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委通氣會爭論得很厲害,形成了三比三的局麵,而且範辰光態度十分強硬。開不下去了,岑立昊隻好提議,幹脆提交黨委擴大會討論。
在基本指揮所的樓頂上,雨後下午的陽光落下來,照在一群疲憊不堪的營以上軍官的身上。
岑立昊的背後,是一幅1∶30萬的洗劍山地區行政圖。岑立昊慷慨陳詞:自從部隊開上了洗劍山大壩,有一個問題始終縈繞在我的頭腦裏,條令裏有這一條,我們解放軍對外反侵略,對內鎮壓反革命,也包括抗洪抗震抗旱,保護人民生命財產,責無旁貸,義不容辭。但是,我們必須考慮到怎樣才能保護人民生命財產,怎樣才能以最小的代價奪取最大的勝利。今天中午,一個女同誌,範副政委的愛人馬新同誌提出了這個問題,這樣肩挑背扛,人堆土擁,何時是個了啊?這個問題讓我心裏很不是味道。是啊,何時是個了?這種人海戰術,這種原始的、落後的操作方式,再也不能繼續下去了。我們是軍隊,不是民工,即便是抗洪,我們也應該有戰術,有眼光。我提出一個想法,假如有誰發明一種化學**,把它澆灌在堤壩上,堤壩從此凝結,銅牆鐵壁,那麽別說洪水了,原子彈也不怕,是不是?
會場傳出輕微的笑聲,範辰光笑得尤為響亮。
岑立昊聽出了這笑聲的譏諷味道,擺擺手說,當然,同誌們要說這是異想天開,不現實,我也認為這不現實。可是還有沒有現實的辦法一勞永逸?或者說在一個相當長的時期內保持穩定?現在我就提出一個現實的設想。同誌們請看這裏——
岑立昊手中的棍棒一劃,在地圖上劃出了一條鐵路圖標。岑立昊說,這段小鐵路我和孫曉農同誌已經勘察過不下五次了,同誌們想想,如果把這段小鐵路拆下來,橫在洗劍山大壩四十公裏的正麵上,本團2至7號防禦地段將會出現什麽樣的情景?據上級通報,第四次洪峰通過之後,水勢就相對平緩了,第五次洪峰預計在四天後才能通過,那也是強弩之末了,這幾天我們可以做小鐵路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