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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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不敢想,心中的疑惑卻抹不去。認識這麽久,章偉說什麽,我就聽信什麽,不但聽信,簡直還要乘上一個係數,讓那些話的可靠性倍增,心裏才會充實。難道是自己看錯了人?這讓我有一點懊惱,不是天隔地遠,就在本校,又不是剛認識兩個月,為什麽不去了解一下,為什麽連這種念頭都沒有產生過?這種想法,晚上躺在宿舍怎麽也抹不去,可一看到章偉,就消散了。章偉那高高的身段,飽滿的胸肌,讓我產生一種本能的信賴感。事情還沒有那麽糟糕,哪怕等一年,我也等得起。說不定明年自己畢業,兩人一起找到心儀的工作。這樣想著,我心裏又明亮了一點。既然不可能回頭,就隻能一起往前走,既然別無選擇,那麽也好,就不必再有任何糾結。

六月底的一天下午,我正在上課,手機屏幕亮了,章偉給我打電話。我發信息,要他發短信,他沒有回。課間我打電話過去,他說要盡快回家一趟,第二天就走。我跟他約好,在食堂見了麵。剛開飯,人還不多,我們打了飯菜,坐下來,他把自己的菜舀了幾勺給我,我也回了幾勺給他。他四麵瞧瞧沒人,舀了一勺西紅柿炒蛋塞到我嘴邊,說:“快點。”我張了嘴吃了,說:“又搞偷襲。”又說:“經常偷襲人家。”他詭笑說:“我還偷襲過你的人呢!”在我胸前瞟了一眼。我本能地用胳膊護了一下,又鬆開說:“大膽**賊!”他說:“告訴你一個秘密,我這個賊隻偷你一個人。”我用筷子把飯盤敲得直響,說:“能不能安心吃飯,你以為現在是晚上,在池塘邊?”

吃著飯我說:“怎麽突然急著回古陽?”他說:“家裏來了電話。”我說:“有事?”他說:“是的,有事。”我說:“有什麽事?”他說:“肯定是一件事。”我說:“我知道是一件事,不是一碗事,也不是一條事。”他說:“可能……現在還不知道。”要是以前,問到這裏我就不問了,可現在,我得再問問,我著急說:“到底是什麽事呢?”他停止吃飯,詢問地望著我:“你今天怎麽了?”我說:“我今天……沒什麽,就是想知道一件什麽事,要你坐六個小時的車趕回去。”又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說:“是不是家裏有人病了?”他說:“不知道,我回去看看再說。”又說:“等會兒能不能陪我……校園裏走一下?要畢業了,走一次算一次,每次都可能是最後一次。”我說:“怎麽可能?我還有一年呢。”又說:“我明天下午有考試呢,今晚要衝刺一下。”他說:“那就等你下自習。”我說:“沒心情。”又說:“難道你有心情?”他說:“我為什麽要沒有心情?”又說:“在麓城找不到好工作,不等於在中國找不到好工作。”我說:“那你去深圳廣州試試?試成了我明年就過來。北京上海,那就算了,那是北大清華複旦的天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