不會一心要取人性命。

“然後我們怎麽辦。”溫柔拉動韁繩,靠近唐獨秀。

胖子還是伏在馬背上,有氣無力的應道:“休息一晚,然後,回家。”

其實唐獨秀不想說起回家這個詞,因為他不知道回去以後麵對的是什麽,而自己是該質問,還是該裝作一無所知。

可恨那南宮飛天此時也變作了悶葫蘆,想來也是難以決斷,唐獨秀心中暗歎,果然當什麽繼承人是最麻煩的事情。

鐵蛋和花公子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燕五默默在一旁聽著。

花公子把自己的猜想告訴了鐵蛋,他以為,鐵蛋會大驚失色才對,沒想到這禿子平靜的很,就連她的女人也都若無其事。

“不管胖子想的是不是真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擔心有什麽用,到時候有什麽事接著就是了。”鐵蛋如是說。

花公子歎了口氣,這句話說和不說好像沒什麽區別。

“總不會,南宮家和唐門會拿自己家族的接班人開刀吧。”鐵蛋問了一句,“和天道扯上關係不是更好,豈不等於實力大增。”

花公子斜了他一眼,“你說的不像是真心話。”

“現在說真心話的人本來就不多了。”鐵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