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大蔓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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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過我們坡城的人都知道,南北一條街,雞腸子一樣,南端放個屁北端聽得真真的,大蔓菁就生活在這條街上,風景一樣,成了人們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

從大蔓菁咿呀學語蹣跚學步時,人們每每看見趿拉著拖鞋的二女用胳肢窩夾著她去打麻將,男人就說:“她要是我老婆,我非打斷她的腿。”女人就說:“我要活成她那樣我一頭撞死。”

二女活得太邋遢了,用我們坡城話說就是太肮髒了。坐到麻將館裏一手摸牌一手搓她肚皮上的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概有三百天如此。一同打麻將的人不明白,她肚皮上哪兒來的那麽多泥。後來有人就說那不是泥,是豬油。豬油又是從哪裏來的呢,當然是穆老二身上來的,不然咋會生出大蔓菁。後來人們覺得大蔓菁之所以細皮嫩肉的,他爹的功勞是功不可沒的,在她娘二女懷孕期間,她爹沒少蹭她娘的肚皮。

在我們坡城,男女幹那事兒被含蓄而委婉地稱做蹭肚皮。大蔓菁的爹和她娘蹭肚皮的時候,她爹身上的豬油一點一點地就穿透了她娘肥厚的肚皮,滋潤到了子宮裏的大蔓菁皮膚上,甚都甭說了,人家大蔓菁就沒輸在起跑線上,可謂基礎紮實。

二女手一摸麻將就不管大蔓菁的死活了,大蔓菁撿煙屁玩兒她都無動於衷,直到大蔓菁把煙屁塞到嘴裏咀嚼,她才把摸到手裏的麻將往牌桌上啪地一摔,捏了大蔓菁的嘴岔子,硬生生地摳出已經被大蔓菁嚼得稀爛的煙屁往地上一甩道:“再吃,再吃打你啊。”

麻將館甚人都有,三教九流魚龍混雜,就有無聊的男人教大蔓菁抽煙。大蔓菁的娘依然無動於衷漠不關心。大蔓菁剛會走路的時候,抽煙的姿勢已經相當的嫻熟了,翹著蘭花指,煙灰彈得悠然自得。

二女輸錢都輸習慣了,出了麻將館人們問她,“二女,輸了贏了?”“我就沒贏過錢。”二女一手搓肚皮一手拽大蔓菁趿拉著拖鞋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