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村兄弟

曆史的豐碑(代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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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利

新疆這塊大地從來不乏波譎雲詭的傳說和驚天動地的故事,我一直在敘述著。

從蹣跚學步到青春飛揚、**燃燒,那些歲月變成了一段段文字,藏匿了所有情感的萌動和人生感悟。有時候我會蔑視地笑自己:怎麽把人生過成了這副模樣?曾經萬類霜天競自由的浩氣,問大地沉浮的豪興,早已化作涓涓細流,消了揮斥方遒的勁頭,卻依然書生意氣、心潮浪高,去中流擊水。

走上文學創作的路,是一種偶然。孟子說:“莫之為而為者,天也;莫之致而至者,命也。”到了知天命的年齡,卻操弄起文字,也算是“乾道變化,各正性命”。認清天性,隻在喧鬧的世間尋一些安靜,成就文章的不朽盛事,為說故事找到了出路。

我一直在寫新疆南疆塔克拉瑪幹邊緣綠洲的故事,這已是第五部長篇了。想起嫦娥奔月,男人月中伐木的神話,“異書言月桂高五百丈,下有一人常斫之,樹創遂合。人姓吳名剛”。吳剛日複一日地斧斫桂樹,著一斧,樹留痕,斧離則斧痕愈,而桂樹永立。那種無休止的勞作,痛苦、悲壯而堅韌,其實他是我們每個人的樣子。宇宙無垠,沒人能斫斷時間的大樹,命運就如舉起斧子,天荒地老,經曆了似乎毫無意義的過程,但人生的全部價值恰在這個生生不息的過程之中。我的宿命也許就是不停地訴說新疆故事。

西域的泥土早已雕刻了我的骨骼,西域的雪水早已生成了我的血液,西域的風情早已塑造了我的情懷,我熱愛這個叫新疆的西域大地,我是被稱為“疆二代”的新疆人。在年輕的時候,我一直努力著,想為這塊綠洲的茂密,為這塊土地上人的幸福而勞作。後來,我發現我的那些奔波,隻是地基裏的一顆小小的卵石。於是,我突然開始了文學創作。魯迅先生說:“文藝是國民精神所發的火光,同時也是引導國民精神的前途的燈火。”地基裏的卵石固然不可缺,但這個時候,前途的燈火,於我更有照亮人生的意義,更有了活著而擔當的道義,所以,我成了寫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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