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新聞部主任何文蔚離開報社兩個小時後。一輛深藍色的“桑塔納”開進了報社。
在深秋清冷的陽光下，轎車上走下來三個穿著西服打著領帶的人，他們衣冠楚楚地走進了遲總的辦公室。
三個人中一個是胖子，西服不太合身，爬報社樓梯時麵部表情複雜而且喘息困難，肚子很豐富地向前隆起看上去很有錢，不過手上沒有鑽戒之類的東西。遲總和他握手後才知道他的身份與肚子沒有任何聯係。第二位是瘦如牙簽的人，西服寬鬆一切都顯得綽綽有餘，那套服裝套在幹癟的身上如同掛在衣服架上，空氣與風可以自由地進出衣服與骨架之間。第三位是一個結實如石滾一樣的壯漢，服裝得體而且恰如其分，臉上的胡子在“吉列”刀片千刀萬剮後仍留下了清晰可辨的鐵青色的胡茬。
他們在深秋的下午與遲總握手交談並且喝了一些水。臨走前每人的不鏽鋼杯中又加滿了水。
三人在分別時都文明禮貌地對遲總說，“謝謝，謝謝，謝謝你了！”
遲總說不用謝。
他們三人重新鑽進了“桑塔納”，見麵的時間比較短暫。
遲總站在報社的院內，看著“桑塔納”像魚一樣迅速滑出了大門。
他站在秋風中，頭頂稀少的頭發在風中亂了，一片黃楊的葉子在他眼前飄落。
地上幹幹淨淨，已沒有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