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猎杀

第二十八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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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敦夫人颤抖着拿着手枪,望着地上的尸体,又回头看着丈夫和女儿,忽然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谷敦夫人!”欧阳凯眼疾手快地挡开了枪口,子弹擦着谷敦夫人的脸庞飞射出去,她原本惨白的脸上立刻出现一道深深的血痕!欧阳凯赶紧夺过手枪。

电梯的显示屏定格在“12”,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铃响,金黄色的电梯大门缓缓打开,罗红率先走出电梯,朝阿布都克躬身施礼:“阿布都克先生,请随我来。”

“好的,有劳你了。”阿布都克对罗红的彬彬有礼非常满意,脑子里幻想着等自己当了总统,一定也要在总统办公厅多招募一些这样礼貌又干练的漂亮女孩。

干练的罗红将阿布都克先生一直引到位于12层的那间豪华套房的门口,礼貌地敲了下门,得到里面的首肯之后,轻轻地打开房门。

阿布都克一眼就望见了套房大厅的沙发上端坐着的斯蒂尔加纳·谷敦先生,谷敦先生冲他微微一笑,举起面前的酒杯,那酒杯里已经斟满了鲜血一样赤红的酒。

阿布都克欣然走进套房,罗红关上门,再将房门紧紧地反锁,站在门外的她,彬彬有礼的脸上带着如释重负后的欢欣,然后是轻蔑的冷笑。

“斯蒂尔加纳老兄,请允许我再次对您的热忱帮助表示由衷的感谢!”阿布都克毫不客气地坐到斯蒂尔加纳的对面,可却忽然发现斯蒂尔加纳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原本温和的目光也变得阴冷起来。他几乎一口气干掉了杯子里的红酒,然后久久地凝视着自己。

“怎么了?斯蒂尔加纳老兄。”阿布都克有些诧异,轻声问道,“我有什么地方让您……生气了吗?”

“当初,你到了我的司令部,与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谦卑、谨慎、诚恳,甚至有些唯唯诺诺。”谷敦先生看着阿布都克,语气异常的低沉,“我很痛快地接纳了你,并且很快被你出色的口才和新奇的观点所吸引,对吗?我的阿布都克老弟?”

“您……干嘛又提起这些……”阿布都克猜不透对方这是怎么了,有些尴尬地说道,“或者……是吧,的确是那样吧……”

斯蒂尔加纳完全不理会阿布都克的尴尬,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继续说道:“你告诉我,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就是暴力,最美好的事情就是自由,但是得到自由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暴力。我深深地为你的观点所折服,于是我支持你的构想,为你的组织训练人马,提供武器装备。你还说过,再强大的军事家也必须是一个政治家,这样才能有所作为,于是我听从了你的建议,放弃了第一军团司令官的位置,进入政坛,从国会议员一直做到国防部副部长。

“我发现你说得对,因此开始在G国的政界崭露头脚,并且真的发现,在政治家的眼里,我原来的司令官身份不过是一把好用的枪而已。后来你又说,所有的政治家都需要有金钱作为后盾,否则就会像没有根的大树那样,表面上遮风挡雨,可是当真正的暴风雨来临的时候,往往会最先倒下。

“于是,我又听从你的建议,从政坛隐退,组建了斯派克奇公司,利用我在政坛积累下来的人脉,很快成为G国那些政治家们最牢固的根基。他们在我面前,就像一群嗷嗷待哺的狗崽子。从此,我不仅富可敌国,还在G国政坛的背后呼风唤雨,无人不仰视我。就在数日前,你又跟我说,你会作为我忠实的助手和代理人,为我谋取更大的财富,我只需要拥戴你参加大选,于是我推荐你来参加今天的会议……”

在谷敦先生一字一句的讲述中,阿布都克脸部的肌肉不停地**着,目光也开始闪烁不定。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面的斯蒂尔加纳的话分明是在表彰他的“功绩”,可听起来却那么的刺耳。

他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极大的恐慌感,开始暗暗地思考,自己贸然在这里与斯蒂尔加纳会面,是不是有些不太谨慎了,于是他干脆问道:“您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呢?谷敦先生?”

“我只想跟你说这些而已。”斯蒂尔加纳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剩下的话还是让别人来跟你说吧。”

话音刚落,内室的房门就被缓缓地推开了,几声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让阿布都克原本就浮躁起来的心更加纷乱了。

谷敦夫人走了出来,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阿布都克,就像一个索命的冤魂。阿布都克一下子全都明白了,下意识地将身体向后蹭了蹭,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野心家!贪婪的毒蛇!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这些恶毒的语言可以充分地描述你的丑恶嘴脸吗?阿布都克!”谷敦夫人瞪着仇恨的眼睛,一步步走向阿布都克。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她冲天的怒火,她站在距离阿布都克几米远的位置,指着他冒汗的鼻子竭尽全力地怒吼着:“阿布都克!阿布都克!你让我做出了身为一个女人最肮脏、最龌龊的事情!我罪有应得!我死而无憾!可是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克里斯和蒙尔洛莎?你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女儿做你肮脏事业的筹码?现在你又为什么要蛊惑我的丈夫,觊觎他的财产,图谋整个G国?难道就是因为你的贪婪和邪恶吗?难道你的心中就没有哪怕一点点良知吗?魔鬼,你想到过会有今天吗?”

“我的确是一个贪婪的魔鬼!”阿布都克冷笑着站起身来,毫无廉耻地迎视着谷敦夫人仇恨的目光。

一切伪装都撕掉之后,他再也没有隐藏自己的必要了。他嚣张地站在那里,冲谷敦夫人和斯蒂尔加纳肆无忌惮地咆哮起来:“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永远不会满足!在我的眼里,你们才是可笑的玩偶,任我摆弄!博雅伦娜!斯蒂尔加纳!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你们又能怎么样呢?杀了我?撕碎了我?将我挫骨扬灰?哈哈……那又能怎么样呢?你们还是败在了我的手下!你们的克里斯永远不可能复生,你们将永远因为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而羞愧难当,自责懊恼,直到你们死的那天为止!而我,阿布都克!我永远不会死!我会永生的!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存在,贪婪、恶毒、邪恶就不会消失!我将活在世界上每一个贪婪、恶毒、邪恶的人心里、骨头里、灵魂里!”

“所以,你就该下到地狱的最底层,为自己的罪恶付出永世的代价!”凯伦走了出来,扶住几乎瘫倒在地上的谷敦夫人,目光冰冷地望着歇斯底里的阿布都克。

“凯伦!哈哈!凯伦!你居然也在?”阿布都克无耻地笑着,“我的宝贝女儿!我的亲生骨肉!你可真不应该那样诅咒我,我是你的父亲啊!”

凯伦冷笑地看着疯狂的阿布都克,走到已经痛苦地闭上眼睛的斯蒂尔加纳身旁,将他那颤抖着的手抓在自己手中,竭力抑制着自己愤怒,换上自己所能拥有的最温情的语气说道:“爸爸,您无需闭眼,睁开眼睛看看那个小丑吧!他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幼稚啊!这样一个魔鬼,他怎么有资格做一位父亲呢?他连畜生都不如!”

“凯伦!你是在说我吗?你就是这样评价你的生身父亲的吗?”阿布都克疯狂地冲凯伦嘶吼着:“放开他的手!到我的怀里来!宝贝女儿!我可以给你需要的一切!金钱!事业!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你好孤独啊,可怜的阿布都克!”谷敦先生嘲讽地望着阿布都克,缓缓地站起身来,一手挽着凯伦,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谷敦夫人的手,三个人一起转身,毫不理会歇斯底里的阿布都克,朝内间走去。

“别走啊!你们别走啊!你们回来吧!”阿布都克歇斯底里地喊着,“斯蒂尔加纳,我们和解吧?我们继续我们的计划吧?我们一起去五层吧!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可不能迟到!我可是下届总统的候选人,斯蒂尔加纳,你答应会在会上举荐我的……”

“阿布都克,我不管你是真疯了还是在装疯,总之,现在到了我的环节了。”欧阳凯走了出来,嘲讽地望着阿布都克。

“你?你又是谁?李凯?猎人?”阿布都克惊恐地望着欧阳凯掏出手枪,慢悠悠地将子弹上膛,然后对准了自己的脑袋,“不不不不!李凯!你不能杀我!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杀我?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我是猎人。”欧阳凯冷笑着打开手枪的保险,“我是红色猎人,这回你清楚了吧?你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了吧?我×你妈的!你该还债了!”

“不!不不不不!”阿布都克这时真正颤抖起来,明知不可能而又为之地转过身,朝房门跑去。房门已提前打开了,付晓峰和罗红同时出现在门口,抬腿将阿布都克踹了回去。

阿布都克惨叫着横飞回来,砸在一整块水晶雕成的豪华茶几上,“哗啦”一声,那茶几顿时粉碎。

欧阳凯冷冷地走上前去,将手枪里的12发9mm子弹依次打进阿布都克那具罪恶的身体里。阿布都克再无法歇斯底里地惨叫,污浊的鲜血随着手枪消音器里发出的微声四散飞溅……

“你也太恶心了吧?看你弄得这乱七八糟的!”

罗红一边对着尸体拍照,一边不满地瞥了欧阳凯一眼,可她很快就默不作声了,此时的欧阳凯正死死地盯着地上那血肉模糊的尸体,目光中迸射出令人不敢直视的冷酷,拿枪的手居然有些微微地颤抖起来。在罗红的记忆中,从认识欧阳凯直到现在,他还从未这么激动过。

房间里传出沙沙的脚步声,谷敦一家人相互搀扶着走出来,罗红皱了皱眉头,赶紧弯腰扯住一块方形地毯,要将尸体遮盖住。

“不必了,我会派人处理的。”斯蒂尔加纳沉声说道。

“这位……李凯先生。”谷敦夫人忽然走上前去望着欧阳凯,低声说道,“我可不可以借您的枪用一下?我……我想亲自在这个畜生身上打一枪!”

欧阳凯愣了一下,抬手示意自己的枪里已经没有了子弹,谷敦夫人又把恳求的目光转向罗红和付晓峰。

付晓峰默默地掏出自己的手枪,顶上子弹,递给谷敦夫人。

谷敦夫人颤抖着拿着手枪,望着地上的尸体,又回头看着丈夫和女儿,忽然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谷敦夫人!”欧阳凯眼疾手快地挡开了枪口,子弹擦着谷敦夫人的脸庞飞射出去,她原本惨白的脸上立刻出现一道深深的血痕!欧阳凯赶紧夺过手枪。

“妈妈!”凯伦哭着扑了上去,将瘫软在地上的谷敦夫人抱在自己怀里,“妈妈!您要做什么呀?您要再次抛弃我吗?”

“凯伦,妈妈没有脸再活在这个世上了!”谷敦夫人虚弱地说着,“一切罪恶都由我引起,我怎么对得起你们呢?”

“博雅伦娜!”这时,斯蒂尔加纳大步走到两人跟前,从凯伦怀里接过自己的妻子,嘴唇颤抖着在妻子脸庞上深深地吻下去,“博雅伦娜,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这又是何必呢?如果说犯错,难道我当年轻信了这个魔鬼,帮他做了那么多邪恶的事情,就没有犯错吗?如果说愧疚,当年我醉心于权力场上,对你和克里斯毫无关爱,难道这错也在你吗?别傻了!博雅伦娜,凯伦需要你,我也同样需要你!我们还要继续生活下去呢!”

话音刚落,一家三口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不好意思,谷敦先生。”欧阳凯满怀歉意地看着眼前哭成一团的一家三口,“我真不该打扰这美好的氛围,可是我们必须跟诸位告别了!再见!谷敦先生,谷敦夫人,再见!凯伦小姐!”

“谢谢你,红色猎人!”斯蒂尔加纳·谷敦携着妻女站起身来,充满感激地握着欧阳凯的手,“感谢您为我和我的家人所做的一切。”

“要说感谢的是我们。”欧阳凯笑着指着地上阿布都克的尸体说,“要不是你们帮助我们,我们怎么能这么快完成任务呢?我们干脆也别客套了!彼此珍重吧!后会有期!对了,凯伦小姐,你付给我的那十万块佣金我可一分没敢动,我把它放在你跑车的后备厢里了。”

凯伦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真诚地走上前去,和欧阳凯紧紧地拥抱了一下:“谢谢你,我的贴身保镖!”

欧阳凯憨厚地笑着,一脸无辜地瞅着罗红那张“恶狠狠”的脸。

“再见!红色猎人!”斯蒂尔加纳笑着说,“我觉得,我现在必须下去参加会议了。当然,我有了新的议题,我将与所有的左翼党派沟通,讨论重新审视G国与中国的关系,两国之间的隔阂确实到了该彻底消融的时候了!”

“这才是大事!”欧阳凯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