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豆

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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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幾個人開著車來到橋溪莊,要抓李作民。當時李作民躺在**,氣息微弱,手上打著吊針。女人守在床邊,一根死草一樣伏在床沿,對於幹警們的到來好像一點兒知覺也沒有。派出所的人看到李作民那個樣子,問雪果,你告的是他?雪果點頭,紅著眼看著李作民。幹警們互相看看,沒有直接叫李作民,而是去搖李作民的女人,女人被搖了幾下,仍然不理人,連眼睛都不睜。派出所的幹警們一來,鄰居們也來了,屋子裏裏外外圍了好多人。幹警們看到李作民和他女人都一副將死的樣子,想找一個其他人問情況,鄰居們就爭著和派出所的說話,一個幹警就點了一個看著比較精幹的,把他叫到另一間屋子裏,擺開筆錄的架式,說,你一個人說吧。

叫什麽名字?

問我的名字幹麽?我又不是犯人。

這是程序。叫什麽名字?

張成。

男還是女?

你看不出?

看得出,要你說。

男。

年齡?

三十五。

籍貫?

哎呀!你們問這些幹啥呢?我跟你們說,你們跟我出去,和我到我家去,我再跟你們詳細地說,好不好?還有他們,他們好多人都會跟你們說哩。

幹警留下兩個幹警看著李作民,叫上兩個跟張成去了。

他們身後跟了好多人,他們都是要去跟幹警說話的。

有幾個主動留在李作民和他女人身邊,像保鏢一樣守護著他們。有幾個主動留在雪豆的身邊,也是為了守護雪豆。雪豆是被人從觀音廟裏找回來的,是李作民要鄰居們去找回來的,所以鄰居們得把她也守著。沒有人理會雪果,人們偶爾也會把眼睛看向他,但那眼神是摻雜了恨意的同情。

過了一些時間,去張成家的兩個幹警回來了。在門外和留下來的兩個幹警交頭接耳一陣,就進來說要和雪豆說說。李作民仍然躺在**,死人一般沒有反應。女人仍然坐在李作民的床邊,仍然是一副死人樣子。幹警們就自己尋到雪豆的屋子裏去了。雪豆縮在床角,和被子裹成一團,隻把一雙警惕的眼睛留在外麵。顯然,她一直處在一種驚嚇當中。起初,她隻聽到外麵的動靜,她和這些動靜隔著牆壁,她自個兒還有一間小屋子的空間,她還有一些安全感。現在,突然撞進來幾個警察,使她突然感覺到一種危險的逼近,她更害怕了。當幹警坐上她的床準備問她的話時,她尖叫起來,叫得聲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