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年代

五彩繽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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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5月7日,W和J到蘇州七都參加一次文學活動。5月8日,我為她們開車效勞,驅車四十公裏遊紫金庵。我們共有五人,W、J、Z、D和我。

我常去紫金庵,有時一個人坐在那裏喝茶,看看外麵山上的果樹和茶樹,庵裏有一口井,井邊一棵古老的白果樹,白果成熟的時候,庵裏人就把白果煨熟了賣給客人。清明前後,他們也在庵裏炒茶,客人可以一邊看他們炒茶,一邊品嚐新茶葉。這庵有一種無以言表的安靜,不是清靜,也不是淒清,清靜和淒清讓人無法安置靈魂。它的靜裏麵有讓人心安的內容,兼有塵世和天堂的氣息,佛在這裏,是寬容和度厄,人在這裏,是無心和鬆弛。

若幹年前,我聽說這庵裏發生過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文革”期間,紅衛兵前來毀寺,村裏一位男性村民,腰裏綁上炸藥守在寺門口,這才保下了這座唐朝古寺。聽了這故事我念念不忘,但每次來,我都找不到故事中的轟轟烈烈,隻見這庵若無其事,靜悄悄的,連喘息都一絲不亂,就如大自然裏的一株植物,無邊的驚心動魄都被它悄然收納,無生無死的樣子,所以更是喜歡。

五個人在一起閑聊。庵裏的茶室就在佛殿旁,佛殿是小小的,茶室比佛殿小一半,安得下三張桌子,它的南窗外邊,卻是連綿山丘,無邊深綠。或是受了這地方的影響,談話漸漸從拘謹到放鬆,文學、政治、人情……一一聊開。忽有誰說起文章裏的造詞習慣,說某些小說寫到性行為用了什麽詞。那麽,如果我們寫到性行為該用什麽樣的動詞?五位女作家一一列舉,沒有一個動詞能讓大家覺得滿意,仿佛所有涉性動詞都是粗鄙的。

作家怎能回避人類的性?女作家是否對**描述有著天然障礙?要闡述這些問題,首先要搞清楚什麽是愛情?愛情的本質是什麽?情愛關係中的審美是否有功利性?情感價值如何體現?先有性,還是先有愛?愛和性的比例在不同的階段會發生怎樣的改變?順乎天命和不斷努力使愛具有不同的愉悅感嗎?你是真****嗎?你是真貞節嗎?****和貞節會不會在十字路口相遇?你的十字路口在哪裏?由誰設置?你如何欺騙自己?你又想把自己毀壞給誰看?遊戲的目的是什麽?你的未來有多少關於愛和性的內容?性幻想與現實交叉在哪裏?懷春和多情被氣候和時代左右嗎?你的身體和你的器官經常與你的情感咫尺天涯嗎?人到底真的偉大,還是確實渺小?真誠的追究、美妙的迷茫預示了什麽?——是你的靈魂又一次饑腸轆轆了吧?