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居樂業

109.大辯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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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和老謝喝完酒,東方頭有點懵,跟居裏請了假,走在雨中,一年中的最後一天,今天就他一個人在家,也不用著急,酒醉走不成直線,好在不用太快。

漫無目的就好。

這一年來,他做了許多過去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比如開公司,比如做投資,比如涉足互聯網,甚至比如商場算計……雖然如今,風雲變幻,算不上一敗塗地,可風口顯然也過去了。這一點他心裏清楚,阿曼達去國外,某種意義上,是否也是他的縱容呢。在內心深處,他對阿曼達終究有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事實可以解釋,他和阿曼達離婚後再事實關係,感覺難以言喻,自從合作之後,自從阿曼達一把將他按倒在桌子上,那種微妙的感覺,維係著他們之間的關係。這當然不能讓居裏知道,她也無從知道。

大辯不言,三十歲之後,東方更加領會到莊子說的這句話的深意。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解釋的,哦不,不光是事情,做人也是這樣。

既然做了,何必要再說?從這個點上看,他覺得阿曼達比居裏強,陶樂樂又比阿曼達強。居裏想法很多,但實際上行動力不足。可樂樂不是這樣,她做了很多女人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而且,從不解釋。

東方欣賞樂樂的勇敢。細雨蒙蒙中,東方信步走著,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樂樂家樓下。上路燈了。跨年,有雨,街邊上人不多,隻有幾個打傘的,步履匆匆,車也不多。小道上,偶爾嘩啦過去一輛,似乎因為雨的覆蓋,也少了喧囂。

樂樂這套小房和他家其實不遠,隻隔著幾個街區,但談不上順路,樂樂的房子離江邊不遠。也許是酒精作祟,東方的腦子中忽然有了幾分詩意,他理工科出身,成績也談不上好,讀書不多,但氛圍烘托著,他還是能想起一句“江楓漁火對愁眠”,是寫姑蘇城的,隻不過眼前的上海沒有江楓,也沒有漁火,隻有浦東高聳入雲的東方明珠,還有江上迤邐而行的客船和貨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